“九姑,你先回寨子里等我,我有一件事兒去辦,等辦完之后,便會回來找你。”張桐吩咐了林九姑一句,然后放出劍光,直向北面飛去。
林九姑知道張桐匆匆離開,多半跟剛才從段家兄弟身體里飛出的那兩只蠱蟲有關,不禁有些擔心,不過轉念一想,張桐神通廣大,段家兄弟本已相當厲害,竟然生生被一眼‘看’死,如此驚人手段,便也放心許多,乖乖返回寨中,等候張桐回來。
而與此同時,張桐飛離了九仙寨之后,一口氣向北飛出千余里,遠遠便已發現,在綠色山野中,突然出現了一片巨大的荒漠,地面上白花花的,全是鹽堿結晶,想必就是那座鹽湖感和之后剩下的湖床,加上失去水源滋養,周圍草木退化,形成這片荒漠。
張桐看見這片荒漠之后,微微減慢速度,同時放出神念,探查周圍是否有什么異常的靈氣波動。
“咦?竟然沒有靈氣波動?”張桐按照剛才榮衍真人所說,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了北邊,果然在那荒漠北邊,有一座類似的小島,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居然并沒在那島上感應到靈氣波動。
“這是怎么回事?按照道理,能夠困住煉神高手,那樣一座陣法,一旦運轉起來,必定引發極強的靈氣波動,怎么這里會沒有一點動靜呢?難道我弄錯了地方?”
張桐心中暗想,不禁有些懷疑,忙又把神念散開,往別的地方探查過去。
然而,這座鹽堿湖的湖床形成的荒漠,雖然面積不小,縱橫皆有千里,但是對于張桐現在的境界,神念放射出去,也不過兩三下,就把整片地方給掃描了一遍,除了這座小島,再也沒有別的,跟榮衍真人描述類似的的地方了。
“難道就是這里?”張桐再次把眼光落在了那座小島上,不禁皺了皺眉,催動身法,靠近過去。
其實說來,那座小島的面積也不小,南北約有二十多里,東西長達五十里,形成長條形狀,微微帶著弧度,好像一個月牙。
張桐一面靠近,一面放出神念,把整個小島都給籠罩住,卻一直達到五十里內,才漸漸感覺到從島上傳來了一絲靈氣波動。
“好精妙的陣法!竟能把靈氣掩蓋到這種程度,難怪榮衍真人會被困住,憑我現在的修為,都要集中精神,才能微微察覺,以他僅僅元丹三轉的修為,幾乎根本不可能感覺到陣法運轉。”
張桐不禁松一口氣,同時也恍然大悟,難怪榮衍真人被困之后仍覺得莫名其妙呢!原來這座陣法根本就不是他意外觸發的,而是早就在正常運轉,只是他們發覺,一頭撞了進去,等到發現不妙的時候,已經進入陣中,被深深的困住,再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
“蕭靜雅!你出來一下,看看這座陣法!”張桐探知到島上的陣法之后,仔細看了一陣,卻沒什么頭緒,最后只好又把蕭靜雅給叫了出來。
自從上回融合了那塊首山赤銅之后,吞金葫蘆一下達到四十五重禁制,連同原先放置太古石門的位置,也顯現出了一座巨大的石臺,層層禁制,不停轉動。
不過吞金葫蘆的禁制增長太快,卻對蕭靜雅也產生的巨大壓力,作為器靈不能完全掌控法寶,所以自從那次之后,蕭靜雅也忙了起來,趕著煉化那些新生成的禁制
甚至到了現在,也沒能把那些禁制徹底煉化,仍然余下兩重,不能完全掌握。所以平時沒有張桐召喚,蕭靜雅也不出來,躲在葫蘆里頭,每天苦修不輟。
“什么事兒?”隨著張桐心念一動,頭腦中已經響起了蕭靜雅的回應,只是聲音很是有些不耐煩,想必修煉正緊,就被張桐叫來。
張桐也懶得去管她的心情,立刻一指那座月牙形的小島:“你看那兒!”
“什么?”蕭靜雅剛才一直修煉,不知道榮衍真人被困之事,順著張桐指引望去,也沒覺出什么蹊蹺。
但是蕭靜雅知道,張桐特意叫她出來,絕不會無的放矢,立刻打起精神,神念掃視過去,頓時微微的感覺到了一陣靈氣波動的氣息。
“這是什么陣法,竟能如此隱蔽!”蕭靜雅終究不是等閑之輩,察覺靈氣波動,頓時臉色一變,不禁驚聲叫道。
“你也感覺到了?能看出什么名堂嗎?”
“離得太遠了,靈氣波動太弱,推斷不出是什么陣法。”蕭靜雅皺了皺眉道:“只能大致判斷出陣法的范圍,應該是以那座小島的南端為中心,周圍二十到三十里的范圍。我們靠過去一點。”
蕭靜雅畢竟是行家,比張桐的經驗豐富得多,雖然也沒看得通透,卻從蛛絲馬跡,找出一些端倪。
“小島的南端?”張桐順著蕭靜雅所說,也罷注意力集中過去,果然發現這里的靈氣波動比別的地方要強烈得多。
“好!我們過去!”張桐點了點頭,然后身影一閃,直接從半空中降落了下來,僅僅懸浮在離地面兩三丈高,直向那座小島的南端飛掠過去。
不到百里距離,只是轉瞬之間。
張桐很快停在了一個沉船殘骸的上面,這里距離那座小島還有三十多里。
蕭靜雅判斷那座陣法的范圍在二三十里之間,張桐也不敢靠的太近,唯恐一不小心,就被卷入陣中,屆時非但救人不成,反而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
“怎么樣?現在有什么發現嗎?”張桐停下之后,立刻再次問道。
蕭靜雅想了想,然后點點頭道:“嗯!看這附近的靈氣波動,好像有點像九宮派的‘大衍天機陣’,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屏蔽靈氣波動,把這一座大陣,生生隱藏起來,這種手段實在是聞所未聞!”
“九宮派!大衍天機陣!”張桐聽蕭靜雅道出陣法名字,亦是微微吃了一驚。
九宮派在當今四派三宗出現之前就已經滅亡了,在興盛的時候,也是龐然大物,專以陣法見長。至于這座大衍天機陣,更是相當有名,即使九宮派覆滅后,這座陣法也流傳下來,甚至一度散布很廣,不少門派,存有陣圖。
可惜這些陣圖都不完整,使這座‘大衍天機陣’的威力大打折扣,到了后來,漸漸散失,更是幾乎銷聲匿跡了,沒想到居然在這兒遇上了,而且是一座經過演變,能夠隱匿行跡的陣法。
“有辦法破解嗎?”張桐繼續問道,現在已經看出端倪,下一步就是想法破解。
“破解大衍天機陣倒是不難,原先在天邪宗就保有這座陣法的陣圖,雖然不算完整,卻也不差太多。但是這座陣法,另有一些蹊蹺,竟能遮蔽靈氣波動,這卻不太好辦了。”
張桐點點頭道:“看來想破這座陣法,還顯得把掩蓋靈氣波動的手法破去,不然的話,不好著手!你說我用太古石門轟一下怎樣?”
“這倒也是個辦法!憑借太古石門的威力,管他什么手法,一下轟擊下去,多半也能破去,只要破去遮蔽靈氣波動的手法,我就有信心破解這座大衍天機陣!”蕭靜雅考慮了一下,隨即又提醒張桐道:“不過你得小心一點,那座太古石門非同小可,絕不能被人發現,否則傳揚出去,你可要麻煩了!最好把方圓千里只內,全都盤查一遍,確定沒有人在,你再放出石門。”
“嗯!”張桐也有同樣考慮,太古石門這種級數的法寶,絕對惹人覬覦,如果泄露出去,引來的更不會是尋常高手。
所以蕭靜雅提醒盤查千里,也暗合了張桐的心意,立刻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不錯,要動用太古石門,必須小心謹慎,盤查潛力,也是應該!”
然而就在這時,張桐剛拿定主意,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卻忽然聽見一個聲音傳達過來:“主上!主上!是您來了嗎?”
“你是榮衍真人?”張桐聽出那個聲音正是榮衍真人,心頭隨之一沉,這才猛然想起,就算沒有別人,還有這個榮衍真人被困在陣中,如果使用太古石門,無論如何,瞞不過他。
雖然榮衍真人答應,只要將其救出,就認張桐為主,但常言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為了脫困,自然全都好說,等到將來是否真心投靠,那可就說不太準了。
張桐頓時皺了皺眉道:“是我來了,你現在怎么樣?”
榮衍真人忙答:“屬下還好,主上能來,屬下已經脫困在望了,還請主上趕緊出手,把這座陣法破去呀!”
“你先別急,這座大衍天機陣乃是上古大陣,非常有幾分精妙,若要破開此陣,還需一些時間。對了,你被困這些年,想必對此陣也有研究,你有什么建議嗎?”
張桐跟榮衍真人還沒見過,對于對方并沒多少信任,內心略一思忖,立刻改變主意,不再動用太古石門了。
張桐必是爛好人,絕不會因為一個萍水相逢之人,把自己置于一個危險的境地,這是基本原則,絕對不容更改。
“對了!主上!我知道這座大陣有一個破綻!”榮衍真人聽到張桐一問,也按耐住了興奮之情,隨即叫了起來。
“哦?是什么破綻,你仔細說說!”張桐一聽陣法有破綻,也是來了精神。
“主上,我雖然不太精通陣法,但是被困這些年,也是日夜研究,總算有些心得。我發現這座大陣,每到月圓之時,就會轉動停滯一下,不過只是微微一瞬,很快就會恢復過來。我引被困在大陣深處,加之本身修為有限,僅這微微一瞬,卻也脫不出來。但是主上神通廣大,或許藉此,順藤摸瓜,能找到破陣契機。”
“哦?竟有此事!”張桐聽罷,略微沉吟,然后神念一動,又跟蕭靜雅商量:“你認為這是怎么回事兒?”
蕭靜雅想了想道:“要說到底什么緣故,我也沒親眼見到,現在不敢斷定。要是猜測的話,我想多半因為日久,這座陣法也出現了不少松動損壞的地方,造成禁制轉動不靈,恰逢每月爆發一回。至于到底怎么回事兒,我還是建議,再等幾天,親自看看。今天已經是初九了,再有六天,就到十五,破陣不在一時,我們不妨等等看看。”
“嗯!也是這個道理。”張桐認同的點了點頭,雖然現在他的修為增長,已經達到元嬰二轉,但是隨之張桐的心境也更成熟,漸漸沉淀下來,不再心浮氣躁,即使如今修為增長,也沒有任何得意忘形的舉動。
所以,當蕭靜雅提出要等幾天的時候,張桐沒有多想,立刻答應下來,然后跟榮衍真人道:“這座陣法頗有些精妙,想要破陣,并非容易,你先稍安勿躁,等過幾天十五月圓時,我再來前來探看,分析情況之后,再想辦法破陣。”
“是!全憑主上做主!”如果依著榮衍真人,恨不得張桐現在就破陣救人,把他從里面弄出來,但理智告訴他,張桐選擇,才最穩妥,而且如今他的身份,也沒有立場要求張桐去怎么做。
“那好!這幾天你也密切注意陣法變化,我還有別的事,暫時離開一下,月圓之前定會趕回。”
張桐拿定主意,又跟榮衍真人交代幾句,然后架起劍光,便又往回飛去,沒用多大片刻,就已經回到了九仙寨。
“呀!姑爺,您這么快就回來了!”林九姑沒想到張桐去而復返,直等張桐叫她,才大叫了起來。
“那邊的事兒,有些耽擱了,得六七天后再去,正好離的不遠,我先在這兒住幾天,順便指點一下你修行。”張桐一面笑著說道,一面跟林九姑進了屋里。
“多謝姑爺!能得姑爺傳授一二,九姑一生也受用不盡呢!”林九姑一聽張桐回來,要特意指點她修行,當即大喜過望,連連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