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鞋以手撫胸面露痛苦神情,可是左登峰怎么看怎么感覺不對勁,這滿地的雞骨頭和酒瓶子說明在他離去的這段時間鐵鞋一直在吃喝,而且他面sè正常,氣息平穩,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中劇毒。
玉拂低頭看了鐵鞋一眼,轉而面帶笑瘧的看向左登峰,只是在笑,并沒有開口。
左登峰很清楚玉拂的笑容是什么意思,玉拂一定誤以為他是因為思念她而與鐵鞋合伙演了一場戲,目的是順理成章的將她叫到身邊。
“你給明凈大師診治一下。”左登峰皺眉看這躺在地上手抓酒瓶無病呻吟的鐵鞋。
“大師先前的確身中蛇毒,但是酒能解毒,牛肉xìng溫可以加重藥xìng,此時已經沒有大礙。”玉拂出言笑道。
“阿彌陀佛,玉真人言之有理,老衲現在感覺好些了。”鐵鞋聞言一骨碌爬了起來。
左登峰聞言連連搖頭,酒哪能解毒呀,玉拂所說的那番話無非是給二人臺階下,鐵鞋倒是順著臺階下來了,可他不能下這個臺階,因為事情根本就不是玉拂想象的那樣。
“大師,你還是讓玉真人看看你的傷口吧。”左登峰無奈的看向鐵鞋。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用煩勞玉真人了。”鐵鞋連連搖頭。
鐵鞋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知道問題出在這個瘋和尚身上,情急之下探手抓過了他的右臂,仔細端詳發現兩條血痕已經結疤,而且血痕之間的距離也不過寸許,那些巨蛇的牙齒間隙至少在一尺左右,怎么可能造成這么小的傷口。
“大師,你竟然騙我。”左登峰哭笑不得的看著鐵鞋,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騙他,但是他不能沖鐵鞋發脾氣,因為他知道鐵鞋是好意,最主要的是鐵鞋是他的救命恩人。
“好了,你的心意我懂。”玉拂淺笑接口。
“懂什么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兒,這事兒必須弄清楚,大師,你為什么要騙我,往返將近三千里呀。”左登峰心中充滿了怒氣,卻又充滿了對鐵鞋的感激,鐵鞋神志不清,一個瘋子能如此為他著想,左登峰自然感動。
“我又沒讓你去找玉真人,是你自己去的。”鐵鞋眼見事情不妙,撂下一句話掐著酒瓶子走開了。
左登峰一聽幾乎氣的蹦起來,但是鐵鞋說的是實情,是他主動提出去找玉拂來給鐵鞋解毒的,鐵鞋壓根兒就沒主動要求他去辰州派。
“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讓這個瘋和尚害慘了。”左登峰坐了下來長喘一口粗氣,這一刻他首先想到的是一個瘋子怎么有這么重的心計,可是在看到這一地的食物殘渣之后他打消了鐵鞋裝瘋的懷疑,況且他也沒有裝瘋的動機,唯一的解釋就是鐵鞋屬于間歇xìng神經病,某一段時間是清醒的。
“我一女子都能不顧顏面的追求于你,你這須眉男兒怎么還這般面薄。”玉拂出言笑道,她始終認為左登峰是抹不開這個面子。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前幾天這瘋和尚要給咱倆說媒,我沒同意,他就惦記上了,昨天下午在地下十幾里的地方他告訴我他被毒蛇咬了,我哪知道他是撒謊,我怎么會想到他能撒這么大的謊。”左登峰探手撫額,這件事情看似沒什么大不了,但是導致的后果很嚴重,別的不說,倘若玉拂只是被請來解毒的,那她以后行事還有可能有所顧忌,但是如果玉拂認為他是由于思念而去找她的,一來一往的就成了戀人了,無形之中就把名分定下來了,這名分一定下來玉拂就毫無顧忌了,rì后無時無刻都要承受著這個惹火美人的誘惑。
玉拂聞言只是笑,她自然不會相信鐵鞋能干出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左登峰就是始作俑者,一個被識破了伎倆的始作俑者。
“可惜十三不會說話,不然它能給我作證,我是讓那老東西給騙去湖南的。”左登峰伸手指著十三。
“他好像沒讓你去找我。”玉拂還是笑。
“算了,算了,說不清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就跟著吧,不過你不能強迫我。”左登峰抬頭看向玉拂。
“你修為比我高玄,我怎么能強迫你。”玉拂心情甚好,左登峰的無奈在她眼里就是童心的外露。
“這么說不恰當,反正你不能引誘我。”左登峰苦笑開口。
“你若無心,我怎么能引誘你。”玉拂歪頭反問。
“好好好,不說了,我累了,你也累了,歇會兒吧。”左登峰懶得再說什么,事已至此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輕信于人,可是誰會想到鐵鞋會撒謊。
“大師,老大的內丹在這里,你還給它吧。”玉拂沖躲到遠處的鐵鞋招了招手,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看鐵鞋這么順眼。
“阿彌陀佛,我代它謝過玉真人。”鐵鞋聞言嗖的一聲就閃了過來,哪里有半點兒中毒的樣子。
“那是我讓她帶過來的。”左登峰冷哼開口。
“我就知道你不會食言。”鐵鞋沖左登峰點了點頭。
左登峰聞言臉都綠了,鐵鞋這句話指的是他曾經答應過將老大的內丹還給老大,但是在這時候說出來就像是兌現與鐵鞋合伙演戲的酬勞一樣,如此一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說不清了。
“我沒有想到你會來找我,我只有歡喜而沒有輕視,你仍然是那個專一重情的左登峰,你沒有背叛巫家妹子,是我引誘了你。”玉拂善解人意,柔聲撫慰。
“這事兒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意志不堅。”左登峰嘆氣開口,玉拂一個女孩子能說出這番話倍顯可貴,作為一個有良心的男人自然應該給予回應,但是這話一出口左登峰知道事情沒法兒收拾了,回應與坦白沒什么本質的不同,想及此處左登峰再度嘆氣。
“你是我見到過的意志最堅定的人,我們盡快找齊yīn屬內丹,以后的事情你不要多想。”玉拂柔聲說道。
“哈哈哈哈,藍了,藍了。”鐵鞋的歡呼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二人聞言轉頭西望,發現老大吞服了內丹之后灰sè體毛已經恢復到了先前的藍sè,在陽光下流光溢彩,藍的極為刺眼。
“這次能喂了吧,再不喂就讓你折騰光了。”鐵鞋帶著老大跑到了自己的木箱旁邊,里面是二人在湘西西北的叢林里尋找到的靈物,鐵鞋翻出靈物就開始飼喂,老大內丹復還之后跟鐵鞋更加親近,它智商很高,知道鐵鞋是真的對它好。
左登峰見狀眉頭大皺,看著老大連連搖頭。
“威逼要挾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以心換心才是上策,它不會逃走的。”玉拂誤以為左登峰是擔心老大得到內丹之后會跑掉。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老大現在這個樣子太顯眼,太招風,那些rì本忍者早晚得打它的主意。”左登峰搖頭說道,黃,紅,藍是自然界中的三種原sè,其他所有sè彩都是三者混合搭配而成的,這三種顏sè極為顯眼,老大渾身都是藍的,隔十里地也能看見它。
“那三個rì本忍者與曾經跟我交手的三川素相比有何不同。”玉拂出言問道。
“他們比三川素修為要高,你有金甲護體,輔以符咒,若與霧隱風雷和望月明美動手當有三成勝算,若遇到猿飛千代,恐怕連自保之力都沒有,她的身法僅次于我的風行訣,你防范起來肯定極為吃力。”左登峰沉吟片刻正sè開口。
玉拂聞言面露凝重,她在擔心辰州派的安危。
“我已經將純陽護手送給了明凈大師,rì后如果遇到那些rì本忍者,咱們三人務必將其殺掉,不然始終就像懸在頭頂的利劍,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掉下來。”左登峰出言說道。
玉拂聞言再度點頭,rì本人現在已經開始向西南和西北進軍,rì本軍隊攻到哪里,哪里的寺院道觀就形同累卵。
“大師,回城吧,休息幾天再下去。”左登峰站起身沖鐵鞋說道,玉拂有月事在身,此時下水容易受寒。
鐵鞋對此自然不會有意見,一行三人離開溶洞回返縣城。
這一次左登峰沒有進入鬧市,而是在市郊的小鎮上落了腳。
這里的飯館和旅館是一體的,進門之后左登峰率先要了兩間相鄰的上房,安置好十三和老大之后三人才落座吃飯,吃完飯鐵鞋在其中一間房間打坐念經,左登峰在另外一間房里向玉拂詳細的說明了近期發生的事情以及rì后的行程安排。
隨后幾rì三人并沒有過多的拋頭露面,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rì后的安全考慮,他們所在的那處溶洞只有一條出口,萬一讓敵人發現了行蹤在他們進入溶洞的時候將出口炸塌,三人就真的成了甕中之鱉。
左登峰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玉拂的房間里,利用這段時間與玉拂一起鉆研yīn陽生死訣,目的是找出適合男子修煉的法門,到了晚上左登峰就會回到鐵鞋房間休息,玉拂也并沒有挽留他。
每天晚上離開房間的時候左登峰都會問玉拂“完沒完。”,這一問題令玉拂心中羞澀而歡喜,只是搖頭示意自己月事尚在。
第三天的傍晚,左登峰再度問出了同樣的問題,玉拂聞言心如撞鹿,微微點頭。
“收拾一下,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