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派所有外門弟子,每年都有半個月的假期,對假期的利用常常因人而異,故而其方法也多次多彩層出不窮。
有人一次性將時間用完,充分利用這十五天,回家與父母團聚,并在親戚、朋友、鄉鄰等人面前顯擺,以顯示自己修真者這個顯赫的身份,過足一把明星癮名人癮仙人癮!
當然你也可以分幾次回家,這就由個人決定了。
當然還有不回家的弟子,五岳派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他們可以去煉丹房打打零工,就是幫助煉丹長老煉丹,工作就是給丹爐煽火、添柴、看時間,除了有限的睡眠,幾乎不眠不休,很是辛苦。不過其待遇還是讓幾乎所有的外門弟子眼紅的,那就是十五天的辛苦,十五天的黑眼圈,會換來十顆廢丹。
可別看這些廢丹在哪怕練氣期一層的內門弟子眼中一文不值,但是因為其內蘊含著不少的靈氣,而這些靈氣又是經過煉制提純的,自然很適合相當于普通人的外門弟子汲取,而一旦吸收了這些廢丹中的靈氣,非但更身強體健耳聰目明,而且據說還能增強一絲絲的元氣!
若是哪位煉丹長老發了善心,或是看某個長得標致辦事伶俐的外名弟子順眼順心了些,也許還會多給上一二十顆的廢丹。
雖然一般修士對這些廢丹毫不在意,但是因為其對普通人的奇異效果,自然外門弟子大都削尖了腦袋往煉丹房鉆!這也就造成了煉丹房那些煉丹長老身份地位在外門弟子心目中那是異乎尋常的高,而且煉丹房總是不缺少打雜的零工,幾乎每個月都有外門弟子趨之若鶩進進出出!
半個月必定眼窩深陷精神萎靡,有的弟子甚至會瘦下整整一圈!
但是其好處自然也是豐厚的。
那些幫忙煽火添柴的外門弟子,除了得到非但而外,有個別人甚至都能夠得到一枚靈氣充裕、略能改善體質、增進一絲修為的低品增健丹!據說有一個外門弟子,在某年某天碰到了某個煉丹師心情大好,竟然意外得到增健丹一枚。
但是這種情況極為少見,趙翔未曾見過,只是聽張強當下對他講著。
張強對著趙翔說,去年他就得了兩枚,隨后解釋道,這種增健丹外門弟子除非必須,一般都極為珍藏,如果在交易會上出現,會交換到更多更厲害的物品,就算低品靈石也不在話下,若是數量足夠,甚至偶有交換到低品法器。
“當然啦,”張強接著介紹道,“對一些特別戀家或者家境殷實的外門弟子而言,這煉丹房就未必有那么大的誘惑力了!如果要回家,他們就到唐彪長老那兒領取飛行符,一般來說,回去一次領兩張。”
張強解釋說,這種飛行符是由門內護法煉制的,形如拇指寬、寸許長的膏藥,很有粘性,只要往身上任何部位這么一貼,那么能夠日行百里,仿若腳不沾地的仙人。
在所有外門弟子眼中,這種飛行符最為寶貝,不少人都舍不得用,珍藏在身邊以期在交易會上換取更想要的東西。
而高階弟子,根本不屑這種劣質飛行符,因為修為在凝氣期三層以上,若是駕馭飛劍飛行,速度就比它快上好多倍。只是它的煉制加進了五岳派獨門手法,運用起來極為方便,就得到了外門弟子的追捧,甚至一些高階弟子也樂于收藏,以期換取更多的利益。
他從床頭某個隱秘的旮旯,拿出一個瓶子,在趙翔面前連晃三下,又迅速放進內衣口袋。
“我回去了,一顆給我媽,另一顆就留給自己嘍,走啦。”
張強對著趙翔做了一個鬼臉,風一樣跑出了宿舍。
三天后一大早,除去張強回家,除去站在最前面、面向眾人的吳仁義,總計三十七位外門弟子,正集合在負責處三幢高大平房前的平地上。
吳仁義指手畫腳,說得唾液四濺,神采飛揚:
“你們都給我站直站齊了,每四月一次的體能檢查提前到今天開始。此次掌門特別開恩,根據大家體能狀況及其勞動表現,特別獎勵合適的修煉功法,以迎接十年一次的清水國修真界三派二宗年輕弟子的修為大比武。”
然后,吳仁義比掌門還像掌門,比師尊更像師尊,雙手比劃著,故作嚴肅狀:
“這一次,輪到我們五岳派主辦盛事。楚山掌門有令,五年后的大比武,我們五岳派所有外門弟子都得參加,因為清水國修真聯合會最新發文,這一次大比武,不僅有內門弟子的高手比試,三派二宗的外門弟子,每個宗派都可以選派最多二十名弟子參加。由于我派是東道主,聯合會特別允許參加的外門弟子,可以有四十名。”
“這一次大比武,據說獎品豐厚,具體如何就不是我這個小人物能夠知道的了。”
把手往后故作瀟灑地一揮,吳仁義興奮得聲音陡然放大開來:
“你們跟我聽好!”
可是突然,他聲音刷地變得徹寒入骨,冰冷的目光掃視大家一圈:
“別嘰嘰喳喳的,誰不遵守規矩,十天之內,完成的任務,加倍。”
目光落到趙翔身上,吳仁義聲音里滿是不屑:
“站到最后去,疤痕小子!若不是聯合會特別恩準,增加我派外門弟子的大比武名額,又哪里輪得到你這個靠開后門進來的平庸小輩?做夢去吧!還別說,傻人真有傻福,天上掉下個餡餅啦,這不,還真運氣了你!”
負責處門前平地上,所有外門弟子都轟然大笑。
三十七雙眼睛,仿佛三十七支利劍,嗖嗖嗖,全部刺進趙翔心里。
趙翔眼皮連連顫動,雙拳握緊,瞬息又恢復如常,仿若聾子瞎子傻子似的,什么都沒有聽到,乖乖地站到隊伍的最后方,只不過從額頭左上角劃過臉面、到達右下巴處的深深疤痕,在微微地抽搐、翻轉,這使得他更加丑陋,還散發出一種若有若無的猙獰。
只有在這個時候,吳仁義才默許大家的不守規矩,若是說上幾句笑上那么幾聲,他絕不會指責批評半句的。
笑聲轟然,回旋在外門弟子負責處平地的四周。
“出發。”
吳仁義雙手向兩邊攤開往下一按,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
眾人停下諷刺的笑聲,在吳仁義帶領之下,往長老唐彪所在地走去。
所謂長老,不過是外門弟子對內門三代弟子的稱呼,內門四代弟子則稱作師叔或者師伯。
五岳派三代弟子總共有八位,除去掌門楚山的修為已是結丹后期即將突破進入元嬰期外,有三位處于結丹初期,三位處于筑基后期。
唐彪修為最弱,只處于凝氣期第六層,修煉了幾百年都沒有六進七,在所有三代弟子中最沒有地位,就是不少核心弟子對他也只是口里尊敬,心內鄙視之極。
只是礙于掌門的特別關照,他才得了一個管理五岳派藥園的差事,另兼管外門弟子體能檢查、假期回家、分派煉丹煽火之類的瑣事。
到了唐彪的別院小筑,眾位弟子一一進入柵欄之門,接受坐在石椅上的黑衣中年人唐彪長老的體能檢查。
他身后,是一道籬笆,大家都知道,籬笆圍著的是五岳派的藥園,足有五六畝方圓,就是由這位坐在石椅上的長老特別負責的,他手下有四位藥童。
說是藥童,其實是從外門弟子中招收進來的。
這些藥童歲數在三四十歲不等,都是修煉無望,然而又極想留下修煉之人。
在掌門楚山的特意關照下,五岳派破例,這些大齡的外門弟子,唐彪可以根據需要自行挑選留下一些,讓他們幫助照看藥園。
這些被留下的弟子,唯一的好處便是可以得到唐彪傳授的一些低淺的修真法門,自行感悟,自行修煉。
外門弟子們一個個緊張地進去,又一個個高興地出來。
他們都為自己得到了修煉功法而興奮不已。
很快,便到了最末一個外門弟子趙翔。
趙翔剛剛邁動腳步,腦海里就傳來環叔略顯驚喜的聲音:
“主人,老奴發現此地陽木靈氣濃郁,收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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