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栽倒的心惠身軀,撲通一下,濺起了一大片灰蒙蒙的塵土。
塵土迅速地彌漫開去,隨風飛揚,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完全地散盡。
趙翔知道,這一戰,心惠性命交修的佛器念珠被毀,此后得至少需要十年的調養,他那修為方可恢復,如果這期間妄動真氣,便會修為盡失,成為一個永遠的廢人。
“心惠,我沒有在背后偷襲,”趙翔淡定的語氣里透出一股寬容,“落井下石,這是小人所為,更為五岳派所有門人所不齒!五岳派開派祖師赤霞子曾經一再訓導我們,要拿出應有的風度和修養,面對一切事情,只要五岳派存在一天!”
心惠嘴唇蠕動,想說些什么,卻怎么也沒有力氣說出口了。
他只能轉動著恨不能吞噬了趙翔的眼珠,扭動著依然往外慢慢流溢著鮮血的嘴角。
心思陰森叵測的心惠,此時此刻,心中暗定毒計:
無論如何,不管怎樣,以后都要找各種機會,央求師兄們殺死五岳派這個丑小子!
不報今日之仇,我就不叫聰明蓋世的賽諸葛!
就算用盡我的法寶,也在所不惜!
佛宗來了好些個弟子,一邊以刀子似的目光狠狠地掃視著半空中的趙翔,恨不能馬上把他給殺死,一邊抬著受傷的心惠,迅速地離開比賽場地。
五岳派門人弟子,此刻心中激動萬分。
趙翔的勝利,心惠的慘敗,刺激得他們忘記了所有的言語,這一切都太過突然。
五岳派除了楚山、唐彪、金一凡、李嘯展、凈月長老、楊偉長老外,其他人都是神色大變,他們根本沒有看清楚趙翔究竟如何打敗心惠的,他們看得稀里糊涂,趙翔勝得好像也稀里糊涂。
當大家都清醒時,才看清賽場中,趙翔正毫發無損地靜立在離地三丈的半空中。
藍色的衣衫隨風飄拂,神情無比自然,意態極盡灑脫。
武懷義一臉正色,兩手抱拳,對著唐彪真誠地道賀:“師弟,想不到你曾經收了這么一個好徒弟,居然憑著筑基后期大圓滿的實力,打敗結丹后期大圓滿的佛宗心惠,而且勝得如此輕松容易,毫發無損!恭喜你,為我們五岳派培養了一位奇才啊!”
“同喜同喜,你也是他的師伯嘛,”唐彪目光掃了趙翔一眼,聲音極為平靜,好像聽不出其中蘊含一絲一毫的欣喜,“再說,如今我只是他的師叔罷了!雖說第一場取勝,也只是暫時而已,就是不知他后面一輪比賽,其結果究竟如何。”
武懷義感到奇怪,趙翔這一場比試取得勝利是大快人心的事情,而且對五岳派而言絕對絕對是大難之時的福音書是久旱之后的及時雨,但是他卻怎么看也看不出唐彪有露出高興的跡象,畢竟,縱然現在他不是趙翔的師傅,曾經也是他一手堅持己見,連夜沖進掌門楚山洞府,就這樣死皮賴臉地方才求來趙翔做他唐彪親傳弟子的!
想當初趙翔也僅僅是一個外門弟子罷了,身份何其低微,從修煉資質上看更是一個誰也不想收為弟子的混靈根,極為劣質而平庸!
而假若不是他唐彪力排眾議地將趙翔收為內門弟子,那今天五岳派在清水國三宗二派內門弟子大比武中,很可能會一敗涂地一塌糊涂的!
按理說,唐彪應該高興的,但是讓武懷義疑惑不解大感奇怪的是,唐彪非但沒有任何一絲高興驕傲之色,反而讓武懷義感覺,他唐彪心底里似乎頗有些不耐甚至不滿的意思!
武懷義疑惑地望著這位自己一直都看不上眼的師弟,怎么也弄不明白此時此刻他內心深處的真正想法,不過驟然間,他心中卻有一種奇異的想法冒了出來:難道這個師弟隱藏了修為嗎?或者說他有什么難言之隱呢?
武懷義隨即自嘲地搖了搖頭,對自己的荒唐想法腹誹不已。
而在凝眸懸浮于半空中趙翔的一剎。
夏雪明眸陡然一閃,恍然中有了一絲明悟。
她臉上露出淡然的微笑,于是四目相會,兩人同時微微地點頭。
也就那么一會兒,趙翔便迅疾地收斂起全身氣息,從半空落到凹凸不平的地面之上。
佛宗護法長老慧律大師走到楚山掌門身邊。
他臉上掛著不太自然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恭賀道:“老衲恭喜楚山掌門,這一戰你們勝利了。想不到這一次,楚山兄門下居然出了這么一個厲害的門人,真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不知道楚山掌門還隱藏著多少驚才絕艷之人,是否可以先行告訴老衲一聲呢?如此的話,也好讓佛宗提前做些準備嘛,否則下一回碰到,說不準我們哪個弟子又被打得,呵呵,打得那個需要調養個十年八年才能恢復修為,那那那,善哉善哉,那就后悔不已了!”
“過獎了,我們是一勝一負,打平了,而且這只是筑基弟子組的初賽第一輪,算不得數的!至于這一次大比武,我們只要能擺脫最后一名,那就萬幸了。至于其他的么,”楚山雙手連擺,淡然笑道,“我們可不敢多想的!貴門下這一次傷得可能有點重,都怪趙翔學藝不精,收手不住,請多見諒。其實,我們有多少杰出弟子,大家不是早就心中有數了么?就算趙翔,各門各派對他恐怕也研究了個透徹,只是祈望后邊的比賽,倘若貴門弟子碰到我們五岳派門下,能夠手下留情的。現在,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說完,命令武懷義帶著五岳派門人弟子離開。
而他自己則在離開前連揮雙手,一股股無形無色的靈氣迅疾地彌漫開去。
原本凹凸不平、沙石遍地的青石廣場,仿若枯木逢春,一下子就恢復了原樣。
金一凡立馬沖上前來,大聲祝賀道:“趙翔師弟,不愧使我們五岳派內門弟子第一人,你終于為我們揚眉吐氣了!祝賀你,希望你再接再厲,繼續發揚拼搏精神!”
趙翔平靜地點了點頭,心里暗道,老狐貍,你以為小爺不曉得你心里在想什么嗎?你肯定高興得瘋掉了,說,趙翔小子,你講佛宗心慧重傷,無疑激化了佛宗與五岳派之間的矛盾,嘿嘿,以后有你的好戲看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金一凡心里心里那個樂啊,他簡直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才!
他心里堅定地認為,在五岳派舉行的大比武之所以能夠形成如今這個局面,全是他金一凡一人之力一手之功,是他金一凡潛藏五岳派多年苦心經營的結果!
欣喜若狂的他甚而至于開始憧憬極品爐鼎的事情了!
金一凡眼睛余光再也不受控制地掃向了夏雪!
冷艷圣潔的夏雪,再也逃不過我掌心了!
不久這極品爐鼎就屬于我金一凡了!
九幽洞府老祖曾經答應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