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魂神箭在玄宗高層心目中幾乎是百戰百勝的。
此刻方落上趙翔體外布置的靈氣護照,原本多次出現的一幕并未出現。
這些無往而不勝的神箭就仿若破銅爛鐵撞上了無堅不摧的銅墻鐵壁般地,原本銳不可當的氣勢劇減,毀天滅地的兇焰頓失。
落在他們眼中的,是這些神箭居然詭異地調轉箭頭,反向大殿內諸人狂射而來。
令人大為驚駭的是,其兇狠氣勢,其狂猛速度,較之以前,何止十倍。
在神箭轉頭向殿來的時候。
因箭速奇快,他們耳中才聽到萬箭撞響趙翔體外護照之聲。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正是趙翔施展逍遙旋表現出來的駭人威力。
其第一層以牙還牙威能就如此,倘若到達了第二層,那又該如何驚世駭俗?!
大殿內眾位隱藏高手臉上的得意猖狂都沒有來得及換上震撼、驚悚,原本射向趙翔的神箭,就到了他們近前反戈一擊地滅殺自己人了。
說來話長,其實只是電光火石的一瞬。
隨著噗噗之聲的發出,有數支滅殺趙翔的滅魂神箭,帶著噬天吞地的狂霸兇焰,反過來毫不留情地鉆進了靠得近、反應稍微滿上一拍的一些玄宗煉虛期修士體內。
驚叫聲從三五個地方同時傳來。
隨之,三息不到的工夫,嘭嘭聲大起。
原來,中了滅魂神箭的玄宗修士,全部爆體而亡。
趙翔這才恍然,這近百支神箭,竟然是用極為厲害的毒物炮制而成。
它們見血封喉,并讓人在幸福快意的迷幻中,心甘情愿地產生強烈的自爆意識。
對三五人反被滅魂神箭一下子滅殺,玄宗諸位高階修士無不大驚失色。
他們尚未從驚恐震駭中抽身而出,趙翔兩手已迅疾往兩旁一分。
空間一陣波紋蕩漾,瞬通秘技閃電般施展而開。
下一剎趙翔消失在大殿門口,再也不見身影分毫,連氣息也感應不到。
趙翔迅速地放開神識,立即鎖定七處方位,左手連連甩出七道細如蚊足的光線。
正是隱身于趙翔左手勞宮穴、如今威能大漲的七顆靈珠。
七道光線從激射而出。
它們一下子化為了七只巴掌白圓球。
其間所用的時間極為短暫,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仿若這七顆白色圓球,本來就分別在玄宗主殿那七個地方一般。
圓球晶光迸射,霎時爆發出刺眼之芒,耀眼如日。
已進化升級的七顆靈珠全方位地懸浮于玄宗主殿四周,發出炫目之光。
在靈珠淡淡的金芒之中,借助秘法隱身的玄宗高手無不原形畢露,再不能藏頭露尾。
靈珠與趙翔心神相連,它們發出的淡淡金芒重重籠罩著現身之人。
金芒凝成了一道仿若銅墻鐵壁般的半透明乳白色光幕。
在主人趙翔的嚴令之下,它們開始瘋狂地吸收起玄宗修士體內強盛的生機。
縷縷乳白色生機從散落在玄宗大殿各處的修士頭頂百會穴,裊裊地飛向七顆靈珠。
靈珠快樂地清鳴,光芒愈加炫目耀眼,并散發出絲絲金芒。
趙翔在靈珠出手的剎那,即已瞬通到了牛一夫身后。
就在他伸出左手張開手掌,將暗藏勞宮穴的魂簡印上牛一夫后心之際。
牛一夫眼角一陣收縮,漫長歲月中形成的一種強大的生命危機,讓他陡地心生感應。
驟然一躍,牛一夫欲轉身避過不知從何而來的兇猛攻擊。
趙翔心中恨極了牛一夫。
他不會輕易放過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擒拿、滅殺牛一夫的良機。
他有太多疑問、有太多不解想從牛一夫那得到解惑,而不僅是拯救自己家人。
在牛一夫身子將轉未轉、將動未動的剎那,趙翔張開的左手掌,已經狠狠地印了上去。
趙翔將魂簡鎮魂、攝魂、煉魂的威能瘋狂地提升至可能提升的最大值。
牛一夫修為臻于仙界三品玄仙,身懷詭異功法。
此刻諸多法寶也未盡皆拿出,僅僅只是讓滅魂神箭小試牛刀。
而趙翔身法、修為、兇狠、果斷,更非牛一夫這個修煉上萬年老怪物所比。
早在五岳派試煉之地趙翔就越級斬殺鼠妖,對付金一凡,嚇跑阻止飛升藍虎的化神高手。
如今在得意、驚詫情緒稍稍波動的空隙,牛一夫被趙翔張開左手掌一拍正著。
終于,牛一夫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顫栗、絕望。
先被靈珠大量地抽取體內生機,再讓隱藏于趙翔手掌勞宮穴的魂簡出其不意地印上。
倚靠三品玄仙實力及其數種秘法,對靈珠抽取生機之力尚能抵擋一二。
魂簡就根本不是他這個三品玄仙所能抗衡對峙得了的了。
那鎮魂、攝魂、煉魂之力,是何等狂野霸道?
牛一夫震駭至極——
他竟然聽到自己體內生機正在轟然流動的聲音。
仿若瀑布般地從不可知的高處往下瘋狂傾瀉,直奔最靠近他的那顆拳頭大靈珠。
他想反抗,可是怎么也不能積聚起全身的靈力、元氣,即便施展了幾種保命秘法,也是無濟于事,不起一丁點作用。
他很快就明白,問題出在后面這位出手人身上。
就是趙翔那緊緊貼住自己后心的手掌,仿若一個驚世駭俗的恐怖封印。
這個封印,封住了他的靈魂,他的神智,他的思維,他所掌控的所有霸道秘訣。
然而就是故意地不封住他體內生機與靈力的大量流逝。
牛一夫全身顫抖著,意識開始模糊。
他朦朧而真切地感受到有一個黑洞,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逼近。
他竭盡一切力量與智謀,想發出救援信號,可悲哀地發現,他只能產生這個意識而已。
他竭盡一切力量與方法,想逃離逼近的黑洞,可他只能眼睜睜地等待著它到來。
他依然在竭盡全力地掙扎著,卻根本無濟于事。
黑洞愈來愈近愈來愈大,仿若一個正沖他咬來森然獠牙的死神。
他從未感到過什么為恐懼,什么叫害怕,而現在,他終于明白,這就是。
他感覺自己就仿若一縷風,馬上就要消散在天地之間。
他支撐不了三息。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