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位僧人向青年僧人投來尊敬畏懼的目光。
這位風神如玉的青年僧人迅速掃視眾人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他清了一下嗓子,這才兩手往兩邊一攤而開并迅速地合攏,再瀟灑地一笑。
他淡淡地道——
“罷了罷了,教的曲兒學不會!”
“吩咐你們要尊敬大師兄掌門,你們怎么這么不禮貌,硬當他面稱我為掌門呢?”
“阿彌陀佛,這不是在明目張膽地詛咒大師兄早死嘛?!”
青年僧人旋即轉身,沖大殿內被困眾人溫和道——
“大師兄,莫怪莫怪,他們不懂長幼尊卑,你死后我一定嚴加管教。”
“我會把他們一個個都通通培養成武功高強、謙謙君子一般的有德高僧的。”
“我更會讓我們流云宗在淬玉星獨坐第一寶座,我還要擴大流云宗的勢力范圍。”
大殿內沒有任何回音。
青年僧人臉色一沉,溫和的語氣驟然迸射刺骨殘忍——
“大師兄,你到現在都依然拒絕把金剛伏魔陣的功法交給我嗎?”
“識時務者為俊杰,大師兄,你不是不明白,你還有一個時辰可以活了。”
“如果你把修煉功法給了我,我會讓你死得快些舒服些。”
“否則,你死前這個時辰,嘿嘿,這個時辰是靈毒對靈魂摧殘最瘋狂最兇狠的。”
似乎為了印驗青年僧人所說之言的真實性,大殿內立即傳來了叫喊聲。
這種叫喊鬼哭狼嚎一般,連續不斷,凄慘欲絕。
大殿內傳出來的,還是那個粗豪的嗓音,里面蓄滿了悲痛與憤怒——
“智森,你這個狗心狼肺的畜生,為達到個人目的,你居然暗中給大師兄下靈毒?”
“難道你忘記了大師兄是一直信任你、愛護你的嗎?”
“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一個大漢滿臉瘋狂地沖出大殿。
他義憤填膺把手中的銅棍揮舞得虎虎生風。
一上來就給站在大殿外的青年僧人智森一頓狂轟濫炸。
智森見此一幕卻只是報以微微一笑,每道笑紋里都裝滿了不屑。
他瀟灑地一展手里的描金扇,輕松地擋住了大漢的猛烈攻擊,戲耍一般地道——
“算了吧,智平二師兄,不是我瞧你不起,你是我手下敗將,永遠都是。”
“知道為什么嗎?就是那被禁錮的師傅慈航,給你起了個好名字嘛。”
“智平,嘿嘿,智慧平常,智慧平常,明白了嗎?”
“你命中注定就是個捧不上臺面的爛狗屎!”
一聽智森之語,智平嘴上黑胡子氣得直抖,揮舞的棍影都亂了——
“你這個小白臉、你這個挨千刀的、你這個兔崽子……我、我、我劈死你!”
他一邊哇呀呀地大叫大罵,一邊圍著智森揮舞著銅棍。
智平心智已亂,棍法自然雜亂無章。
而智森攻心術盡管運用得不甚高明,卻對智平產生了難以想象的攻擊效果。
恐怕這種效果的靈驗程度,起源于智平對大師兄遭受到迫害所引起的巨大憤怒吧。
智森隨手一展描金扇,再刷地一下一攏而起。
一張一翕之間,智森揮出一道道白芒,準確無比地纏上一片片棍影。
無數棍影即刻就似乎尖叫著在白色光芒中翻飛、騰躍、掙扎,棍影急劇減少。
其實就這么一招,便輕描淡寫地破解了看似強大兇猛的漫天棍影。
智平呆呆地站在大殿前的青磚地上,茫然地望著智森。
他仿若在詢問,又好像在自語——
“不可能,你怎么一招就破解了我的神影棍?”
“你肯定背著我們修煉了其他功法,你的描金扇已經告訴我了,是不是?”
智森臉上依舊掛著明媚的微笑。
但此刻看起來,根本看不出有一點暖意,只有徹骨寒冷——
“嘿嘿,我說智平,是與不是,現在談這個話題難道還有什么意義嗎?”
“其實告訴你也沒有什么關系的。”
“剛才我第一扇扇出去的時候,已經將靈毒射進了你身體。”
“難道你竟沒有一點點感覺嗎?哦,想起來了,你就是個笨蛋,怎么可能注意這些?”
“再說了,我最擔心的就是你的神影棍與那個傻瓜大師兄的金剛伏魔陣。”
“不過呢,現在都不成問題了。”
“因為你們一個快要死了,一個又已經被我控制。”
“哈哈哈,這流云宗,今后就是我的啦!至于慈航么,站一邊去吧!”
智平氣得大叫。
他拿起銅棍,毫無顧忌地沖上去。
他想與智森大拼一場,來個玉石俱焚。
然而,還沒有到智森身前三尺處,他就在智森嘴巴的翕動中一倒而下。
眾人眼中的智平,絲毫跡象也沒有地倒在地上,馬上人事不省。
智森整理整理衣衫,轉身面向大殿,大聲喊道——
“里面的人聽著,我智森如今已經是流云宗第十八任掌門人。”
“我命令,如果你們放棄抵抗,現在就出來,而且聽命于我,一切都好商量。”
“我智森保證,你們以前所作所為一律勾銷,我法外開恩,既往不咎。”
“師兄依然是我的好師兄,師弟依然是我的好師弟。”
“但是如果再頑固不化,愚蠢抵抗,嘿嘿——”
“就莫怪我施展霹靂手段心狠手辣。”
“掌門人就是你們的榜樣。”
稍停片刻,大殿里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智森這才雙目厲色一閃同時冷哼一聲,語氣凌厲地道——
“大師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問你最后一次,給不給我金剛伏魔陣的功法?”
“告訴你,就算是你不告訴我,我也可以運用方法得到!搜魂大法,你聽說過嗎?”
一聲咆哮從大殿內沖天而起——
“智森,你這個喪盡天良、人面獸心的東西,你不得好死……”
“唉喲……唉喲……你、你、你……唉喲……你以為我會給你……嗎?”
“不會……搜魂大法,魔界這么歹毒的東西你都偷著學,可見你已不會回頭了。”
一聲冷笑沖出智森的嘴巴——
“我再尊稱你一聲智達大師兄,你以為這么說還有用嗎?”
大殿內智達,雖斷斷續續卻竭盡全力地向智森噴發自己的憤怒、絕望與痛苦——
“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我、我、我真是好恨啊!”
“當初我發現你在練這種魔法,可是……”
“可是我想……嗯、嗯……我想以一顆佛心、一顆大愛之心渡化你啊。”
“你別做夢了,你知道嗎?我可以……運用最后一絲佛力,讓自己形神俱滅……”
“師傅啊……流云宗……就毀在愚蠢的弟子智達手上哪!”
“佛界最后的希望就這么讓不肖弟子給糟蹋了啊!”
“佛力現,碎玉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