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斷我天毒道統呀!”天毒教主心中暗怒,縉云是他傾力培養的下一代教主,現在就這么死了,以往花費的大量功夫都白費了。
想要再培養一位合格的接班人,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天毒教主想到這里,只覺得怒火中燒,他腳下一頓,整個人化為一道墨青色劇毒沖出天毒殿,往桃源方向去。
自己的弟子是在前往天欲教的過程中殞命,天欲教當要給他個說法!
來到桃源上空,往下望去,灰蒙蒙一片,隱隱可見山谷和桃林。
天毒教主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是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這個地方他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來過,一切都顯得陌生。
天毒教主落到桃林,在一座石門前停下。
“李欲色,天毒獨孤絕前來拜訪!”天毒教主朝桃源深處揚聲叫著,聲音穿透桃林,傳入欲色殿。
過了一會,天欲教主領著一眾弟子來到石門前。
天欲教主皺著眉頭,不悅道:“獨孤絕,你我兩教素無來往,你今天光臨我天欲教,不知有什么指教?”
天毒教主直言道:“今日到來,確實有事相詢,早些時候我遣了一名弟子前來天欲教,欲商量兩教聯合的事情,不知道教主可見過我那弟子?”
“你派人來我天毒教?”天欲教主詫異,轉頭對沈白衣道:“可見過天毒教的弟子前來?”
沈白衣和一眾弟子搖搖頭,沈白衣道:“教主,咱們桃源已經數十年沒有外教弟子來過,更不曾見過其他四教的師兄!”
天欲教主頷首,轉頭道:“獨孤教主,不就是一個弟子嗎?你什么時候差遣他來?或許他貪玩,估計這會兒在路上耽擱了……”
天毒教主死死盯著天欲教主的眼睛,想要分辨這位教主有沒有說謊,可惜,天魔欲色之術最擅長就是揣摩人心,收斂形跡,天毒教主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的地方。
“本教主吩咐洪縉云前來天欲教聯系,莫非真是這廝不尊我令,在外邊惹是生非,從而遭遇不測?”
天毒教主心想著,息了怒,感覺越發可能,要說天欲教要害自己的弟子,那還不太可能,雖然南巫山五教一向貌合神離,但是殺死對方接班人的事情很嚴重,五教眾人肯定都有分寸,不會輕易越過這個底線。
也罷,先探探這天欲教主的底,至于洪縉云的事情,過后在追究,天毒教主心思轉動,立刻有了決心。
“獨孤教主可是為我五教出山的事情而來?”天欲教主皺眉道。
“正是!”天毒教主不好說不是。
天欲教主搖搖頭,拒絕道:“那獨孤教主估計要失望了,我天欲教不會做這等螳臂當車之事!”
天毒教主皺眉,頗為不滿意,自己還沒有游說,對方將拒絕了。
“這個不急,想必教主已經知道前些時候我天毒教的壯舉了吧?”天毒教主笑道。
“哦?可是一舉毒殺九州軍的事情?”天欲教主眼神一亮,頷首道:“這件事我教弟子已經稟告于我了,這確實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只是現在九州大匡皇朝勢大,他們吃了這么一個大虧,日后可是要報仇的!”
“所以我們五教還要同氣連枝,結成盟約,相互守望,一致對敵!”天毒教主不得不耐著性子虛以委蛇道:“本教主已經和天煞教主共同進退,毒殺大匡軍這件事便是我們兩教所為!”
“……”天欲教主沉吟不語,看樣子似乎有些心動。
天毒教主也知道不能逼的太緊,心念一動,道:“我五教同出一源,雖然一千多年來日漸疏遠,但是同根同氣,如今大匡皇朝欺人太甚,舉兵南征,這是要斷了我五教的食邑,若是咱們還不想想辦法,兩河流域億兆生民,起不都成了他大匡的奴隸?教主即便不看天毒、天煞的面子,也要想想兩河億兆生民,那些人,向來都是咱們的啊!”
沈白衣適時道:“教主,獨孤教主說得對,所謂唇亡齒寒,兩河若是被大匡軍踏平,那還有咱們什么事?估計到時候本教連供奉都沒有!”
“是極,天欲教主可要三思!”天毒教主連忙道。
天欲教主緊蹙的眉頭輕輕松開,頷首道:“罷了,這事先不提,獨孤教主,你難得來一趟,請到我欲色殿坐一坐可好?前些日子本教剛剛新釀了一些桃花釀……”
“也好!”天毒教主想想沒有拒絕,他還要再探探李欲色的底細,若是沒有問題,還要游說這天欲教出世,聯合他們共同對付大匡軍,若是五教最終能夠聯合在一起,對抗大匡軍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一行人穿過桃林,進入欲色殿。
天毒教主看了看欲色殿,嘖嘖稱奇道:“這欲色殿禁法重重,神識均無法查看,可見教主的修為又有極大的長進!”
“獨孤教主過獎了,本教主不過打發時間罷了,雖然修為上有些許進境,但是還不及獨孤教主毒功的威力!”
兩位教主落座,沈白衣親自張羅,端來兩杯桃木酒杯,杯中盛著桃花釀,清澈的液體中可見瓣瓣桃花,隱隱之中有一縷縷草木靈氣盤旋升騰,酒香頓時四溢。
“先飲為敬……”天欲教主舉杯示意,先喝了一口。
天毒教主看著杯中酒,雖然酒癮已經被勾起,但是心中仍然忌憚,天欲教的欲色天魔之術一向以無形無跡見長,非常詭異,自己雖然同為五教之一,但是仍然忌憚天欲教的手段。
若是酒中有貓膩,自己非天欲教中人,絕難發現,怎么辦?天毒教主遲疑一下。
“怎么,教主看不上本教新釀的桃花釀?”天欲教主皺眉道。
“怎么會,大敵當前,本教只是心事重重罷了!”天毒教主連忙說著,將手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本教主毒功大進,量這天欲教主膽子再大,也不敢起歹意!天毒教主心想著,可是一杯酒下肚,一股若有若無的妙氣便從五臟升騰起來,擴散周身,直滲透六陽魁首,入侵髓海。
“這……”
饒是天毒教主百毒不侵,也被這妙氣弄得昏昏沉沉,腦海中全都是驅之不散的天魔幻象……
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背已經一片粉紅,起了一片片龍鱗,只片刻的功夫,自己全身疼痛劇烈,仿佛像是被一萬根針刺著身上的每一個細胞,疼痛之劇烈,前所未有。
“啊……賤人,你竟敢下毒?!”天毒教主哪里還不知道著了道,立刻臉色大變,勃然大怒跳起來,將手中杯盞摔到地上打了個粉碎。
天欲教主已經花枝亂顫的笑起來,叉腰道:“獨孤絕,沒有想到吧,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可怪不得我!不過你放心,這不是毒藥,而是天蠱秘藥百蟲污!”
所謂的百蟲污,是用百種太古異蟲煉制的一種奇藥,對天蠱教來說,這是一種難得的煉制百蟲污蠱的方法。
這法門便是用百種異蟲同養,其中噬龍蟲和神蟲卵最為厲害,前者是一種寄生于龍族龍鱗下的異蟲,吸食龍血,厲害的噬龍蟲能夠讓龍族喪命。
而神蟲卵更厲害,沒有誕生的卵蟲天生排斥其他血脈,其癥狀就是殺死其他血脈,天毒教主將經過天魔秘術特制的天蠱教百蟲污飲下,身體血肉立刻被無數看不見的蠱蟲吞噬和殺死,其痛苦程度和萬蟲噬咬五臟六腑差不多。
“你敢害我!”
天毒教主明白了,自己著了道,那么相比自己的弟子也是栽在了天欲教。想到這里,天毒教主一個踉蹌,疼得他在臉上撓了一把,這一撓不打緊,低頭一看,手上全是鮮血,臉上的面皮竟然被他撓下一大塊來,非常恐怖。
“好好好……”天毒教主怒極而笑,吼道:“想要我死,還沒這么容易,本教主先弄死你們這些賤人!”
天毒教主將身體一抖,一片片血肉從身上掉落下來,變成一灘爛血爛肉,他自身氣息之中透著的強烈絕度將血肉化為劇毒,欲色大殿的地面立刻被腐蝕出一個大洞,恐怖的劇毒仍然不停止,以飛快的速度升騰起一陣毒氣,四面散逸。
“不好,快退!”天欲教主衣袖一卷,將所有門人弟子卷出殿外。
“嘭嘭嘭……”
整座欲色殿立刻籠罩在濃烈的墨青色天毒之中,鐫刻滿無數禁法的大殿竟然被劇毒腐蝕掉,就像是一塊木頭被腐蝕成爛木。
大殿轟然倒塌!
“以一座大殿,換他的性命,也算值得!”天欲教主轉頭對現身的呂楊說道。
呂楊點點頭,保證道:“教主放心,這個功勞我記下了,過后我還你十座大殿!”
話音落,呂楊頭上沖出一股浩浩蕩蕩的圣道之氣,十二座諸天屠神大金字塔躍入半空,將整個欲色殿廢墟封鎖鎮壓住。
一旁的李若水和水云崖感覺不保險,將紫氣和滄海神珠放出來,重重保護住自己,她們感覺到天毒非常恐怖,若是被沾上,估計能夠腐蝕任何東西,包括元氣、精神。
廢墟中,天毒教主全身只剩下骨骼,他仍自瘋狂大笑,白色的骸骨上騰起一道天毒火焰,隨著火焰收斂入骸骨,骸骨表面立刻生出細密的血管和血肉,不斷的蠕動,好一會,整個人恢復了血肉之軀。
地上的劇毒血肉中,所有百蟲竟然被全部毒死。
“敢算計本教主,呵呵,你們的報應來了!”天毒教主仰頭望向天空,披靡天下的氣勢散發出來,讓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