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9月6日
衡陽的湘軍督軍府,湖南省長兼湘軍總司令的譚延闿接到唐繼堯的電報后,沒有馬上給他答復。此時他也在天人交戰中,和趙恒惕之戰剛結束沒有多久,手底下的將士都疲憊不堪。可況對于桂系,他又敬佩又顧忌,之前的爭湘之戰要不是有桂系賣自己的大量武器,自己也很難保住半省的地盤。他趙恒惕有直系的支持,自己是單身一個,本來還想去找唐繼堯談談,兩軍互相合作。不過之前的唐繼堯正在對黔作戰,和自己差不多,都陷入戰火中。現在他唐繼堯又拿到了黔系地盤,自己也守住了半省的地盤,自己正想派人去云南,沒有想到倒是那唐繼堯來找自己。要是對付趙恒惕自己沒有二話,但是對付桂系,那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他滇系有二三十萬人,自己也有六七萬(歷史上沒有這么多),桂系的軍隊才十幾萬,按道理說兩家聯手,根本不用怕。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譚延闿一想起桂系總一種不安的感覺,摸了摸腰間的王八盒子(氣死小日本),不安的感覺更強烈了。也許是自己太杞人憂天了,想到桂系這些年賣武器賺了不少,他的心里又是有一種和滇系合作的沖動。
文人出身的譚延闿是一個喜歡投機倒把的貨色,現在他的官職和身份都是南京那里給的,當初因為趙恒惕的兵諫,譚延闿灰溜溜的下臺,逃到滬,加入了南京政府。在南京的支持下才回到湖南,到今天才拉起自己的隊伍。雖然沒有在湖南立住腳,但總算也帶出了一支軍隊。有了軍隊就有了政治資本,憑借著這支湘軍,他被南京委為湘軍總司令兼大元帥大本營秘書長。
就在譚延闿舉棋不定的時候,他的老部下魯滌平等人走了進來,魯滌平對譚延闿說:“司令,還沒有想好嗎要我說,桂系也沒有什么大不了,他要是真的有那么厲害,早就打過來,還會安安靜靜待在兩廣。”
“我看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要是桂系不厲害,那粵軍能在短短了幾天就被滅掉了,當初趙恒惕想分一杯羹的時候,都來不及出兵,粵系就完了。”譚延闿一直都不敢小覷桂系。
吳劍學開口道:“司令,桂系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滇湘聯手,而且當初是他陳炯明大意,被偷襲而亡,桂系也不見得有多厲害。”
譚延闿:“小心駛得萬年船。”
“其實我們都想誤了,司令,現在是桂滇之戰,他桂系最多也就是防著點我們,我估計人數不會太多。而且唐繼堯的電報里不是說要和桂系決戰嗎?我們可以這樣,等桂系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滇系拖住的時候,或者等桂滇之戰有結果了之后,再決定出不出兵。別忘了選擇權在我們這里,而且到時候是幫助桂系還是滇系都由我們決定不是嗎?”陳嘉佑緩緩的說道。
“對啊!是我陷入了誤區,這樣我們就立于不敗之地了。”譚延闿有些興奮的說。
“不過司令,真的要聯合一方的話,我還是建議和滇系合作,他桂系算是猛虎出閘,我有點擔心桂系也拿我們開刀。而滇系經過滇黔之戰,又因為云貴地區屬于貧窮之地,就算和我們打敗了桂系,他滇軍也沒有太多的實力來惹我們,而且一旦真的平分桂系的家當,那一個小小趙恒惕何足懼哉。”陳嘉佑又開口說。
“有道理,不過一切都要看桂滇之戰情況怎么樣,要是真的情況不對,那我們就兩不相幫。”譚延闿最后拍板道。
吳劍學:“司令,那我們怎么回復唐繼堯。”
“說得模糊一點,但是有一點,要是滇系勝面大,那我們就幫助他們。”譚延闿想了想說。
其實譚延闿他們不知道的是,要不是出現桂系,唐繼堯準備和入川的黔軍袁祖銘妥協,共同入湘,此次桂系的冒頭算是斷絕了唐繼堯的想法。(1925第一次滇桂之戰)
云南督軍府,唐繼堯看了下譚延闿的回電,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就在此時,一個參謀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報告督軍,那幾個跑回來的逃兵精神都不太好,顯然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不過都問出來了。李嚴平的一個師昨天下午在和民團交戰的時候,被突然冒出來的一個桂軍團全殲了。而且戰斗中還出現桂軍的飛機,李嚴平師長就是被飛機直接打死。”
“什么。”唐繼堯搶過參謀手上的報告,看到上面的內容和參謀說的一樣,唐繼堯有種心悸的感覺。一個師面對一個團竟然沒有反抗之力,而且連長官都被直接打死了。可以扔炸彈的飛機,打不穿的汽車,都是神槍手。唐繼堯看完以后,一怒之下直接把報告給砸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參謀看到唐繼堯正在發火,不敢多待,直接撿起地上的報告,跑了出去。
“陳紹,你真的有那么厲害嗎?一個師就這么沒了。”唐繼堯揪著頭坐在椅子上發喃喃自語道。
抬起頭看著天花板,想著接下來戰還是不戰,戰,要勝很難,不戰,就此投降。松坡兄,難怪你和百里甘愿屈居陳紹之下,不簡單啊!真的不簡單。不過要我唐繼堯不戰而降,沒有那么簡單。
想到這里,唐繼堯直接拿起電話說道:“以我的名義給袁祖銘發報,就說:黔地由黔人自己治理,我可以把貴州讓給他,但是他必須幫我對抗桂系。”
說完以后,又打出一個電話:“電令劉顯世把貴州的所有將士全部集結起來,等候命令。再給譚延闿發報,如果他不合作,那我就選擇趙恒惕。”
下完命令后,唐繼堯突然有種輕松的感覺,如果這樣都失敗的話,那自己也無話可說。不是自己沒有去努力爭取,盡人事聽天命。
看到各地匯集來的情報,陳紹無所謂的聳聳肩。對于國內的軍閥,陳紹一直持一種藐視狀態,要不是為了老百姓,現在的他完全有能力統一半個中華大地。而且從建立起人民軍開始,軍隊的假想敵根本是不國內的軍閥,而是世界各大強國。所以這些年賣給軍閥的武器裝備數量才會那么多,現在國內的軍閥基本上都是裝備自己的武器裝備,除了直系和南京那里的部隊有不少裝備英美和蘇德的裝備外,其他的軍隊武器都是自己生產的。
而且除此之外,兩廣地區中還有許多大型的武器倉庫,這些武器都是特地生產的,小了子彈步槍,大到飛機坦克,可以說是應有盡有。當然這些都是為了二戰準備的,單單步槍就有許多種,長短步槍都有。按照陳紹的計劃,以后二戰時自己還要搶到世界最大軍火販子頭銜,現在堆積武器,不足為奇。
這時候,王杰敲門后走了進來,遞給陳紹一封密電,上面密密麻麻寫滿各種符號。這種符號除了生化間諜外只有陳紹一個人認識。擺擺手叫王杰出去,坐在辦公桌邊,拿起筆看著符號慢慢寫了起來。寫完以后,看著紙上的消息:滇唐聯合黔袁與湘譚抗桂,黔袁和湘譚同意滇唐,現三家正式結盟。
看完以后,拿起打火機點燃兩張紙,放在煙灰缸中。看著燃燒的火焰,陳紹說了一聲:“這樣子就簡單多了。”
等燒完以后,拿起電話直接打到作戰部:“百里,部隊擴編得怎么樣了?”
“司令,近衛軍擴編完成了,其余的死個軍都差不多。”
“杜聿明的補充部隊到了沒有?”
“司令,已經到了,正在整編中。”
“情況有變,我們現在面對的有三個敵人,黔軍袁祖銘和湘軍譚延闿和唐繼堯聯合了。你們的作戰計劃也要響應調整。”
“司令,沒有問題,這樣子看來事情就簡單多了,正好一并解決。”
“我也是這樣想的,此次戰斗近衛軍不止要防閩,還要拿下湖南。”
“司令,那趙恒惕那里怎么辦,他現在還占據了湖南半省。”
“從今以后,湖南就是我們的,我還真希望他動動,他要是敢來,連湖北也給我拿下。”
“司令,現在的趙恒惕后面有直系在支持,而且湖北現在是直系的地盤,那是不是連直系一塊打。直系的話贛閩都要一塊打,這樣對我們來說壓力是不是太大了。”電話里傳出蔣百里的疑問。
“做好和直系開戰的準備,先把滇黔湘決解了再說,到底打不打直系以后再看。”
“司令,我一事我想問下。”
“你說吧!”
“為什么要把武器賣給他們,這樣不是養虎為患嗎?”
聽到蔣百里的話,陳紹笑著說:“他們是虎嗎?就算我們不賣武器給他們,他們也可以向國外買,這樣國人的錢就流入外國人的口袋,現在有我們在賣,錢還是在國內流轉,而且你把我們的裝備和賣出去的對比一下。”
“話雖如此,但是這樣也會增加我們將士的傷亡。”
“傷亡是避免不了的,但是我相信我們的將士,他們的敵人一直都不是國內軍閥,這種強度的戰斗只能算是養兵。”
和蔣百里通完電話,陳紹拿起一份計劃書看了起來,這本計劃書很厚,都是陳紹一筆一劃寫出來的,經過這幾年來不斷的完善,才有如此規模。這本計劃書的存在只有他一人知道,完全可以想象要是這本計劃書傳出去,將會造成多大的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