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刀一再地謝絕了這些漢子的好意,說自己現在有事,等以后有時間了一定去找小虎然后順道拜訪之類的話,熱情的王大虎一干人才放他離去。
李燃刀背著買到的藥,一路疾行,轉出王河集進入鎮郊,來到了山院的后山。
后山荒草沒膝,小徑淹沒在草叢中幾不可見,樹林清幽,罕見人跡。李燃刀分開荒草疾步前行,轉過一方山壁,在一頗顯隱幽的山腰處停了下來,用力分開厚密的藤蘿,山藤之后現出一黑黝黝的洞口。
李燃刀心中一股暖意漾起。
這里是他兒時的游戲去處,山洞如此隱幽,李燃刀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在這里還有一個據點。他還記得在自己九歲時,和父親堵氣離家出走,跑到這里呆了三天,當時把父親都急壞了。
李燃刀心中氣順了自己跑了出去,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卻仍然沒有問出李燃刀到底藏在了哪里。
想起那些童年趣事,李燃刀心中漾起陣陣柔情。
重生之后,再回兒時洞府,李燃刀頗為感懷,穿過山藤鉆了進去。
山洞不大,里邊一堆山石架成的鍋灶上,小鍋小碗依然如故,只不過落滿了灰塵,山洞的角落中還有一堆早就腐爛變味的野果,另一邊還放著一只彈弓,一柄生了銹的小刀。
李燃刀記得,那時自己一度發誓,這間山洞的秘密誰也不告訴,就是和父親也不說,直到自己找到了可以說所有知心話的那個女孩,就將她領過來,讓她分享自己所有的秘密。
想起那些兒時的心事,李燃刀心中突然如刀絞般的酸痛。
那個女孩兒他后來真的找到了,可是在前一世,他竟然連領她來這個山洞的勇氣都沒有,最后素素死在自己的懷中,這個心愿永遠地隨風化去,從此山洞秘密再無人分享。
心中難過,深吸了一口氣,李燃刀大踏步向洞中走去。
拿鍋碗到外面的山溪中沖洗干凈,再淘回水將山洞中的異味沖刷掉,李燃刀將山洞完全打掃了一遍,心中滿意,撿木柴在山石架成的鍋灶下生起火來。
火光搖曳,山洞中明亮而溫暖,有了一絲家的氣氛。
李燃刀將葫蘆與包裹全都解下來,看著鍋內翻花的水氣,從包裹中仔細挑選出幾味草藥倒入鍋中,再滴上幾滴靈蜂蜜,不一會,鍋中的清水變成了淡淡的金黃色,一股藥香繞鼻而入。
李燃刀在山石上將那枚呲鐵獸的妖丹砸開,分成了八份,將其它的放起來,只留下一份,繼續在山石上捻成了粉末,然后將粉末一股腦倒入鍋中。
一鍋藥湯熬了半晌,鍋中的液體漸漸地變的粘稠,如半鍋金黃色的藥糊。香氣反而淡了許多。
李燃刀心中歡喜,知道成了,將鍋從火上端了下來,放到一邊涼著。
精元勁從五重突破到六重,所需能量非同小可。如秦風川那樣的天才,可以清晰地感應到天地靈氣的運行軌跡,吸收天地靈氣就如喝水一樣輕松,可是李燃刀就遠遠不行。
如果靠吸收靈氣修行,從五重到六重沒有十年以上根本就沒有希望。
濃稠的藥湯就如菜油一般凝而不散,散發著隱隱的香氣。李燃刀端起小鍋輕輕呷了一口,然后盤膝坐在干草上,手結定印進入修行之中。
妖丹所蘊含的靈氣要遠強于赤煉參,李燃刀疾速運轉周天,將無數道能量絲線強行納入經絡,煉化成自己的功力儲存于丹田。
丹田里的能量越來越雄厚,李燃刀沉浸于修行之中,每一息時間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進步著,心中全是充實與欣喜。
山壁上的短線足足劃了二十多道,二十多個晨暮交替,李燃刀將一鍋藥湯完全喝光了。消耗了那么多,李燃刀暗暗心疼,體察體內能量發現,二十多天不間斷的煉化妖丹能量,自己的功力已經從初入五重提升到了五重高階。
煉化妖丹中的能量,用了二十多天才達到這一步,李燃刀暗暗皺眉。
對于這次玄機派弟子選撥,李燃刀志在必得。如果能在比賽之前成功進入精元勁六重,相信到比賽時會更有把握一些吧。
現在離山院統一出發前往玄機山僅剩九天的時間,在這九天中自己能夠做出突破嗎?李燃刀心里沒有底。
從入定中清醒過來,再次取出妖丹熬了幾鍋藥湯,然后將藥湯裝入早就準備好的另一只葫蘆中。
如果在這幾天無法突破,從王河集趕到玄機山還需二十多天的路程呢,在那二十多天里,晚上休息時間自己可以用葫蘆里的藥湯繼續修行。
旁邊的小鍋中,還剩下半鍋靈藥,在幽暗的山洞中閃著淡金色光澤。
柴火熄了,借著山藤縫隙,點點陽光照見山洞,讓整個山洞顯得更加幽靜深暗。小鍋涼了,李燃刀端起鍋再呷了一口,方要盤膝入定,突然就聽到外面有隱隱的腳步聲。
李燃刀微微一愣,不知道是誰從此經過,悄然走到洞口,從厚密的山藤縫隙向外張望,遠遠地就見一道淡紫色身影穿行過荒草,左右顧盼著行來。
正是王婉軒。
一身紫衣皮甲,颯爽中透著嫵媚,此刻王婉軒顯得即有些焦急又有些興奮,從遠處漸漸走近。
李燃刀心中一動,皺起了眉,不知道這個女孩一個人跑到這處荒山來做什么。
不遠處的溪流清徹,王婉軒尋了一塊山石緩緩坐了下來,咬著嘴唇,扯著一縷發絲發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與甜蜜。
“難道是……”
李燃刀看到這一幕更加驚奇了,感覺又有趣又好笑,這個女孩兒明顯是少女懷春柔情如水的樣子,一個人跑到荒山里坐著,除了約會還有其它可能嗎?
李燃刀心中古怪地暗笑,不知自己的這個朋友相中的是哪一家子弟,耳邊突聽一道掠風聲急速從遠處傳來,王婉軒也聽到了那道聲音,驚喜著從山石上跳起向遠處張望。
一道淡青色身影如踏草而行,一片流光中迅速接近。
“咦?是秦風川?”
李燃刀看清了那道身影更覺有趣了,想想當日王婉軒看著這位師兄的眼神,前后的一切全都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