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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鸞再轉頭看向李燃刀,見李燃刀淡淡一笑,接著說道:“我看恐怕不止如此,頭沉是因為心有無力之感,郁積之氣怕是常常力不從心積聚來的。不過我觀師姐舉止如常,功力精深,不似手不能提物之人,斗膽從修行上猜測,可是因為心神無法統攝功力,神魂虛弱,與日益增長的功力不相匹配所致?”
程素素霍然就將杏眼瞪圓了,后邊的小鸞幾乎一步搶出來,訝然問道:“你怎知道?”
轉念馬上欣喜,“你真的靠聽情心法聽出這么多東西?”
身有奇癥,許多醫師都看不明白,蕭子冉能看出那么多已是頗讓人動容的本事了,李燃刀連手都沒動,竟然一口道出本質上的癥狀,怎不讓人駭然。
李燃刀莫測高深地點了點頭。
面紗后面,素素咬著嘴唇,心中突然生起一絲希望。
蕭子冉怔怔地看向李燃刀,再次深施一禮,“小師叔,果然好本事。”
二人同時診病,同時開口,論斷卻頓做高下之分,這才是無法抹殺的真實本事啊。
小鸞也是一臉喜色,笑著將椅子向前推了推:“蕭大師,請坐下細診。”
蕭子冉臉色鄭重,緩緩坐下,神識再次釋放出去,進入那滴血液里邊,沉吟半晌,緩緩點頭沖素素說道:
“血液中濃度飽和,能量郁積,想是服食了大量天材異寶,卻未來的及煉化所致。容我斗膽相勸一句,功力修行需穩扎穩打,夯實基礎,以您的身份,天材異寶自然唾手可得,但是若急功近利,過度依賴于此,恐對修行不利。”
素素微微恭身:“大師指點的是。”
說完與小鸞同時轉頭向李燃刀看去,眼神中一抹期待。
李燃刀微微搖了搖頭:“我看不是未來的及煉化。恐怕是無心煉化吧。”
“咦?”
兩女同時驚疑,看向李燃刀的目光更加火熱,素素點頭說道:“師弟。再說下去。”
李燃刀點頭道:“這恐怕是師姐最大的癥疾,心神太弱,以致現在功力到頂,無法增長。怕功力流失,不得以服食珍藥維持吧。”
素素聽此默默點頭。
生在名門大派,周圍動輒都是上仙,自己卻功力無法增長,怎不憂心如焚。奈何長久都無人看出癥結所在。一拖經年無法解決。
蕭子冉點頭說道:“經小師叔這樣一分析,我也茅塞頓開,想來一切癥結都在心神上,不過元神癥疾最是難診,我觀血液中神識波動紊亂,想來您平時常有多疑恐懼,憂患于心吧。”
素素再次默默點頭。
蕭子冉方要勸說,李燃刀搖頭道:“心神憂慮恐懼。未必就是因為諱疾忌醫。我觀師姐情緒每每波動于突然,難道是外因?以師姐的身份,身邊上仙無數,何事會讓你怕成這樣呢?唯有因為心神太弱,心神太弱就會對魂靈敏感。難道是你怕見靈修?身邊一有靈修就會心中突生恐懼之意?”
素素一下子將身體坐直了,小鸞也杏眼圓睜。兩女同時激動的表情讓蕭子冉大吃了一驚,再向李燃刀看去。突然感覺這位小師叔果然深不可測,診病一言入微。并能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如許精準的論斷。
素素深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道:“燃刀師弟,至今為止,你是唯一一個一言斷出我病癥之人,百草上師的弟子手段果然非常人能及,師弟,你能找出病因嗎?”
小鸞與蕭子冉也滿眼期待的神色。
李燃刀皺眉苦笑了笑,轉頭看向蕭子冉:“蕭師,關于病因你怎么看?”
蕭子冉搖了搖頭:“心神方面的癥狀太復雜了,我恐怕需回去詳細驗血,還要借助幾種草藥來深入分析,這些大約需五天時間。”
李燃刀點頭道:“不錯,心神方面的病因是最棘手的,我也一時無法做出定論,需在師姐處于不同的情緒時詳細聽情辨別,恐怕也要幾日時間才好。”
素素長吁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緩緩點頭:“還煩請蕭大師為我費心。”
蕭子冉點頭。
素素轉頭又向李燃刀看去,眼中微露笑意:“既然師弟需聽我不同的心緒,那么唯有請師弟留在我陣谷中幾日,五日之后,協同蕭大師共同會診。”
聽到這里,后邊的林千行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緩緩站起身。
小鸞向旁邊跟過來的林溪亭笑道:“林師兄,現在看來,你擔心也無用了,你們兵部的師弟我們陣部必須要留下來幾日。”
林溪亭也苦笑著站起身,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也罷,不過明日一定要給燃刀半天時間,我還要帶他辦一些手續。”
其他人全都離開了,陣谷中,唯有李燃刀留了下來,與素素近距離呆在一起,前世那種繚繞不盡的溫暖再次漾入心中。
愛人一顰一笑,一個眼神都是那樣熟悉,都帶著一種香甜的味道。
李燃刀的心都有些癡了。
沒有外人了,小鸞詫異地細看向李燃刀,疑惑問道:“燃刀師弟,不知為什么,我一直對你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難道是以前在哪里見過,可卻實實想不起來了。”
素素一愣,凝眉說道:“小鸞,你也有這種感覺?”
李燃刀苦笑,詭異的時空錯亂要如何解釋?兩世的印象太深刻,無法磨滅吧。淡淡說道:“兩位師姐身份太高,以前燃刀只是玄機山轄下山城的散修,哪里能見過你們。”
素素搖了搖頭,臉色凝重了許多,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問道:“師弟,說實話,名醫我也見了不少,卻沒有一個如你一般,見微知著,那樣精準地道出許多事的。你的醫藥術效驗神奇,我斗膽猜測,是不是你已從我身上看出什么癥狀,卻不便言說?“
小鸞一下子抬起頭,臉色也緊張起來。
李燃刀緩緩點頭。
素素臉上頓時再也希望,心神全都失落之極,由衷嘆道:“師弟,我早知自己的病,定是身染絕癥無法醫治,沒事,我有心理準備,看出什么你不防明說。”
小鸞在后邊向李燃刀急使眼色,怕李燃刀當面說出讓人絕望之話來。
李燃刀搖頭:“沒有那么嚴重。素素、師姐……”
一不小心,將前世叫慣了的稱呼叫了出來,幸好趕緊掩飾過去,不過兩女均渾未在意,仿佛這一聲素素都聽李燃刀叫慣了一般。
笑了笑接著說道:“方才人多,不想將一些東西流傳別人耳中,師姐,我以前見過你這種情況,因此知之甚詳,這不是病,而是你的大天賦。”
素素與小鸞滿眼不敢置信的神色,小鸞急問道:“怎么說?”
李燃刀再次點頭:“你們還記得尉遲劍吧,他是元素之子的體質,一種奇異的修行天賦,師姐這也是一種罕見的修行體質,古藥經中記載,算是九轉蓮華體,只是至今天賦未被開啟而以。”
素素的呼吸都重了,臉上再次漾起希望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著李燃刀。
李燃刀繼續說道:“九轉蓮華體,一旦開啟后,神魂如九轉蓮花不停旋轉,煉化能量的速度是常人的數十倍,但是若未經開啟,蓮花沉睡,先天的神魂就顯的虛弱不足。師姐,你是否平時修行中,心中偶見九道微光沖天而起,若再細看去卻無處尋覓?”
“對!”
素素眼睛越來越亮。
“你是否平時坐臥行走時,偶然會有天旋地轉,甚至無力站直之感,但是片刻即好。”
這次小鸞興奮地搶著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時時不敢離開師姐身邊。”
李燃刀點頭:“那正是你的先天天賦在不經意間覺醒,這種體質若不完全覺醒,就如你的先天神魂沉睡著九成九,僅剩下一成當然會顯得心神虛弱,無法統攝功力,讓你功力達到現在的程度就無可增長。”
素素與小鸞幾近于崇拜的眼神看著這個侃侃而談的師弟,別人苦心孤詣無法弄明白的東西,這個師弟竟然知之甚詳,一語道破天機。
李燃刀繼續說道:“九轉蓮華體優缺點都極為明顯,優點是開啟后修行極快,缺點是這種體質,最適合被靈修奪舍,以師姐的身份,平時偶會接觸那些沒有的靈修,是不是時時有心驚膽顫,恨不得奪路而逃之感?”
素素臉上猶有余悸,用力點頭。
李燃刀嘆道:“九轉蓮華體太過敏感,所以方才我不想說,怕消息傳入他人耳中,以后對師姐不利。“
兩女同時點頭,素素眼眸如水,緊緊盯著李燃刀:“師弟,說了這么多,我這體質要如何才能開啟,是要怎樣的秘術嗎?”
李燃刀搖頭:“不,需九轉蓮花丹方才能夠激活你沉睡的神魂。”
兩女同時急切,小鸞搶上一步焦急問道:“你可會煉制?”
李燃刀點頭:“我會,就是配藥頗不易尋。”
聽到這里,兩女同時長吁了一口氣。
古鼎山勢力太大,別人難尋的東西這里可不一定難尋,況且,只要有醫治的辦法與方向,就有希望了啊。
三人相對而坐,李燃刀將前世百草道人等諸多大師會診得來的結論一一講給素素聽,望著愛人一臉信任依賴的表情,李燃刀的心柔的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