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楓嵐一人獨自行在小道上,心中極為不岔,“秘事?一個修為低淺的小子能有什么秘事?還不讓本公子同行。”
他還在為方才之事憤憤不平,本想退而求其次,詢問一下他們的居所,待得日后好去一聚,卻不想仍被婉拒,想他一介鎮守公子,何時這般低聲下氣,還不成事兒過。
“唉喲....誰吃了狗膽,敢擋本公子的道?”
齊楓嵐只覺額前一疼,只顧埋頭走著,卻是不想撞在了一人身上,本就心頭窩火,此刻似是尋到了一個發泄口,驀地吼出聲來。
“呵呵,齊公子?莫急莫急...在下是前來有一樁要事與公子相商。”
齊楓嵐一怔,這才定睛一看,一個身著錦衣的漢子,聲音是從其身后傳來,緩緩步出一個,衣著華麗的粉嫩小生,不過讓他驀然噤聲的是,這二人都是修行之人,且修為不淺,如今的自己,怕不是對手。
駭然之下,沉聲問道:“兄臺是何人?”
婆羅莊修士不少,可如此年輕便有著此等修為之人,卻是極少,饒是他貴為鎮守公子,亦不得不小心謹慎。
那粉嫩小生上前一禮,輕笑道:“在下婆羅莊,刑百侯!”
青蠻打量著四處的街景,心中暗贊,“果真不同凡響!”
今日隨陸雪霜,總算是抵達了中州,僅是坎門的護衛軍士,便教他大開眼界,都說大楚王朝才是真正的三地一海之主,世外修門再怎么超然物外,都會被其節制,原本還有些許不信,如今看來,的確非是空穴來風。
“陸小姐,似這般護衛軍士,城中有多少?”
一行五人策馬而行,南枝木、陸雪霜雖是女子,然而盡皆騎術不差,就連尋常仙獸都能夠駕馭,更遑論這區區凡馬。
青蠻雖是不夠熟稔,但憑借修為駕制,倒也未出現什么馬驚蹄飛之事。
此刻的陸雪霜、南枝木二人倒也未曾遮掩面容,在婆羅鎮那是迫不得已,此刻來到中州,卻是沒有什么顧忌,天子腳下,難道還有狂徒膽敢胡來不成。
陸雪霜輕笑道:“不算多,坎門、離門,各有十數兵甲,乾門、坤門,稍多一些,有五十之數吧,加起來亦是不過百的。”
“近百兵甲,如都是這般修為,那亦的確是實力不俗了。”青蠻暗忖,方才也暗自留心了一下,護門兵甲盡皆是分神境以上修士,且大多壯年,雖還未發現破空修士,但也沒發現一個低于分神境的。
陸雪霜見青蠻模樣,略一抿嘴,笑道:“門衛之責,重中之重,能夠在那兒司職的,可非是普通兵甲。”
青蠻點點頭,原來如此,傳言王朝麾下,足有百萬雄兵,若真全是這樣的分神修士,那各大修門,的確是彈指可滅了。
他掃眼一觀,果然,中州街市上的修行之輩,遠遠超出婆羅鎮,隨意一望,便可見得一身懷修為之人,雖是修為不高,大多滯留在前三重境,但足可反映出中州的不凡,除卻婆羅鎮這般特別之地,再其它小鎮,能有一個煉氣境修士,那都會被人當做神仙般的人物了。
土地遼闊,城郡相隔甚遠,除卻一些周游四處的商行,大多數人,或一輩子都是呆在故里,未曾出游過,除卻行走官道,野徑則是危機四伏,或是有專門的傳送陣法,御空奇珍,大多未能突破至破空境的修士,也不敢遠行。
“陸小姐,你所言那位前輩高人所居何處?咱們現在便過去么?”
青蠻無奈一笑,師姐倒是比自己更為急切一些,見她出言,也不由將目光投向陸小姐。
陸雪霜:“不急,咱們先投棧歇息一日,那位前輩脾氣怪異得緊,我們就這般貿貿然去了,他也斷不會見的。”
青蠻見師姐微微皺眉,知曉她心中略有不悅,連忙笑道:“前輩高人大都如此,就如陸小姐所言,咱們先行一日罷,師姐,你也從未來過中州吧,待會收拾妥當,咱們四處看看?”
南枝木瞥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小聲嘟嚷著:“有何好看的。”不過卻是沒有拒絕。
除卻金蟬外,隨行的還有陸雪霜的心腹手下,那名為赤兆的中年漢子,青蠻這才知曉,他果真是不喜言語,從婆羅鎮一路行至中州,十數日來,所出之言,竟是沒有超過十句。
中州城四處樓宇林立,不過在陸雪霜的指引下,不多會兒便尋到了一間裝飾極為華貴的客棧,青蠻本是想會不會太過奢靡,畢竟都是修行之人,只要有一個落腳之地便行了,不必如此鋪張,而且隨身所攜帶的金銀錢票亦是不多,見這客棧的排場,想來也不會便宜。
“無礙,你看那兒。”
陸雪霜輕笑著一指,青蠻一眼望去,隨即面色變得古怪起來,那是一塊黑漆石板似的物事兒,不過青蠻卻知曉,那是修門中很常見的用以記載俗事的銘牌,也非是凡品,可以用元力在上邊書寫字跡,經久不失,且可隨意更改,當然,需得破除上邊那層禁制才行。
“一間客棧便有如此人物?”
青蠻愈加詫異,那銘牌上的禁制,他自知,如今的自己是遠遠破壞不了的,就連松動絲毫都做不到,布置禁制之人,至少亦是化脈境的修士,且精于此道。
粗略將銘牌所示掃了一眼,兀自一笑,原來陸小姐經營的煙雨樓,卻是效仿于此,不單只收黃白銀票,還搜羅天下奇珍,丹藥、藥材、異寶,皆可。
陸小姐的家底,青蠻不知曉有多少,但經營煙雨樓這般久了,想來也不會差,既然她執意要居住在這兒,他也總不能不讓吧,看了南枝木一眼,師姐這幾年卻又是消瘦了些許,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輕聲道:“那便住這兒吧。”
在店小二熱情的打點下,五人總算各自進入房中,一人一間上房,倒是無人有異議,唯一略帶一絲期盼的金蟬向著南枝木唯諾道;“枝木師姐,金蟬能與你一間房嗎?我想保護你。”
“你說呢?”
在南枝木的冷眼一瞪下,金蟬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灰溜溜回到自己房中。
簡單的沐浴一番后,神清氣爽,雖說憑借自身元力便可達到這般效果,但在有此條件的情形下,青蠻還是會選擇以水沐浴,換上干凈的內里衣衫,披上那件陪伴自己不少多少年月的青色衣衫,伸了個懶腰,推開窗戶打量起中州的街市來。
日頭落下,五人聚在一起在廂房中用過晚飯,青蠻提議出去走走,陸雪霜卻說有些乏了,要回房歇息。
青蠻自然是不信的,以她的修為,又怎會疲乏?不過既然她不愿去,當然也不會強求,而赤兆一向為她馬首是瞻,她不去,自然不會去,以他的個性,確是呆在房中更為適宜一些,不然走到哪兒,身后總跟著一個不愿說話的木頭似人物,任誰也會游興大減。
在青蠻與金蟬二人的極力勸說下,南枝木勉強答應了隨他一道出去走走,青蠻自然大為欣喜,出去走走,本就想讓她不這么憋悶,知曉那次花燈會之事,她仍舊很是在意。
三人結伴而行,走走停停,四處燈火闌珊,笙歌夜舞,還有不少特色小吃,金蟬本就是個不安分的主兒,為了口腹之欲,吵嚷不休,青蠻便索性便拿出身上所有的碎銀給他,讓他獨自挨個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