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塵予在河中游動,響水河頓時變得沸騰起來,好似有一頭巨獸在水中行進,楊塵予經過之處,一片浪花卷起,聲勢頗大。
還好,此時已過黃昏,響水河畔沒有多少人逗留,即便是一兩個路人看見,也是驚駭莫名不敢靠近,倒使得楊塵予免去了暴露的可能。
在這條響水河里戲水之時,楊塵予甚至能夠看到無數的光點從河水里浮現出來,被吸收進入自己的身體,片刻的功夫,周身法力不但盡數恢復,其上限更是提升了一大截。
楊塵予頓時明悟,這是響水河內孕育的靈氣,隨著自己對響水河的熟悉,腦海內的赤紅符詔開始不斷吸取這些靈氣用來提升自己的法力。
這是必然的結果,作為一位河神,在自己所統轄的河流里擁有抽取河水蘊含靈氣的權力,這也就是為什么所有的江河之神在自己地盤上總會呈現出更強大的力量。
從現在來說,楊塵予知道,只要自己愿意,甚至可以讓這條響水河泛起洪災,當然,由于響水河寬不過十多米,最深也就過人頭,再加上初掌神位,法力不豐,即便是泛起洪災,所造成的破壞也是很有限度的。
就目前而言,即便是連日暴雨,響水河徑流由此大漲,所能夠掀起的洪水也最多不過將一些河道兩旁的違章建筑給摧毀罷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無故泛起洪災造成損失的話,就會損失香火功德,引發殘留天道的懲罰,考慮到這個后果,楊塵予強壓下了卷起洪水試驗一下河神力量的沖動。
暢游良久,楊塵予方才依依不舍上岸,頂著滿天的星辰朝著青龍觀奔去。
說到這里,看上去頗有些好笑,堂堂一位河神想要回到自己的道場居然都要用腳行走,這也算是一種無奈,目前的楊塵予從根本上來說也就是一個毛頭小神罷了,香火不盛,神通不顯,甚至于連一個香火豐盛的土地公都比不上,那些飛天遁地的神通從何談起。
不過還好,有了法力支撐,楊塵予回到鳳鳴山青龍觀的速度快上了不少,在夜色籠罩之下,一條身影過草飛騰,直線奔向鳳鳴山頂,如果有人眼尖看見的話,恐怕還會以為是撞上了鬼。
回到道觀,吃過晚飯,楊塵予借著充裕的法力再度繪描了數張符箓以備不時之需,將那一萬塊辛苦所得收撿好,隨后方才思索起自己在河中一游之后出現的問題。
在河中一游之后,楊塵予體內的情況卻不同往常,符詔之筆在腦海里自行開辟出一塊空間,符詔之筆高懸其上,赤紅符詔入駐其下,再下卻是一方清澈小池,巴掌大小,一股如針細的泉水從莫名處來,注入小池中。
對于這突然出現的空間,小池,楊塵予卻是百思不得其解,翻閱不少道家典藏之后方才得出一個似是非是的結論,這或許就是所謂的靈池了。
道家典籍云笈七簽卷內有曰:“然思不豁,鄙恡內固,念不斬,靈池未澄,將未得相與論內外之期,泛二景之交耳!”
因故,靈池乃是道家特指的心靈,只有心靈澄凈了,方可形成如此靈池。
月色明亮,星空璀璨,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楊塵予被啪啪的砸門聲擾醒,揉了揉迷糊的雙眼,打開觀門,才發現砸門的就是那王德立,身后王向東與三個壯漢抬著一副擔架,王家老頭躺在上面,看上去死氣已經消散部分,臉色也變得好了許多,擔架后面站著王向東的媳婦以及王德立的幾個堂侄兒。
“嘿嘿,道長,不好意思,我爹逼著要來給河神上香,大清早的,打攪了。”
看到楊塵予略有些不快且睡意朦朧的臉色,都快六十好幾的王德立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不由自主抓著頭訕笑道。
楊塵予心中一笑,原本以為是無聊之人打攪,沒想到卻是金主上門,楊塵予那點起床氣頓時消散,打了個稽首:“福生無量天尊,老施主上香乃是善意,貧道又怎么會怪罪,進來吧。”
楊塵予讓開觀門,一行人抬著王老頭就進了青龍觀。
不過進了觀門,楊塵予才注意到那王向東的媳婦與幾個堂侄兒手上提著用來祭拜河神的豬頭香燭,在主殿前放下后,幾乎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次王老頭帶著兒子一干人上來就是給河神上香祈福隨便指望著再請上幾道符箓將自己的病給徹底治愈了。
說實話,放在之前,誰要是說自己的胃癌能夠治好,恐怕王老頭就能夠當面一口唾液給噴臉上,不過在楊塵予一道清水符使得自己胃口大開,垂死的身體瞬間有了起色之后,王老頭一家算是徹底信服了。
這不,一大早就不辭辛苦上了鳳鳴山。
在楊塵予的主持下,王家人將豬頭在河神雕像前擺好,插上九根兒臂粗的香燭,一把上好的檀香點燃,老王頭甚至不在乎自己尚未痊愈的身體掙扎著從擔架上下來,跪在河神雕像前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楊塵予看著這一切,臉上帶著微笑,心里就別提多舒坦了。就在檀香燃起的瞬間,楊塵予就看到一縷青色氣息從跪拜的王家人頭頂上升起,轉即之后飛入自己頭顱,使得自己渾身一陣爽快,好似吃了人參果一般,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舒坦,腦海里的赤紅符詔一陣光華大作,變得比之前更為紅艷,就連那運行于周身的法力也在這青色氣息的加入下迅速提升了一大截。
這還不算完,就在王家眾人禱告之時,楊塵予腦海里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禱告聲,其中不乏請求響水河神保佑王家老頭健康之意。
楊塵予隨即明悟,這就是所謂的香火功德吧,當神明行了善事,信眾心甘情愿向自己點燃香燭信香,就會隨即產生香火功德,而這些由信眾匯聚而來的香火功德對于神明的好處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