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觀主干脆起床,決定出去走走。
此時尚未到早課時間,觀里清凈一片,觀主四處溜達了一圈,心境平和了一些,此時正逢日出。
“又一個晴天。”觀主心情愉快,看見晴天更是愉快,因為今天那錢老板就要來觀里商議給神像鍍金一事的具體安排,畢竟白云觀的神像也是十多米高,全身鍍金可不是個小數目,錢老板錢再多,也不愿意自己的錢給打了水漂,進了某些人的私囊。
請去華清池是應該的,但自己決不能當傻子。
“嗯?怎么回事?”就在日出那一瞬間之后,觀主發現了問題,主殿前那一圈萬年青竟然在一瞬間枯黃了,這怎么回事?
難道有人灑了什么東西上去?太不像話了!觀主心中憤然,這些萬年青可是自己師父種下的,取意白云觀長久不衰,誰平日里要是掐個葉子什么的,被觀主看見了,都得被叫到一邊去訓斥半天。
這萬年青全枯黃了,可見觀主的心情在一瞬間會變得多么差。
就在觀主憤怒是誰干了壞事后不久,就聽見主殿內發出一陣轟鳴之聲,驚得觀主不顧年邁體弱,蹬著兩條小細腿就沖進了灰塵彌漫的主殿。
主殿內的景象頓時讓觀主驚呆了,十多米高的神像已經崩裂,那顆巨大的頭顱砸在了香案上,將上好桐木打造的香案砸成了幾截,香案上的供果、香爐被砸得稀爛。
整個大殿內一片灰塵彌漫,如同遭受了某種重物的襲擊。
“福生無量天尊!老君在上!這,這,這是怎么回事?”
此時幾個起床較早的道士也聽得主殿內的響動,跟了過來,正好迎上觀主的滔天怒火,被狠狠地臭罵了一頓,還不知所謂。
各種揣測轉眼之間便在道觀內傳開,有道士稱起床上茅坑時發現山頂有光彩閃耀,有道士也發現了觀主所發現的問題,可不止是萬年青枯黃了,就連道觀周圍種的那一圈常青喬木也變得枯黃。
有人揣測是地震預兆,有人則是揣測自家道觀插手鳳鳴鎮的祭神儀式,結果人家響水河神不干了,打上門來,將自家山神的雕像給搗毀了。
總之,就連觀主自己也不出門了,躲在廂房里,不停給山神謝罪。
至于興致勃勃帶著大隊人馬的錢老板則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不但沒能借給山神鍍金身在青冥縣一揚名氣,反倒是被白云觀主吃了個閉門羹。
不過還好,這白云觀至少在對待金主方面比青龍好多了,錢老板在白云觀坐了一會,打道回府,也打聽到了一些事情。
在回去的路上,錢老板的眉頭揪成了一團,他感覺自己似乎走了一步錯棋。
泰西工程隊已經在工地上忙碌了接近半個月,工地大體顯出雛形,一些地基打好的地盤已經開始搭建廠房。
在這個年代,光是從工程速度來說,再也沒有什么時候比現在更快捷。
錢老板見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也就放心了,開始著手安排工廠的遷移,大量的機械從東濱運了過來,堆碼在河畔附近的高地上,上一次洪水過路,這塊高地也沒有沾到邊,因此被錢老板選為堆砌機械的地點。
王鎮長這幾天也是春風得意,據小道消息稱,縣長大人對他的政績很滿意,準備提名縣議會,給他補個副縣長的職務。
以至于王鎮長看到鎮上的辦事員,臉色都變得和藹很多了。
屁股決定腦子嘛,不是說大領導都平易近人么?我王鎮長也要提前適應才行啊。
鳳鳴山頂,青龍觀已重新開觀一周了,香客略微有些減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人家白云觀居然能夠讓河神息怒,顯然白云觀要比青龍觀靈驗一些,尤其對于一些不太虔誠的香客來說更是如此。
面對如此不利局面,安子魚等真傳弟子倒是神定氣閑,每日將該做的事情做完,便回到廂房煉丹畫符,如若師父召喚,駕著云霧下到煉丹洞聽取道經。
入夜,今日,錢老板采用邊施工邊安裝的法子,已經有十數處廠房與設備同時完工,雖說并不是所有的設備都能夠開動,但也足以恢復到在東濱時,工廠產能的兩成了。錢老板已經決定了,明日原料一到,即可開工。
下過訂單的老板都催過幾次了,這可都是錢啊!
為了感謝王鎮長等本地領導的支持,錢老板不顧視察工地的辛苦,帶著一干領導直奔巴蛇市,據說那里的華清池新到了幾個泰西美女,錢老板是嘗過滋味的,這不,王鎮長等領導還沒有嘗過么,須得嘗嘗啊。
幾人酒醉飯飽,洗了個桑拿后便墮入紅帳粉香之中,藕臂粉臀,紅唇乳波,足以讓這些不是英雄的凡人變成一夜英雄。
鏡頭轉回鳳鳴鎮,此時工地上燈火通明,一貫不愿意加班的泰西人也在錢老板的重金懸賞之下加班加點,爭取在今夜到明日清晨之間將錢老板指定的幾個廠房與設備安裝起來,為開工做好準備。
楊塵予站在煉丹洞口,俯視河畔,河畔附近連綿數里之地都被工廠占據,明日一旦開工,整條響水河將會徹底陷入死寂。
這幾日,楊塵予停止一切修行,無奈那響水河神符詔連日震動警示,逼得楊塵予不得不如此。
不過今夜之后,倒不用如此麻煩。
話說安子魚曾提議讓那王三元出面,將這事給處理了。楊塵予聽得此言,不由得笑了,這方法是好,以神秘機構之力去解決,快捷方便,但安子魚卻不明白那神秘機構并不是大善人,現在是他們求著青龍觀,方才能夠如此友善,若是立場轉變,國情七處發現青龍觀的弱點和難處,恐怕到時候國情七處就不會這么好說話了。
對于青龍觀出產的一些東西,上面可早就眼珠子紅了。
雙方關系瞬間破裂,且不說青龍觀懼怕國情七處否,總之會是個大麻煩。
“四方令旗立!風起!”
楊塵予看了一眼天色,已是漆黑不見五指,時辰正好!隨著他一聲叱喝,從道袍內飛出四道令旗,插入堅硬地面,無風自擺,卷起一陣狂風朝著天空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