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伯的眼角似是無意中瞄了一下祝彪,小子,好快啊!
兩名隊率按耐下內心的吃驚,這家伙真是怪哉,校場訓練時也沒見他這一什有多么好,怎么一上戰場就大變樣了?
“六哥,你們安定的好快啊……”
祝仝兩眼中繼續冒著崇拜的目光,柳家兵書他也是從頭讀到尾的,就沒能像祝彪這樣厲害。
校場訓練時比不過,這上戰場了拉開的更大。
回頭給祝仝一個微微的笑,祝彪的心是冷靜的,但是一股股熱血不停激涌心頭,渾身緊繃的他確確實實表現出了一副戰場菜鳥的姿態來。
沒上過戰場的士兵不是好兵,這句話真的十分在理。
嗯,還有一句話,沒殺過人的士兵不是好兵,但這很顯然套不上祝彪的頭上,他手上沾染的血就連軍中最強悍的精兵也遠遠比不上。
只是山賊土匪的氣場,跟戰爭比起來太小兒科了。尤其祝彪第一次上戰場就撞到十幾萬人大會戰這樣的大場面。十分給力!
當然了,周邊一都甚至是一曲里的騎兵都不會因為祝彪渾身上下的繃緊而看不起他,小看了他。
在居延城的大半個月,祝彪已經用自己跨步入一流高手行列的實力打遍全曲無敵手。雖然軍侯沒有親自上場跟祝彪伸量過,但是距離二流巔峰還差一步的他顯然不會是祝彪的對手。
放眼到全部、全營,領軍校尉自能夠穩勝眼下的祝彪,尤其是在馬背上的時候,各部的軍司馬在戰場上發揮出的作用也要強過祝彪一等,楊家槍法剛剛上手的祝彪馬戰單挑還要差勁許多的。
馮恩江、方彬十人不覺間對祝彪的信任又上了一層,就在祝彪全神貫注注視著陣外的時候,他和自己屬下一什間的磨合度已經跨上了一小步,達到60點了。
“轟轟轟……”
戰陣外的行動依舊在繼續著,三支胡騎兵馬的馬蹄聲已經連成了滾滾雷鳴。
弓弩齊發,流矢雨集,漢軍中凝神以備的強弓勁弩瞬間發出。
胡騎依舊埋頭狂奔,騎射在這個距離上還夠不到。但是當距離達到百步左右的時候,他們絕不會手下留情。
慘叫聲陸續傳入祝彪的耳朵,先是隱隱飄飄,后是清晰明亮。人的叫聲,馬匹的悲鳴,全都纏繞到了一塊。
立在陣中央,祝彪也不敢掏出千里鏡四處觀看,陣前塵沙彌漫,他已經完全看不清是個怎樣情形。
武恒飛面沉如水,疾如飛蝗的箭矢一波波交錯在空中,掉落在雙方軍陣里,傷亡持續增長,卻是胡漢交鋒中再正常不過的一幕了。
就眼前胡騎的攻勢來看,不過是開頭菜試探性而已,根本不會沖動自己的陣腳。而如果只胡騎的試探性進攻都接不下,他也不會帶著兵馬出城來送死了。
漢軍這里不動如山,稽陬那邊也得到了自己初步需求的信息。
近一萬漢軍騎兵入了大陣中央,另有五千騎左右撤回到了漢營前。
一萬漢騎啊,如果自己手下的大軍能夠一舉摧垮漢軍的步兵大陣,那么這藏在陣里面的一萬漢軍騎兵就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人自己宰割分吃了。
跑都跑不起來的騎兵,連個步兵都不如——
可惜,自己手中只有八萬多人,只有兩個常備萬騎,想要沖垮兩萬多漢軍步卒列起的大陣,不可能一舉竟功的。
“呼揭簞,帶領你的萬騎插到漢軍的背后去,給我看死了漢營和那五千騎兵——”
“截斷他們之間的聯系——”
“是!”一個粗壯的漢子打馬竄出向稽陬領命道。耳朵上穿著的大大金環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銅環、銀環、金環,這也是胡族人之間的一個簡略的身份象征,呼揭簞作為常備軍中的萬夫長,當然配得上金環。
“報——”
胡虜萬騎一動,立馬就有飛騎到武恒飛前稟報。當呼揭簞帶領著自己的手下氣勢洶洶繞過漢軍大陣直插背后的時候,情報近乎是同時間傳入了武恒飛的耳朵。
武恒飛眉宇動了一動,稽陬用一個常備萬騎看住大陣后背,那么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他就要猛攻自己大陣了,兩邊就要見真章了。
“轟轟轟……”萬馬奔馳的震天響動,祝彪嘴巴不由得張大了。剛才那陣勢,馬踏如雷鳴,就以為夠聲勢的了。沒想到眼下更加厲害,簡直像是在耳邊晴天打霹靂一樣。
“弓弩兵上前——”武恒飛冷聲下著命令。
整齊的腳步聲中,兩千名弓弩手從后陣里涌出,順著前陣長槍兵、刀盾兵之間的空隙快速涌到前列站定。匯集上之前的一千弓弩手,三千人浩浩蕩蕩的一大塊呢!
人都是有個精氣神的,不管是胡騎還是漢軍,大部隊都是以平民為主糾集起來的。他們不會像武功高手那樣可以輕松拉動三五百斤強弓數十下不帶眨眼睛的,他們用盡全力也只能激射出二三十箭。
但是一句老話說的不錯——臨陣不過三箭!雖然這個時空里弓弩射程遠了那么一點,但是馬匹的速度相比起來也快上了那么一點,所以臨陣不過三箭還依舊適用,并且同樣出現。
之前一陣子箭如雨下,相當的激烈卻也短暫,從開始到結束就那么幾下。陣前的一千弓弩手雖然歷經了一陣,但是還不到換下去的時候。
一陣叮叮當當的撞擊聲后,陣前當面的三千弓弩手紛紛凝神待發,挽弓持弩在手,一支支鋒利的雕翎箭扣在弦上、搭在箭槽。三千雙漠然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滾滾襲來的塵煙,耳朵里靜聽著號令!
“放箭”
陣前射聲校尉冷聲一喝,身后鼓手高舉的右臂轟然落下,“咚!”三千弓弩手兩眼刷的一亮,面向正前方,緊握著手中的長弓、勁弩,黑黑的眸子中流露著森冷的殺機。
“嗖嗖嗖……”
射程更遠的勁弩首先擊發,一支支利箭平行著勁射而出。
不管是馬匹還是上面的騎手,碰撞到這些陰刻著血槽的利箭都只能祈禱自己信奉的神靈庇佑。
在戰場上受了重傷,是再悲慘不過的事情。
弩兵過后是弓兵。一支支箭矢斜掠而起飛過天空,無數重影交疊在一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死亡的烏云。
死亡的烏云下起的自然是致命的雨點,箭矢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向著沖鋒中的胡騎頭上落去。
一頂頂圓形皮盾被胡騎士兵頂在頭頂,但是在箭雨落下的瞬間,連連的慘叫聲還是沖霄而起。箭雨就是古代冷兵器戰爭中最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丁點不假!
一頂頂圓形皮盾雖然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也為胡騎阻擋下了不少的殺機。
狂放的馬蹄聲中,胡騎大軍依舊在迅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