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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燕無雙額頭青筋暴的老高,他終于可以確定――外頭敵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恍惚著他似乎就看到了真像外漏的情景,全江湖人射來的怒視、鄙侍、蔑視的眼神,身敗名裂,永墜萬劫不復之地。“不能放過他,不能放過他,一定要殺了他――”一個聲音在他雄間咆哮。
“哈哈,我是誰?我姓你,你祖宗!”祝彪暢快的笑著,多日來的郁結像是都消散了一樣。持弓站在門庭上,一股子爽快直達心意。
“來得好!”突然一聲暴喝。
弦聲‘嗡嗡’震響,撕裂著人的神經,利矢穿行聲有如天際邊傳來的隱隱雷動。雍盛帶著兩個手下從廳堂后門繞道祝彪左手,身子剛暴起竄出,利箭就當即襲到。帶著雍盛一百多斤重的尸體倒飛去了三尺高,然后再重重地摔到地上,那凄厲動魄的慘號劃空而起,令廳堂內所有等待的人聞之膽寒。
“又少了一個,還有兩個……”
弦聲再起,三起,嗡嗡震響令人氣血翻騰。
雍盛的兩個手下已經疾速往暗影里跑,可他們不知道,即使是再陰暗的地方在祝彪的眼睛里也是清晰明亮的很。兩個黑影跑去三十步外,“啊……”兩人狂叫著向前一栽。
黑夜中,視界不良,三十步外成名高手也只能看到一模糊的形影,人如果不動,都是很難發現的。祝彪的箭居然在黑夜中精確命中三十步外的人,委實更令廳堂內的人喪膽。
與此同時,扶柳山莊左右兩翼也有了大的動靜。“快,上去,上去……”宋瀅竹等人從左右一擁而入,十幾個驚醒起來卻因無人指揮不知道該如何做的莊丁,當場斃死、被俘。
祝洪帶領的一百五十名連弩兵,留三十人放在正門,然后左右各分六十。被訓練了經年。吃好的、穿好的,還有內功法門承襲,扶柳山莊丈許高的院墻根本攔不住這些連弩兵。
“嗖嗖,嗖嗖……”機弩聲很快就從兩側向中間壓進。伴隨著響起的當然是人凄厲的慘叫。
不過偌大的扶柳山莊里,到底還是有膽壯氣粗的門客。甚感不服。卻無不在連弩之下,或是宋瀅竹、穆薛華、竇兵、尹秋月乃至是祝采兒的刀劍下命喪當場。
“莊主,賊人不是一個,他們從兩邊壓過來了!”
燕無雙被報知時已經知道來者不是一個人了。因為留在前門的祝洪帶領著三十名連弩兵已經也跳上了二進的院墻。
“父親……”背后響起了燕青的聲音。接著是一聲女兒叫,燕紫和著燕無雙的夫人都到了廳堂。
燕無雙回首一看,除了兒媳不到,孫子、孫女不到,燕家一門人是都到齊了。
“老爺。外頭到底是哪方賊人?”秦玉袖雙刀出鞘,保養的尚好的臉上原有的怒意已經化為驚心的慌張。
起身提刀出來,她還以為是哪路不長眼的毛賊或是尋仇的江湖客來鬧的呢,誰曾想到情景如此的嚴zhòng。
怒火全都化作驚慌了!
“要是知道哪路客,就好了!”蔣俊手中握著一對分水刺,語氣驚慌中更多的是無法掩飾的焦急、焦慮。
自己人擔的干系有多大?一旦大白天下,就再沒容身所在了。難道下半輩子要背井離鄉去大周過活?
“燕莊主,如何決斷快拿個主意啊?”扶柳山莊必有外去的密道,自己等人究竟是跟外頭的拼命了。還是怎么著,都看燕無雙的決斷了。蔣俊攥緊了手中分水刺,問道。
“青兒,去招呼你媳婦和孩子,咱們走密道撤――”
真打都沒打一下。燕無雙就決定丟下自家基業跑路,實在是挺沒骨氣和很丟臉的。但是他耳朵不聾,兩翼的響動已經包抄向廳堂了。
沒看連門客都沒來么。要知道,扶柳山莊后院只住燕家人。門客、莊丁、江湖朋友來了都是住在兩邊跨院里。可到現在,只聽到慘叫聲。一個人影也沒來!
“咦?”祝彪耳朵一立,凝神的雙眼愣住了,“有趣!竟然逃了?”沒想到聲名顯赫的隨風扶柳劍會這樣怯懦,竟然不戰而逃,還是在自己點名他背地里身份的情況。
身形撲起,如一只大鵬樣直落廳堂屋頂。
“嘩啦啦!”磚瓦破碎聲,人已經炮彈樣落入了廳堂內。如雪的劍光分刺祝彪胸背,“鐺鐺”,兩聲叩響,強弓悠轉,細細的弓弦如鋒銳的刀刃劃破了兩個一流好手的脖頸。
目光掃視一圈堂內,桌翻椅倒,人都走干凈了。
后院的一間放置雜物的偏房,地板掀開,露出了一個長寬三尺左右的鐵板來。燕青抓起鐵板拉扣,百十斤重的鐵板如同稻草一樣被拉開,露出了里面黑黝黝的洞口。
“蔣兄弟,帶你的人先走。紫兒,和你嫂嫂、侄子侄女隨后下去。其余人隨老夫見一見今晚這路朋友!”
密道之中設有不少機關,燕無雙有絕大把握,招架不住時自己帶人往密道中一退,完全可以順lì脫身。
“放箭――”
可惜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對手并不是江湖客,而是一支純粹的軍隊。祝彪帶人追自后院,一看燕無雙的架勢就是一聲冷笑,當即利箭出手。百五十名連弩兵們自然是隨之相應,燕無雙身邊僅有的兩個門客和四個莊丁紛紛wang于勁弩之下。
這六人連同留守廳堂的二人,是燕無雙招待雍盛、蔣俊一伙人時陪襯用的,這一下是全死干凈了。
祝彪的三箭射向了燕無雙夫妻兒子三口,一支為燕無雙躲過,另外兩支被秦玉袖、燕青接下,二人氣怒的臉色變得慘白慘白。
那么強大的勁力,祝彪本人該是多么深厚的功力啊!箭矢都在秦玉袖的左刀面上印下了一個小坑。
“退――”燕無雙長劍護身,真像是萬千隨風的扶柳,如雨射下的勁弩被一把劍給生生攔了下。可是,爆發的燕無雙絕無可能一直這樣滴水不漏,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失算了。來人根本就沒與他正面相斗的意思,他們純粹是靠利器制敵。這是軍伍中人的法子。
“少爺,追不追?”祝洪問道,一旁祝采兒眼光熠熠,跳腳向洞內張望。數以百支抵近射擊的弩矢將這間不起眼的偏房射的如同一只刺猬,突進房里的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地面上露出的洞口。
“追什么追。跳進去我保證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腳尖一挑。將密道鐵板頂蓋給蓋上。祝彪就不再對密道理會了,目光掃過祝洪、竇兵,“你們現在帶人,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給我搜。不得放過任何一張帶字的紙片!”
燕無雙,他跑不了,所有的人也都跑不了。
祝明的手下密探雖然探聽不了山莊內的太多細節,可他們卻能查出燕無雙與田家齊的密切關系。
插翅虎田家齊,安州地界為數不多的綠林山寨之一――棘陽郡城東南山中飛虎嶺大當家的。
扶柳山莊也在城東南。祝彪想到鐵牌組織之前對綠林山寨的‘收為己用’,完全可以確定扶柳山莊一伙人會逃去飛虎嶺。
在決定做這筆買賣之前,祝彪就已經將飛虎嶺與扶柳山莊綁在一塊了。
“啊,啊……”
慘叫聲在祝彪翻看燕無雙書房信件的時候響起,一路上活捉的那些莊丁、門客,眼下就該承受酷刑好好的思量自己的人生了。
是真替燕無雙把自己的一條命賣掉,還是怎么著。祝彪想,肯定有人開口的。又不是革命時期的gcd,哪來的那么多堅貞不屈。
一個時辰過后。祝彪從扶柳山莊滿載而歸。
不是指錢,而是十好幾個活口與一箱箱的信,不可能在扶柳山莊內驗看下去;書籍,則說不定里面就藏著什么秘密。而至于抄來的一些財貨,能值個六七萬兩銀子。祝彪還真看不入眼。
“頭領,這位就是雁羽黨的刀把子徐寶川,綽號徐老虎!”
祝明安排在棘陽郡的人不是軍中的老人,不認識祝彪。按照上面的吩咐尊稱祝彪一聲――頭領。也是祝彪一掩飾身份來用。
“小的徐寶川,見過頭領。”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恭謹的向著祝彪抱拳行禮。扶柳山莊說端就端,更把注意打到了飛虎嶺身上,自己抱粗腿可真抱著真神了。
“徐組長,坐坐坐!”徐寶川是棘陽行動組的組長,祝彪并沒有多么的熱絡和籠絡,要保證這些外圍組織的忠心,適當的霸道高傲一些,恩威并濟更勝過一味懷柔。
果然祝彪這樣的俯視和略帶敷衍的口氣,讓徐寶川接下的神情更加的恭謹了。
“聽說,雁羽黨是走私鹽的,生濟應該還過得去。徐組長放著一方之主不做,為何投入我部麾下啊?”
朝廷財賦艱難,課稅與捐輸自然就多了些。鹽這東西是官賣的,價格一路走高,可是給鹽梟、私鹽販子創zào了不少價值空間。
祝彪并不太相信徐寶川,為了加強他一點忠誠度,就必須趁熱打鐵給徐寶川創zào出一種組織有大能力大能量的印象。所以,先就是下馬威賞一個。
一味懷柔只能讓人視為軟弱,一味強勢只能讓人心懷怨恨,這中間有一個度,如何掌控就看人的水平,掌控得好,才叫恩威并施,否則就是喜怒無常。
祝彪是‘外來人’,高層人,一開始就把徐寶川打到了下位,很有一種視為螻蟻的感覺。可是扶柳山莊覆滅就在眼前,這種強硬就有了硬朗無比的鐵憑,只會讓徐寶川自己也把自己歸位于下位者。
緊張的咽了口吐沫,徐寶川開口還有了點結巴。“回……回頭領話,小人入伙的組織材料真沒半句假話。私鹽利潤是大,可風險也太高,被官府抓到了就是一個死。
如果棘陽的官差、兵馬無能還好說,可年前郡里來了個姓呼延的雙鞭將,坐上了巡檢使位置。霎是了得,連殺帶砍,我們這兒好幾支販鹽的隊伍都滅了首領,散了伙計,小的膽小,不敢頂風作對。湊巧又與堂里有了點瓜葛。就投了進來。”
“噗!”祝彪沒好氣的做一笑,“你就這膽量,干什么私鹽販子。不過既然入了我部麾下,那就要盡心竭力。此次飛虎嶺就用的上你們,做好了。本頭領有重賞。”
“是。是……”徐寶川自然滿臉堆笑的應承著,心里卻嘀咕:“龜兒子才小膽呢,只是碰到了呼延那個煞星罷了……”
連年的廝殺,北漢已不僅是錢糧軍丁有問題。連地方治安有不再有保障了。六扇門原來是可以自產自銷,還有富余支援廷尉府甚至是王宮大內的供奉堂,可現在,連不及格的也拔上去了,與天神教的拼殺緣故。損傷太大,傷筋動骨多年了。眼下北漢,除了郡城一級的捕頭還有幾分威懾力,到了縣里面,二流的都見不得幾個。
就像江湖勢力單薄的祝彪老家慶縣,三流身手之輩都是主力。這要是放在二百年前,那是想都不會想的。
“飛虎嶺田家,傳承至今已經三代人,五十多年了。當初是眼下大當家田家齊的爺爺田鏡文。中年落草,立起了竿子。
那田老爺子雖然不是俠義道的名宿,但為人正直不阿、嫉惡如仇,極為江湖白道稱贊,寨子立起的時候。官軍、六扇門的殺上門去,還有白道眾人伸手幫忙。也因為著,飛虎嶺成了安州綠林道上的另類,到現在也有大批的白道中人與田家齊相交甚篤。
扶柳山莊的燕無雙就是其中一個。頭領懷疑他從密道去了飛虎嶺。小人是絕對認同。扶柳山莊翻上五道山那就是飛虎嶺,不過離了三四十里地山路。兩家若無密切聯系,扶柳山莊怎么可能建成?”
“此去飛虎嶺,由你帶路,能不出錯么?”聽這徐寶川的一番話,這人倒也有一份腦子。
“頭領放心,小的這些年不止一次販鹽上飛虎嶺,路熟悉,明哨知道,連一些暗哨也曉得。”
“去準備吧,兩刻鐘后啟程。”
“遵命!”
徐寶川離去后,祝彪看著眼前棘陽站的站長。“你挪個地方,接下去日子里小心隱蔽,避避風頭。”
“是,頭領。”
站長沒多說話,告辭身退。祝彪招來祝洪吩咐一番,帶上宋瀅竹、穆薛華、尹秋月、竇兵和小妹就也拾掇動身。
一行人沒有照著扶柳山莊方向直接翻山往飛虎嶺去,而是打馬走了進山的小路。
望山跑死馬是不假,可也總比靠兩腳翻山越嶺省勁。去的人中不只有徐寶川這個二流人物,還有祝采兒,祝彪可不愿累著自己妹妹了。
且跑馬進山的這條小路也是徐寶川最為熟悉的,畢竟不管是飛虎嶺的人馬往來山里山外做買賣,還是鹽販子往山里運鹽,都要過車馬的。
飛虎嶺名義上屬于棘陽郡城,其實分由郡城與陽曲、壽陽二縣共同管轄。起于北漢東南的大川浮山,自東南蜿蜒而下西北,棘陽郡這里就是最西北端了,卻也依舊層巒起伏,林深草茂,是安州地界最雄麗的山川。地跨三縣,更是誰也懶得管,自有史以來就是強盜出沒所在。
橫穿山脈有三四十里地路,跑馬的話就遠了不止一點半點了。祝彪一行人胯下都是良馬,馬不停蹄的拼命的趕,兩個時辰后也才望到飛虎嶺的輪廓。
天色已經隱隱發灰,算算時間五更天過,都到卯時了,也就是要黎明了。
到達飛虎嶺西麓,東方的天際隱隱發白,時辰到了破曉時分。
徐寶川在一處樹林前停下了馬,對祝彪說道:“頭領,您是要天亮了明火執仗,還是眼下動手?”
“我先往里走一遭,你們天亮了再行。”祝彪沒去回答徐寶川,而是扭頭對著宋瀅竹說道。
兩個時辰時間,想那燕無雙一行人也該到田家山寨了。
“頭領保重!”外人面前,眾人也一律頭領稱呼。反正每個人都用了易容丹。
祝彪把頭一點,提起徐寶川直直的飛上了樹林頂上。一縱十丈有余,呼呼地風迎面向徐寶川打來,飛一樣的速度讓徐寶川心頭對祝彪的敬畏更甚了三分。
這一帶山勢愈往飛虎嶺去愈高,周邊其余的山峰就不太高峻。天色蒙蒙中難以分辨,看起來幾乎都是一樣的,草木蔥籠,視界有限得很,唯一可以明確指認的是高高在上的飛虎嶺。
可是飛虎嶺如此大,如果沒人帶路,田家齊的寨子在山東面還是山西面,亦或是南面、北面,都保準不知道。
祝彪要沒徐寶川指引,也保準一樣。
“還有多遠?”飛過了這片樹林,有翻過了一座小山頭,祝彪問向徐寶川。
“就到了,順著這道崗子往下走,田家的寨子就在崗尾,不難找。”
祝彪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山崗,一眼望不到頭。“你眼睛給睜大了,把有暗樁的地方都給我看準了。”
“頭領放心,小人進出飛虎嶺不是一回兩回了,明哨全都知道,暗哨也七八不差幾個。”
“好。”
祝彪對夜戰、暗戰很有經驗,事實上早年時分他就是靠挑山寨起家的。但是那時候對付的山寨,與眼下飛虎嶺這般的綠林寨子,那是完全兩碼事。就比如大周時的九連山,實力絕對扎手。
所以,借來徐寶川指路,能省一分力,就省下一份力。
ps:有要緊事給耽擱了,今個就五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