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邊軍是愛馬的,雖然還不到成癡的境地,平日里卻也不會讓愛馬受半點的委屈。親手喂養,親手洗刷,都是小ks。
但今日他卻需要親手送數千匹戰馬走上不歸路!
吳伯牛看到營寨外密布的馬群,張了張嘴,狠狠倒吸了一口涼氣。姓張的好狠得下心啊。“傳令下去:集中弓弩,全力射殺馬群,連弩兵回撤中軍,繼續加固轅門、左翼、后衛防線。”三百連弩兵是吳伯牛手中的一個大殺器,要是用在射殺馬匹上,就顯得太牛刀殺雞了。
“是,將軍。”身后的親兵應聲道,隨后幾名傳令兵就快速奔向了前后左右。沿路喊道:“傳將軍令,各部弓弩手預備,連弩兵回撤中軍,各部集中人力加固防衛柵欄、營中壁壘。”
不過急于爭功的張邊軍可不會給營里的宋軍任何緩和時間,立刻的一匹匹戰馬浸了烈酒的馬尾巴燃起了火來。受驚的馬群霎時間炸開了花,在少量騎兵的吆喝圈帶下,朝著晉軍營寨瘋奔過來。
“放”隨著吳伯牛一聲令下,一支支利箭射入了瘋奔的馬群中。“唏嘶嘶……”陣陣哀鳴響徹營前,朵朵血花灑向大地,一匹匹健壯的戰馬中箭倒地,被更多的驚亂馬匹踐踏成肉泥。
一萬晉軍騎兵,所帶的戰馬除去騎乘的之外,作為替換補充的也足有五六千匹之多,一批死盡一批再上,這場奇特的戰斗一直持續了小兩刻鐘。當奔涌的馬群終于停止時,吳伯牛營中儲蓄的弓弩箭矢被消耗去了一小半之多不算,那些弓弩手也全都個個雙臂酸疼,短時間內再沒辦法拉弓開弩了。
晉軍騎兵多余的戰馬足足死了一半。望著營寨周邊一堆堆、一片片的死馬,張邊軍心中說不出的痛心。而吳伯牛也可以說是欲哭無淚。晉軍會用這樣的一招,是之前祝彪都所沒想到過的,一下子就把吳伯牛營頭的弓弩手給盡廢了,除了那三百連弩兵。
“哎!”資陽西城上,祝彪一直在關注著不遠處的吳伯牛軍。看到張邊軍驅使著戰馬‘趟雷’的時候,狠狠一拳錘在城磚上,這個在晉軍的多日猛攻中都奇跡般的完好保存下來的垛口,應拳就被砸下了一個大角。“今夜之戰若有失,我之過也!”
兩刻鐘過后。晉軍營寨周邊的景象很是慘不忍睹!望眼看去,一層又一層的凈是馬尸,吳伯牛一時間都矮了三分,鼓在胸膛的豪氣像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噗”的一下泄光了。
弓弩手盡廢。外線防御工事盡毀,隨后晉軍的三路進攻中宋軍嘗到了箭如雨下的滋味。一波接著一波的箭雨壓的他們都抬不起頭來。
連弩兵又射了一合,強行拔起,與晉軍的弓騎展開的對射,殺傷力雖然不減可自身傷亡卻也增大了不少。因為他們沒有了自己這邊的弓弩手來給他們分擔壓力,傷亡比率自然增高許多。
響徹云聳的廝殺聲遮住了一切聲響。游斗和箭雨壓制變成了短兵接戰。如雨下的箭矢在這一刻停住了,呼嘯著一股晉軍騎兵策馬沖上。
“轟。轟——”
一匹匹戰馬裝激戰馬車上,本來就在之前戰馬的沖擊下搖搖欲墜的防線,徹底斷裂開缺口來。
弩矢躥飛,密如飛蝗。三百連弩兵在經歷過一次短暫卻激烈的攢射后。再度退后。
長槍兵殺上。在a階的兵種屬性增幅下,這些算不上什么精銳的宋軍長槍兵,此刻表現出的能力,這絕對是天下最精銳的槍兵。
一名沖鋒在前的什長一槍刺殺了一個晉軍騎兵。然后一抖長槍,耀眼的槍頭霎時間恍出了四五個。再度刺入了一個急著為同袍報仇的另一名晉軍騎兵的胸膛。
領軍攻打轅門的晉軍軍司馬武力相當不錯,而且人也聰明,坐下的戰馬雖然一頭撞在了一輛馬車上,可他并沒有在事情臨頭時去特意的做出什么改變,而是毫無變化的更加疾速的策馬一頭撞上了那輛馬車,直接將這輛馬車撞得轟然倒地,他便在戰馬撞擊后即將倒下的前一刻跳離了馬鞍。
手持一柄單刀,直接跳進了馬車后正混亂中的那一伍宋兵當中。連出七刀斬殺了面前五個驚悸中的宋兵。黑暗中就有三支弩矢破空射來,尖銳的嘯聲直逼耳膜。軍司馬不清楚為什么自己這么快就被弩兵給盯上了,可他也不懼。單刀就勢一頓,瞬間拉回到了胸前,“嘣嘣”兩聲脆響磕飛了兩支箭矢。兩腳再飛快的在地上一蹬,用力一躍,翻身落地,單刀直上而下劈入一宋兵的腦門,殺敵的同時利索的避開了另外三支弩矢的射到。
又有三個宋軍士兵殺到,可這個軍司馬武力確實不俗,根本就不見影響,刀身回旋,雪亮的彎刀在周身拉出了一道白色練芒,三名圍殺上來的宋軍軍士只感到自己虎口一麻,兵刃就飛上了天。接著那晉軍司馬單刀順勢一撩,三道鮮血濺出,三人已然是兩死一傷。
舉手投足間被連斃八人(丁德勝還不知道有一人沒死),帶部鎮守轅門馬車一線的丁德勝頓時怒火充胸,當下不顧自己實力的強弱就帶人沖了上去。
長槍刺來,單刀輕輕一磕,側身躲過,那晉軍司馬經驗極其豐富,一步上前的同時刀勢一引就搶進了身去。刀鋒順著那槍桿滑下,雪亮的刀鋒映著火光反射出一圈耀眼的光暈。
丁德勝武藝并不怎么樣,能在吳伯牛手下做上軍司馬位置,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入伍的時間長,是吳伯牛手下的老人了。但是倒地也有兩分顏色,使慣了長槍的他眼看刀鋒就要削到自己五指,立刻左手握拳猛的擊出,槍頭下點右手一推,倒轉槍桿棍子一樣劈打向進軍司馬。長槍這一招運用的相當恰當,唯一可惜的是他的內力和速度比起那個晉軍司馬遜色的太多了。雖然耍的漂亮,卻根本沒傷到晉軍司馬的半點毫毛。
見一招無功,那個進軍司馬順勢進身,在丁德勝長槍還未收回胸前的時候,右肘猛抵丁德勝的胸腔。丁德勝只感覺左胸一痛,身體好似被鐵錘擊打了一樣,倒飛了出去,重重的砸在身后殘破的壁壘上。反彈落回地上,胸口一陣悶痛,嗓子一甜張口突出一口血來。
作為一部司馬,丁德勝身上穿著一套鎖子甲,很明顯的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晉軍司馬那里肯這樣就放了他去。大步躍起,三步并作兩步趕到丁德勝的身前,鋼刀一擺迎頭就是一刀劈下。
丁德勝長槍早已撒手而飛,兩手空空又遭受當胸重創,當然是無力抵擋罩頭來的一刀,認命的閉上眼,心中悲苦黯然。滿心壯志的今夜里好殺一陣,卻是這樣的虎頭蛇尾。
丁德勝等待那臨頭的一刀,但是進軍司馬的刀沒先砍掉丁德勝的腦袋,卻先于左三右三六支弩箭碰到一塊了。疾飛的弩矢先鋼刀一步,“嗖嗖……”尖銳的破空聲讓晉軍司馬想無視都不成。
但讓人感到驚異的是,那名晉軍司馬的運氣實在是好的過分。連弩射出的弩箭速度是何等之快?況且距離又是這般的近。這本是萬無一失的狙殺,卻是前后兩次失手。第一次,是先到的弩箭方便的不能再方便的被這名晉軍司馬揮刀擋開,倒也罷了,畢竟這年頭運氣好的也不少,剩下三支也被他翻身避開了去就更不在話下。
而眼下的第二次,六支弩箭生生命中了兩支,卻依舊沒能要掉這晉軍司馬的小命,甚至連重傷都沒有。第一支弩箭射中了這晉軍司馬的右肩,第二支對準的則是這軍司馬的心口,但危急之時晉軍司馬自己拼命地一轉身子,射向心口的那支弩矢偏離了目標,之命中了他右側胸口,但被戰甲所阻后,命中的雖是重要位置,入肉卻只有一寸余。
不過接連被弩矢鎖定,自身更是受了箭傷,幾乎是廢了半個右臂,那晉軍司馬也只能暫時退避以求自保,丁德勝趁得這個大好良機,來不及起就身手腳并用的翻滾到一旁,總算是死里逃生活下來一命了。
當晉軍司馬很不甘心的削斷右胸口的箭桿,把單刀交到左手時候。看準了丁德勝的去處,再次殺過去。丁德勝周邊的親兵也已經向他靠攏過來了。可是混亂之中,親兵少了配合,哪里架得住武力遠在他們之上的晉軍司馬,一經交手就不斷有人血濺當場,正在危機時刻丁德勝手下的一個都伯帶兵殺了過來。與丁德勝剩余的幾個親兵并力一起,長槍短刀的一起向晉軍司馬殺來。
后者畢竟是有傷在身的人,實力下降了不少,片刻之后就有些架不住了,戰了幾個回合終是力弱一籌,被丁德勝尋機一槍偷襲得手,刺在了他肋下。雖有鐵甲護身傷勢不重,但這人也心神膽寒,買了個破綻,引的丁德勝一槍落在空處,他自己一刀輪回,掃開了四周,破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