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徐巖峰道：“讓東方書記親眼見證一下江東省惡勢力的無法無天。
“如何親眼見證？”焦森追問道。
徐巖峰沒答，而是反問道：“焦省長，以東方書記的年齡，他應該會有晚上散步或者清早晨練的習慣吧。”
一般五十歲以上的人都開始注重保養身體了，不會再像年輕人那樣晚上不睡、早晨不醒。他們會更注重飲食，注重平日的鍛煉。而晚上散步和清晨晨練是最常坐的兩件事。
焦森道：“具我了解，東方書記晚上的時間都很緊張，散步很少有。不過晨練都沒有間斷過。”
徐巖峰道：“如果我猜的沒錯，東方書記應該住在省委住宅區。這種住宅區住的都是省部級以上的干部，小區內會有花園和晨練的場所。”
“對，東方書記每天都會去花園晨練。說是晨練，其實只是在花園快步走，并邊走邊做些伸展運動、擴胸運動等等。”焦森道。
“他晨練的時間，是唯一可以讓他見到惡勢力的機會。如果他還在省委住宅區晨練，那肯定還是不行。不過，我昨天正好聽人議論，東方書記過幾天要去地市調研，可能要在地市待上幾天。”徐巖峰道。
見焦森若有所思，徐巖峰繼續道：“既然他習慣晨練，那即便去了地市調研，還是會堅持這個習慣。可住在地市，沒有專門的晨練場所，必然會走出酒店。而且他在晨練的時候，身邊也不會跟太多人，秘書肯定要貼身跟隨，后面再跟著兩名武警也就差不多了。”
焦森明白徐巖峰的意思了。平常殷東方的活動都是在辦公室、車上和會議室居多，再加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自然看不到社會黑惡面。
即使到了地市調研，調研時也是坐考斯特然后直接到調研地點，一路上也都會有人陪行，也不可能見到什么黑惡面。而且調研的時候，陪同人員太多了，傻子才會見到大型車隊，還頂風犯事呢。
所以，要想讓殷東方看到社會的黑惡面，必須在他身邊人特別少的時候。那晨練就是唯一的機會。
按照殷東方的習慣，他不可能在晨練的時候，讓身邊跟著太多人。
并且地市的書記、市長們也不會去觸這個霉頭。領導在晨練，他們一堆人在屁股后面跟著，這還讓領導晨練嗎？肯定會惹領導不高興的。萬一被有心人拍下來放到網上，那也會有很壞的影響。
而且殷東方如果真要晨練，那應該會起的很早，這時候地市的大部隊想跟著，也不太可能。他們這么早，來不及準備的。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殷東方在秘書的陪同下，一起出門散散步。秘書為了保證長安全，必定會把警衛叫起來跟著去。警衛也不會太多，正常情況下都是兩個人跟著。
徐巖峰會知道這種情況，是因為他跟著華慶彪去地市調研過。華慶彪和殷東方都是省委書記，有些情況應該會相似的。
殷東方四人單獨行動的時候，是最大可能見到黑惡勢力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情況怎會那么湊巧，就被東方書記看到……”說到這，焦森眼角快的跳動了兩下，驚道：“你難道是想自編自導一出戲來讓東方書記看到？”
見徐巖峰說了聲是的，焦森的嘴巴半天沒合上。或許這真是一個辦法，找上一批人在焦森面前上演一出“砍人”的戲，讓他知道江東省不是很太平，然后同意焦森打惡。
可是，焦森轉念一想，殷東方看到這出戲必然大怒，回來后親自下令打惡的話，那就打草驚蛇了。到時讓胡左南提前有了準備，那行動可就不好開展了。而且胡左南說不定會鋌而走險，把焦森的材料捅上去。
現在焦森的目的是先讓殷東方同意打惡，然后他去公安部借人，這期間消息絕不能外泄。然后雙管齊下，一方控制住吳河和曲坤，另一方控制住江東省黑惡頭目，牽出胡左南來。
所以說，徐巖峰的計劃很好，可以讓殷東方同意打惡。但是殷東方雷霆一怒后，很容易走漏風聲。
焦森說出計劃的弊端后，徐巖峰說道：“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所以，我們設計出的戲碼讓東方書記看到后，即會同意打惡，可也不會讓他到處聲張。”
“你有什么好辦法？”焦森再次問道。
徐巖峰想了想后，說道：“你看這樣行不行……”
焦森聽完，默默的思考著，徐巖峰又道：“如果是焦省長你遇到這種事，你會張揚嗎？假如傳出去了，肯定會影響聲譽，所以東方書記絕不會讓人說出去。即便是他的秘書，也會幫著掩蓋這件事。”
“你說的對！”焦森沉吟道：“那就按你的意思辦。”
“好。”徐巖峰點頭道。
按照商量的結果，徐巖峰幫著焦森做了些準備。隨后，他便回到了南滄市，畢竟他不可能長期待在際廬市不走。
幾天后，按照之前的計劃，省委書記殷東方一行人前往了觀江市。焦森也是陪同人員之一。
到達觀江市后，殷東方一行人便在觀江市委市政府的安排下，視察調研了兩個工業企業和一個養殖企業。
晚上吃過飯，觀江市市委書記問殷東方要安排什么活動嗎？比如打打牌休閑一下什么的。
殷東方是比較喜歡打升級的，畢竟再大的領導也是人，也有愛好。
不過，殷東方卻拒絕了休閑，說轉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既然如此，觀江市的同志便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殷東方的秘書起的很早，他知道書記有晨練的習慣，如果到了觀江市還晨練，那他必須跟著。同時還要叫兩位警衛一起去。
果不其然，六點剛過五分，秘書聽到對面門響，于是連忙打開自己門，見到殷東方穿著運動裝出來了。
“怎么，你也起來了？”殷東方道。
“是，書記您要出去晨練？”秘書道。
“嗯，歲數大了，覺就少了。你們年輕人覺多，再去睡會吧。”殷東方微笑道。
秘書哪敢再回去睡覺，忙道：“昨晚休息的很好，我陪您一起去吧。”
殷東方明白秘書的心態，便道：“好吧，就我們兩個去吧。”他還是不希望打擾太多人休息，以前在省委住宅區都是他自己去晨練。
但那是在省委住宅區，大門口有荷槍實彈的警衛看守，殷東方無論在住宅區如何單獨行動，都不可能出問題。
可到了這不行啊，秘書道：“還是叫兩個警衛一起去吧，讓他們遠遠跟著我們，不會影響書記您晨練的。”
殷東方沒明確同意也沒反對，只是嗯了一聲，便往電梯處走。
樓道的講話聲已經讓住在旁邊的兩名武警聽到了，只是他們沒得到秘書招呼，不便立刻出來。
此時秘書忙跟上殷東方，走的時候敲響了武警的房門。
武警得到信號，連忙“整裝出”。
下到樓下，見秘書給他們打手勢，應該是讓他們遠遠跟著。于是兩人很“配合”的墜在殷東方后3米的位置。
秘書則落在殷東方后半步距離，跟著這位江東省的一號人物一起做晨練。
殷東方會住在觀江市哪個酒店，周圍有什么建筑，早已經被焦森摸清。就在殷東方在馬路上走了十多分鐘，已經微微見汗的時候，忽然從路邊一個小門市走出來一位打著哈欠的女子。
對方見到殷東方后，便道：“大哥，鍛煉呢？”
殷東方做為一省書記，見到自己的子民打招呼，肯定不能不理，那顯得也太牛逼了。于是便站定道：“對，你們要開門了？”
這是一家理館，殷東方掃了眼牌子后，又多問了句：“你們開門也很早，這么早有人理嗎？”
那女子笑道：“大哥，要不你做第一個客人啊？你的頭有點長了，我幫你掃掃邊。”
殷東方本想說不用了，但女子已經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秘書見狀，推了那女人一把道：“我們不理。”
“不理也不能推人啊，我也是好心，你可真厲害。”女人道。
秘書還要再說，殷東方擺手道：“那我就做你的第一個客人。”
官職越大的人，越習慣在人前搞親民的那一套。如果這女人面前的是個科級干部，或者是處級干部，怕是理都不會理她的就走了。
殷東方答應理，也是想和這女人聊聊，了解一些觀江市百姓的聲音。
秘書見殷東方答應了，忙道：“書……老板……”
殷東方再次擺手，那女人笑道：“老板姓舒啊，進來吧，舒老板。”
殷東方跟著走進理館，秘書有點無奈，只好對身后的武警打了個手勢，讓他們在理館附近等著。
不到萬不得已，肯定不能暴露殷東方的身份。
而殷東方到了江東省兩年，上新聞的次數并不多。所以很多不愛看新聞的人，還真不知道殷東方長什么模樣。并且很多不關心政治的基層百姓，怕是連省委書記叫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