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回到醫科大學北門時,正巧遇到打工歸來的林月馨,于是便想先將她送回宿舍再去見龍陽。
兩人剛準備過人行道去學校,便聽到有人在身后喊著,回頭一看,正是龍陽本人。
“哈哈,我果然沒看錯,真的是你啊。”龍陽大笑一聲,放聲說道。
“龍哥,就你一人來的?”張毅一怔,見沒有其他人,便問道。
“跟兄弟吃個飯,要那么大排場做什么,一個人就夠了。”龍陽淡然一笑,看了看林月馨:“弟妹吧?一起吃點夜宵怎樣?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回去。”
龍陽看到張毅和林月馨是往學校方向走的,便猜到這是張毅送林月馨回學校宿舍。當然,他并不知道林月馨是去打工的,這么晚一男一女同行,自然聯想到是男女朋友了。
“她是我的同學,也是馬鎮人。”張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雖然心里很爽,但這個時候還是要顧忌一下女生的感受。
“哦,我知道了,一起吃點吧,又沒什么。”龍陽點了點頭,他知道林永康的事情,家在馬鎮又跟張毅同校的女生,那也就是林永康這極品老爹的女兒了。
雖然龍陽并不認識林永康和林月馨,但是張毅對林月馨的態度他很清楚,即便不是男女朋友關系,那也是略有好感,總之絕對不會是什么見義勇為行俠仗義的傻叉。
如果張毅知道龍陽對自己的這個評價,那一定會淚流滿面的。他對林月馨,真的是行俠仗義。只不過現在仗義的人越來越少,所以他的這點小小作為也就不能被人理解了。
“你覺得呢?”張毅看了看林月馨,征求她的意見。
林月馨此時還在發呆,自從聽到龍陽的一聲‘弟妹’,她便有些心神恍惚,魂飛天外。現在聽到張毅的問話,頓時驚醒,雖然連對方問什么都不知道,卻還是點頭說好。或者在她認為,張毅不管做什么都不會傷害到自己,而且自己還欠著他那么大的那么多的人情,對方提出任何要求,她都應該答應。
“弟妹真是賞臉,那我們進去吧。”龍陽擺了個請的姿勢,笑道。
又聽到一聲‘弟妹’,張毅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再怎么解釋了,干脆也就沒有說話。而林月馨則是再度發起呆來,總覺得心跳加速,就好像有只小兔子在里面蹦蹦跳跳一般。不過除了這緊張的情緒以外,她還感到一絲欣喜。
三人先后走進天天烤串店,由于是在學校附近,又臨近網吧,這個時間有不少學生在這里吃東西。不過龍陽已經事先占好了桌子,直接就能點菜。
其實三人都已經吃過東西了,張毅和魏家人吃的晚飯,林月馨則是去快餐店打工之前在學校食堂吃的。龍陽說是吃夜宵,也不過就是找個借口要跟張毅見面而已,并非真的是為了吃東西。
“龍哥大老遠的跑來這里,想必并非是為了要吃點東西吧?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小弟?”張毅直入主題,所謂先小人后君子,先弄清楚對方的目的才好。
“來,先干一杯。”龍陽將一瓶茅臺迎賓酒打開,一人倒上一杯,舉杯說道:“弟妹稍微抿上一口就成了,咱哥兒兩先干了這杯再聊。”
“龍哥,你這可是難為我了,我酒量根本就不怎么樣啊,要是這一杯干下去,恐怕就趴了。”張毅連忙擺手說道。
“哈哈,你小子是對我有防備啊。雷子可是說過的,你的酒量雖然不算是高,但是這一兩杯對你來說可不至于醉。再說了,你看弟妹都喝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的,就別啰嗦了。”龍陽大笑一聲,直言不諱的說道。
張毅看了看林月馨,果然,這呆妞兒還真是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此時正呲牙咧嘴的哈氣呢。這也太聽話了吧?人家一個弟妹就給叫暈了,暈完了讓喝酒就喝酒,這么豪爽,連推辭的言語都不說。
“好!龍哥現在還記得雷子,是我小人了,干!”張毅拿起酒杯,兩人碰杯之后一飲而盡。
開始他覺得龍陽這個人好像別有圖謀,但是沒想到當真是記得苗震雷所說的很多話。如果是關系一般的話,苗震雷絕對不會隨便聊起來張毅和余飛這兩個道外的兄弟。龍陽能夠聽到苗震雷說起自己,那證明二人之間的交情確實很好。
兩人一飲而盡,龍陽再度把杯子滿上,回頭說道:“老板,再拿一瓶迎賓。”擦了擦嘴,才繼續說道:“上次你打電話的事情我給你問過了,是馬洪濤的手下。今天我來這里就是要來見馬洪濤的,不過他避而不見,將我拒之門外。張老弟,道上的事情你雖然沒參與過,但是也應該知道。這領地之間是不能夠隨便跨越的。咱們四海哥的地盤在城南,而這城西是馬洪濤的地方,哥哥我確實是說不上什么話。”
“多謝龍哥還記掛這件事兒,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就不用龍哥費心了。”張毅見龍陽很真誠,感激的說道。雖然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但是對方有這么一份心,那還是值得感激的。
“解決了?張老弟還真是有手段啊,馬洪濤可是連見都不見我。”龍陽聞言一驚,他可是知道馬洪濤的惡名,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軟硬不吃,兇惡成性,誰得罪了他都不好解決。
“呵呵,只是借助朋友幫忙而已。”張毅笑了笑。心中想著,馬洪濤正在為那一千萬的事情惱火呢,哪還有心情去見客人?的一千萬啊,即便是他有錢,這一千萬也足夠讓他心疼肝疼的了。
“來,事情既然解決了,那咱兩再喝一杯。弟妹你隨意就成,不用管我們。”龍陽再度舉杯。喝酒之時,他卻是一直在思索著張毅的事情。
自從苗震雷失蹤之后他也調查過張毅和余飛,這兩個人都挺普通的,不像是有什么后臺的人。余飛的家里還有點資產,若是能夠用錢來買的話,也有些門路。但是張毅卻是一個窮光蛋,也沒有什么親戚在幽州,除了苗震雷和余飛也沒有什么好朋友。
張毅因為林永康借高利貸的事情給龍陽打過電話,那個時候確實是很焦急,這一點龍陽絕對肯定。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張毅還沒有什么把握。然而現在居然說解決了,是靠什么解決的?馬洪濤就已經夠混的了,他的手下更是混上加混,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決的?
不過張毅沒有說,龍陽也很識趣的沒有過問,但是對張毅的疑問又加重了幾分。
兩人聊著聊著,便聊到了苗震雷,想到自己的兄弟至今都是生死未卜不知去向,張毅心中就覺得沉重無比。于是兩人推杯換盞,很快便開到了第三瓶。
張毅知道自己醉了,但是心中依然還是無比沉重。不住的唉聲嘆氣,顯得格外消沉。
而林月馨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聽到龍陽敬酒,她就跟著喝上那么一小口,是一個十足的聽眾。
“老弟呀……這……弟妹真是不錯……不錯……男人嘛,就得找一個不會給自己惹麻煩的……女人。老哥哥我找了好幾年……都沒有找到,張兄弟你居然找到了,真是羨慕死我了。”龍陽帶著濃濃的酒意,結結巴巴的稱贊談道。
聽到這樣的話,林月馨有些激動的動彈不得,努力的低下頭,但卻是不肯去糾正,而是十分陶醉的一聲不吭,就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完全不存在一般。
由于這白酒是一杯一杯的喝法,張毅雖然能喝上兩三杯,但那都是一口一口的喝。喝酒的人都知道,這一杯一杯和一口一口雖然喝下去的總量不變,但是這酒勁兒卻是完全不同的。
張毅只覺得昏昏沉沉,眼前有些模糊,有些天旋地轉起來。聊著聊著,便聊到了苗震雷的事情。
“老弟啊,你說這雷子究竟去什么地方了,怎么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啊?他走之前就沒跟說說過些什么?或者給過你什么東西么?”龍陽搖頭晃腦的說道,看起來也是醉的差不多了。
“唉,雷子說走就走了,我一點消息都沒有。龍哥不是也在找么?也沒有消息?”張毅搖了搖頭,說道。
最終,兩人便開始猜測苗震雷的去向問題,結果猜來猜去,依然是沒有任何線索。甚至連苗震雷現在還是在幽州市,又或者是去了外地都沒有任何眉目。
聊著聊著,張毅越發顯得昏昏欲睡,龍陽看了看,這才將賬結了。
“弟妹,我也多了,就由你把他送回宿舍了啊。”龍陽看了看林月馨,說道。
“啊?可是他不住學校啊,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林月馨一愣,連忙說道。
“這……旁邊不是有個小旅館么,你們就在那湊合一宿吧。都是因為我,這住宿費我出。”龍陽一邊說,一邊拿出五百塊錢來放在桌子上:“我快倒了,就先撤了啊,以后有空再見。”
看著龍陽搖搖晃晃的離去,再看看已經倒在桌子上的張毅,林月馨頓時覺得緊張不已。想起龍陽說的‘你們就在那湊合一宿’就覺得臉頰發燙,渾身上下都是緊梆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