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張毅那邊已經有人跟上了。不過這小子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還要不要動手?”一個打扮非主流的年輕小伙躬身問道。
這里是一處酒店的高級套房,一夜的花銷恐怕就要近萬。一般人根本就住不起這種地方,而江川卻是這里的常客。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我要的就是狠狠的教訓一下張毅,就算是警察跟著他,你們也要給我砍掉他一雙手回來。”江川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杯紅酒,漫不經心的說道。
“呵呵呵呵,江少不用動怒,一只小小的雜魚而已。既然江少找到了兄弟我,那我自然得出點力了。你放心吧,砍雙手送雙腳,也算是兄弟我為江少出這口氣了。”一旁的沙發上同樣坐著一個人。此人相貌極其丑陋,如果半夜突然間跳出來的話,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嚇死幾個人。
若是張毅在場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個人來,正是被幽州市黑道上成為牛頭馬面中的馬面馬洪濤。曾經在天逸廣場被馬全勝狠狠壓制,賠償了巨額損失費的那個城西老大馬洪濤。
“馬老大的實力我當然相信,區區一個小崽子而已,辦掉他綽綽有余。”江川冷冷一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股殺機。
“江少,其實對付這樣一個小人物還用得著費力砍他的手腳么?直接弄死了不就得了?用得著這么費勁?”馬洪濤很是不解的問道。
按照江川家的背景勢力,弄死一個普通家庭的人實在是太簡單了,根本就不用擔心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但是江川要的只不過是砍掉雙手,實在是讓人想不明白。廢一個人跟殺一個人對江川來說沒有什么兩樣,可這一次他卻是選擇了廢掉,而不是殺。
“馬老大,你不懂,我想看到那小子失魂落魄的樣子。弄死他有什么好玩的?我要一點點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那才是我想看到的情景。”江川冷森森的說道:“誰得罪了我,我就一定不會讓他好受,這是我做人的原則。”
馬洪濤身體抖了一下,沒想到江川這樣的大家公子竟然還有如此病態的愛好。這句話的弦外之意是不是自己如果有一天背叛他的話,也得不到什么好的下場呢?
在道上混的人,最重要的不是有多狠,有多能耐,而是背后有一個什么樣的靠山。沒有一個強硬的靠山,那么恐怕還沒有等他發展起來,不是被同行干掉,就是被相關機構給干掉。
拋棄走關系有靠山的那些罪犯以外,華夏國警察的辦案能力還是相當強的。事實上許多案子不是破不了,而是不能破。這便是靠山的重要性,有了越強硬的靠山,受到法律制約的可能性就會越小。這是全世界從古至今的傳統,只要是人類的社會,這樣的現象就不可能不存在。
馬洪濤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地位,而且在犯過很多事情之后并沒有受到什么法律制裁,這就是因為他背后的靠山足夠強硬,在很多事情上都能夠為他掃平障礙。
當然,在有這樣的靠山為其保駕護航的時候,他要做的就是為靠山辦事,替靠山賺取利潤。只有這樣,靠山才會想方設法的去幫助你掃平障礙。這就是被很多人俗稱的‘進貢’,貢品足夠就會風調雨順,貢品不夠,便會被地方當做‘政績’和‘功勛’給處決掉。
雖然進貢需要拿出大量的代價,可是道上的很多人都會樂此不疲,尤其是大哥級的人物,更是將進貢放在所有事情的第一位。因為這才是自己生意的保障,才是自己項上人頭的保障。
這一次江川在學校覺得自己很沒面子,而且學校方面居然沒有開除張毅,讓他更是覺得心中窩火。所以才會找到馬洪濤,準備使用社會手段來對付張毅。
馬洪濤陪著笑了笑,低聲下氣的點了點頭。他知道江川比江萬海更難對付。后者起碼還明白事理知道輕重,但是這江川卻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惹事精,從小到大惹過的麻煩不計其數。如果不是有一個好爸爸的話,這些年所犯的罪,絕對足夠槍斃十幾次了。
張毅與李聆音一同走在大街上,即便是已經十點多鐘,但幽州市的街上依然還有著一輛輛不斷行駛的汽車和各種行人。
兩人好像是在并肩而行,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就不難發現,張毅很是自覺的比李聆音慢了半拍,總是的和她相差一肩的距離。
“你看見了么?幽州的夜色多美啊,我已經有好幾年都沒有看到了。”李聆音握著雙手,很有情調的望著天空說道。
“美么?”張毅抬頭看了看,借助路燈的光亮,沙塵清晰的在空中飄蕩。多少年了,幽州市已經多少年看不到星星了。如果這還算是美的話,那全世界恐怕都找不到幾個不美的地方了。
“離開家的那種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李聆音說到這里,微微有些失落。她很小就離開了華夏,小學就開始了自我生活。這么多年以來,她都是一個人默默的生活著,不管去什么地方,都是一個人。
多少次她都想要回家,但是最終都沒能實現。一個人在國外的孤獨和寂寞,沒有人傾訴的痛苦,這些的確是張毅未曾感受過的。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張毅忽然間覺得眼前這個人變得很神秘,讓人琢磨不透。
按理說李聆音這樣性格的人應該是極其外向,心里存不住事情的人。但是現在她給人的感覺就是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多到說上幾天都說不完。
她現在的表情十分的匹配,仿佛幾夜沒有睡覺似的。
“你要知道,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你不想做,但是出于種種原因又必須去做……”李聆音忽然間哀嘆一聲:“我不想做什么高材生,也不想讀那么多的學歷文憑,只想過一個安寧的生活,像其他的小女孩一樣,每天圍繞在父母的身旁,享受生活的樂趣。可這一切都距離我太遠太遠了,不管我怎么努力都觸及不到……”
說著說著,李聆音的眼角流下了一絲淚水。她的腳步變得越來越慢,周圍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很安靜,只能聽到高跟鞋與地面發出‘噠噠’的撞擊聲。
張毅頓時覺得眼前這個魔鬼老師變了一個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在課堂上介紹自己的時候是那樣的高傲和自豪,那么多的光環,那么多的認證,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夠在如此年輕就得到這么多的東西?
但是現在,她卻表現得對那些東西如此的厭惡,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個性格。難道說她一直都活在偽裝當中么?不想讓人發現自己軟弱的一面,所以故作堅強,讓自己活在快樂的幻想里面。
“嗯?”張毅正在琢磨李聆音所說的話,忽然間停下腳步,眉頭也一瞬間皺了起來。
“好了,真是奇怪,跟你聊天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拘束。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喏,前面就是我家,我們……”
“等等!”張毅打斷了李聆音的話語,飛快的轉過身去。
“怎么了?”李聆音一臉的不解。
“后面的幾個人,躲在綠化帶里不覺得扎么?”張毅沖著身后高聲喊道。
剛剛由于周圍總是經過一些車子,環境不叫混亂,而且街上也有形形色色的行人,所以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蹤。但這時走到小路上,周圍安靜了許多,沒有行人也沒有車子經過,他便察覺到了異常。
“喲?還挺機警的。”隨著一個聲音響起,道路兩旁的綠化帶里鉆出來陸陸續續鉆出來十幾個人。
“你們要干什么?”張毅冷冷的問道:“看這樣子是早有圖謀啊,是誰派你們來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江川吧?”
“江川?江川是誰?”帶頭那人很是好奇的問道。
不是江川?張毅頓時一怔,如果不是江川的話會是誰呢?對方絕對不會是撒謊,因為如果是江川派來的人,他是絕對不會在乎身份被泄露這種小事兒,反而還會讓打手們很囂張的報出名號來,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事情就是他做的一般。
那幾人緩緩走了過來,一個個摩拳擦掌,陰沉沉的笑道。
李聆音驚呼一聲,連忙抓住張毅的手臂,好像這樣才能夠擁有安全感。
“對方身上都帶著家伙……你先走,去報警,我頂一頂。”張毅拍了拍李聆音的手,輕聲說道。
“報警?小子,警察還沒到,你就已經被干掉了。”其中一人聽到張毅要報警,頓時有些戲謔的說道。
“不用怕,我能頂一會兒,你趕快去報警。你留在這,我就算想跑都跑不了。”張毅很是嚴肅的說道。
李聆音點了點頭,好像知道自己留下來就是一個累贅,于是轉身便跑,一邊跑還一邊拿出手機撥號。
那些人見狀也沒有人去追,好像報警與否跟他們沒有什么關系,他們的目標只是張毅,只要張毅不走,別說是報警了,就算是去調部隊也沒有什么關系。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張毅沉聲問道。
“什么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對方紛紛從腰間抽出一條三棱金屬棍。這種棍子容易攜帶,雖然沒有刀具鋒利,但打在身上卻要比刀砍還要更加疼痛難忍。
張毅回頭看了看,確定李聆音已經跑過轉角,這才長出一口氣。如果有一個女人在身邊的話,即便打不過想跑,都會很困難。
“上!速戰速決!”一聲令下,這十幾個人紛紛沖了上去。
張毅忽然間感覺到一道勁風撲面而來,頓時向下俯身,同時一腳飛踢出去,想要將那人踢飛。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人竟然伸出手將他的小腿一把抓住,同時手中鐵棍豎劈下來,直奔頭部。
“什么?居然會功夫?”僅僅一招,張毅便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練過功夫的高手,僅僅是對招這一人,身手就不在自己之下。怎么會有這么多厲害的角色?十幾個人,看來今天這跟頭是栽定了啊。這種形勢想就算想跑,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噠!噠噠!
在鐵棍砸中頭部之前,張毅身上已經接連挨了好幾下,頓時一股鉆心的疼痛涌現出來。三棱鐵棍,那砸在身上可不好受。尤其對方都是練家子,手法十分到位,打的地方雖然不致命,但卻是很容易帶來痛苦的地方。
張毅疼得呲牙咧嘴,閉上一只眼睛。也就是這個時候,那根鐵棍已經貼近頭部,眼看著自己就要腦袋開花。
“啊!”
鏜啷啷……
本來已經快要砸中頭部的鐵棍忽然間脫手而飛,掉落在地上。而抓住張毅小腿那人也向后猛退兩步,坐在地上捂著自己雙手。
“啊,總算是趕上了……”此時,一個冰冷冷的女性聲音從張毅身后不遠處傳來。此人一身黑衣,臉上也是黑色的面罩,玲瓏的曲線在這緊身衣服的映襯下,變得更加惹火:“唉,真是麻煩,趕快收拾掉我好回去睡覺……”女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輕飄飄,卻又鎮定自若,眼前十幾個手持武器的人在她看來猶如空氣。
“你……你是誰?”主動攻擊張毅那人剛剛拿著武器的手已經是鮮血淋淋,咬著牙問道。
“啊,廢話太多了……”女子的語氣依然冰冷,話音剛落,她便忽然間消失了。沒錯,消失。
夜色,黑衣,速度極快的動作。張毅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隨后那十幾個人便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連呻吟一聲都沒有。轉眼間,十幾個人全體倒地,失去了戰斗力。而張毅的面前,便只剩下一個身材無比完美,如寒冰一般的蒙面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