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聆音自然知道那些人不是沖著自己而來,但如果不是她要讓張毅送自己回家的話,張毅也不會被人圍攻。就算是打不過,沒有自己跑還是應該沒問題的吧。以至于對張毅受傷她也是感到十分愧疚,也十分的傷心。
“幫我把針包拿出來,先得止疼才行。”擦拭完藥酒,張毅指了指一旁的上衣說道。
接過針包,張毅讓李聆音為他用酒精擦拭消毒。現在條件有限,他全身酸痛,就沒有辦法用火消毒了。雖然有李聆音在身旁,不過張毅覺得她并不能幫上什么忙。
消毒完之后,張毅便在自己身上扎針止疼,自己給自己扎針,這是每一個中醫學生都曾做過的事情。
“咦?你這樣的針灸方法我還是頭一次見到,不會疼么?”李聆音在一旁看著,忽然間驚奇的問道。
“怎么?你也懂得針灸?”張毅一邊扎針,一邊隨口問道。
“我在醫科大學教書,自然也要看一看醫學類的書籍了,否則跟學生沒有共同語言可不好。”李聆音答道:“不過我在一些針灸書籍上看過,還真沒有你這種針灸方式。你同時扎了少陽、天突以及應門,難道不會內息互沖么?”
張毅一頓,很是贊許的看著李聆音:“你還真厲害啊,一個文化課老師能夠將中醫針灸了解到這種程度,實在是難得。”
僅僅憑借這一點,就不會懷疑李聆音的智商和悟性了。怪不得能夠如此年輕就拿下那么多資格,這樣的學習能力,考學歷什么的對于她來講不是手到擒來么。
不過張毅也實在是沒有想到,李聆音竟然如此聰明。一把來說針灸禁忌手法千變萬化,若是死記硬背的話肯定背不下來,必須要對人體經絡經脈通曉,而且作用性質也要清楚,如此才能在施針的時候判斷行針路線會不會出現問題,會不會對氣息造成阻礙。
針灸是一種人體科學,或者說是人體玄學也不為過。同樣的針法在不同人的身上會產生不同的效果和作用,可控度極低。
但是有一些針法是絕對不能使用,也就是針灸當中的禁手。雖然這些禁手能夠靠死記硬背背下來,但是數量之多已經難以估計。而李聆音居然能夠記住這些禁手,實在是讓人不佩服都不行了。
“哎呀,你快說呀。針灸講究順氣調息,有一些針灸方法是絕對不能使用的,可是你明明知道不能用,為什么還要這樣做呢?”李聆音一臉好奇和疑惑,讓張毅實在想不通這種高智商的人是不是對自己不明白的事情都十分感興趣呢?
“我是用這樣的阻滯法將體內的淤血聚集起來,然后再逼出體外。”張毅解釋道,同時快速將兩枚銀針拔出。
銀針剛剛被拔出來,張毅頓時臉色一紅,一口黑紅色的淤血便被吐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你可真是敢胡亂嘗試啊。”李聆音微微一驚,贊嘆道。
“我以為你突然看到吐血會驚訝呢,沒想到居然這樣鎮定。”張毅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微笑著說道。
“啊,當然驚訝了,不過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在國外就聽說很多梁連元老師的事跡,你身為他的徒弟,自然不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了。”李聆音也是微微一笑,很是平靜的說道。
淤血被排除之后,張毅又用了一些藥粉。這些都是他自己配置的金瘡藥,每天跟洪寬練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受傷,所以備一些這樣的藥物十分的必要。
“好了,我先回去了。”張毅包扎完后便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你受傷這么嚴重,還是不要回去了吧?”李聆音很是關切的說道,那么嚴重的傷痕,疼是肯定的了,而且現在天色已晚,又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實在是有些不放心。
“呵呵,你這里地方也不大,我總不能喧賓奪主吧?”張毅看了看房間,半開玩笑的說道。
“切,你要留下來也是睡沙發,還想要睡我的床?美死你。”李聆音抱起雙肩,好似小女孩般的說道。
張毅搖了搖頭:“我明天早起還有事情,就不能留下來了。況且你是老師我是學生,如果傳揚出去也不好聽啊。”
李聆音看著張毅,確定他不是在說謊,心中頓時有些疑惑。她對自己的相貌還是十分有信心的,可是從張毅身上卻感覺不到任何男女方面的情.欲。
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神色上,她都看不到張毅有什么別的想法。這一點讓她感到十分的奇怪,不清楚究竟是張毅自制能力很強,還是說他對女人沒有興趣?
“你真的要走?”李聆音眼珠一轉,略帶失落的問道。
“呃……”張毅剛剛打開門,瞬間又停了下來:“你要非留我住下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這一剎那,李聆音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評價張毅了。剛剛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現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副猥瑣的小人模樣。
“滾滾滾!你個大色狼!”李聆音連忙將張毅推出門外,緊接著將房門鎖上。隨后才依靠在門上,長出一口氣。
剛才張毅的眼神是那樣的讓她感到恐懼,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撲過來的色狼一樣。她只是想要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居然將張毅的真面目給勾了出來。
“這個張毅真是……真是讓人猜不透啊。”李聆音平靜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嘴角緩緩揚起一絲弧度,輕聲自語道。
張毅從李聆音的住處離開,臉色變得十分沉重。似乎剛剛美女的誘惑對于他來講等于是完全透明一般,一切都沒有看到。
他一直在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來頭?從他們出手的方式上能夠看出來,他們并不想要自己的命,但卻想要讓自己殘廢。
如此毒辣的目的,究竟會是誰呢?
張毅左思右想,還是沒有任何頭緒。那些人的身手很明顯不是普通的黑社會打手,更像是經過特殊武館培訓的人。這就更讓他摸不著頭緒了,不明白什么地方得罪過這樣的勢力。
還有就是那個冷冰冰的黑衣蒙面少女,為什么會三番四次的暗中幫助自己?如果是馬全勝或者洪寬派來的人,應該會一直保護下去。可是今天人家可是說了,再出現什么事情就全靠自己了。
最近在身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離奇了,讓張毅感到實在是莫名其妙。
“回去試一試八卦推衍術?”張毅心中不由得想到這一點。可是再想一下這些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突然了,幾乎在身邊就找不到任何可能與之關聯的因素,即便是使用八卦推衍術進行推衍,恐怕也沒有什么結果,反而還會弄傷自己。
最近可能發生的危險還是很多的,使用八卦推衍術之后,就算能夠順利成功,第二天也會覺得沒有力氣,若是在這個時候發生什么危險事件,那就不是被推衍術反噬一下那么簡單了。
“人還是活得正常一點才有意思啊……”張毅仰天長嘆,放棄了使用八卦推衍術來推衍自己生活的念頭。
如果所能發生的一切自己都能夠了如指掌的話,生活便失去了意思,那不是張毅想要的生活。
人活著,還是得有一些驚喜和意外,那樣才能找到樂趣。
“這個八卦推衍術,難道是在考驗我的意志力么?”張毅忽然間有了這樣一個想法。
一處已經荒廢的工廠里,十幾個人并排站在廠房里面。四周有幾個大鐵桶燃燒著熊熊火苗,將廠房的一片照亮。
“門主,我們失敗了。”一人走了出來,深深一躬,很是敬畏的說道。
這人的右手包扎著,紗布上還滲出了猩紅的血液。這是被寒月弄出來的貫穿傷,從今往后這個空洞就不會再愈合了。
“失敗了?十幾個人沒能收拾了他?”這些人面前是一個身穿巨大黑袍的男子,臉部被帽子遮住,無法看清楚他的容貌。
“是這樣的,本來我們已經快要得手,但就在這個時候寒月出現了,我的手被她打傷,兄弟們也不是她的對手……”受傷的人連忙解釋,不過即便如此,他臉上依然淌出了滴滴汗珠。
其余人也都是瑟瑟發抖,好像要受到什么恐怖的責罰一樣。
“寒月?她不是昨天已經去了歐洲么?怎么還在華夏?”黑袍人語氣有些異常,很明顯他并沒有想到這種意外。
“我們也不知道,但是她的寒雪鏢絕對不會有錯。”那人一邊說,一邊將手上的紗布扯開,露出手上那貫穿性的傷口。
“真的是寒雪鏢所傷……”黑袍人看了看那人的手掌,喃喃說道:“既然是寒月,那你們也就不可能完成任務了……唉,算了,這件事情以后再說吧。”
“門主……那我們?”受傷那人很是緊張的問道。
“算了,這不是你們的錯,都退下吧。”黑袍人擺了擺手,說道。
“謝門主!”
眾人均是松了一口氣,若是平時,任務不能完成的話,即便是有再好的理由,也不免受一頓鞭子。那鐵齒鞭打在身上頓時就是皮開肉綻,功夫再高也抵擋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過沒想到這一次門主沒有怪責,他們當然會感到十分慶幸。
十幾人躬身施禮之后,紛紛轉身離去,黑袍人也是緩緩轉身。然而就在此時,他又瞬間調轉回來,腳下一用力身體便好像離弦的利箭一般飛沖出去。
呼呼的風聲頓時響起,當那黑袍人再度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之時,那十幾個人才一個個倒在地上。
“我可不希望被那兩個人察覺,所以你們還是死了更好,誰讓你們運氣不好,遇到了他的徒弟呢……”言罷,黑袍人腳下一蹬,黑色的身影幾個跳躍之后便在這處廠房消失,只留下十幾具還帶著溫度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