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車走了十分鐘,張毅終于來到戴家的核心邊緣,這里只有兩處能夠通行,一進一出,每一處都有十多個人把守,簡直就像是歐洲中世紀貴族的府邸一樣。
如今能夠在華夏國看到這樣的‘私人領地’,已經是十分少見了,即便是有商業設施作為擋箭牌,但也足以表現出戴家所擁有的強大財力以及人脈關系,否則早就已經被取締充公了。
“我只能將您送到這里了,如果是想要進入里面,就要看您自己的了。”司機轉頭對張毅說道。
張毅道了聲謝,開門走了下去,汽車也直接掉頭,駛回外圍的商業地段。
“您好,請出示您的會員證明。”一個身穿西服的年輕小伙子走了過來,很是禮貌的鞠了一躬,這才開口對張毅說道。
雖說張毅并沒有按照規定主動出示會員證明,但是身為一個接待人員,他很清楚能夠來到這里的人非富即貴,無一不是擁有絕高社會地位的人,所以不管怎樣,說話一定要有禮貌,遵守自己的執業準則。
“我不是這里的會員,我是來為戴先生看病的。”張毅微微一笑。
“戴先生?哪個戴先生?”對方很是不解的問道。戴家連自己的私人醫院都有,里面的醫生也都是接受過高級醫學教育的專家教授,在醫學界內部都是十分有影響力的人物,怎么可能在外面找醫生來看病呢?而且這個醫生看起來也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就算不是學生,最多也就是個實習生,誰會找這樣一個人看病?
“戴明超先生,家師梁連元。”張毅說完,取出梁連元交給他的介紹信。說是介紹信,其實就是一張卡片,算是在梁連元那里掛的號。
對方聽到梁連元這個名字,連忙躬了躬身,雙手接過卡片,這才退到一旁的崗亭里面打電話。
雖說這些工作人員并不認識梁連元,也不知道中醫宗師是一個什么概念。但是從戴家高層一而再再而三的下達特殊命令,囑咐工作人員只要是梁先生到來,必須要十分小心的對待,并且在第一時間通知家中領導。
而且戴家私人醫院里面的專家,沒有一個對雇主邀請這樣一個外來醫生而感到屈辱和不忿,反而一個個覺得理所應當,足以見得梁連元是一個很有身份的人。
身為一個閱人無數的接待,這個年輕人歲數雖然是不大,但已經磨合的十分圓滑,在沒有完全確認對方的身份之前,不管是誰都不能得罪。
電話掛斷還沒有五分鐘,里面一輛限量版賓利呼嘯而出,也顧不得什么出口入口,直接闖了出來。
“梁先生在什么地方?”一個二十來歲,英俊不凡的男子從車里跳了出來,興奮的問道。
“少爺,這位就是梁先生的高徒。”接待男子連忙介紹。
那英俊男子看了看張毅,笑呵呵的走了過來,很是親昵的伸出手去:“原來是梁先生的高徒,久仰久仰,在下是戴天機,家父身患奇癥,早先就已經求助與梁老先生。不知道梁老先生在什么地方?我立即派人去接。”
張毅心中一笑,越發覺得自己選擇醫生這樣一個職業的確是正確的,如果是其他職業人的話,戴家這樣的貴族怎么可能對自己如此客氣?而且自己的名字當真很響亮么?上來就是久仰久仰的,好像自己已經成名很久似的。
“家師還在幽州市,命我代替他老人家出診。”張毅與戴天機握了握手,笑呵呵的說道。
“讓你……代診?”戴天機表情一僵,雖然并沒有當場翻臉,但卻能夠察覺到他十分的不高興。要知道戴家為了能夠邀請梁連元出山,簡直就是下了血本。在給梁連元的信中也說到,如果梁連元能夠出診,不管是否能夠妙手回春,都會給予一百萬華夏幣的酬謝。若是有所起色,不但給錢,還會將戴家的家傳四寶之一的明朝大將軍印贈予梁連元。
這等價值連城的寶物,對于任何一個人那簡直都是望塵莫及的。大將軍印若是拿出來拍賣的話,絕對不會低于千萬美元。甚至直接讓戴家人用一個億贖回,戴家也絕對不會有任何遲疑。
就算是拿不到大將軍印,一百萬也不是小數目了,等于是來西安旅游一下,就撿來一百萬,這樣的好事跟天上掉餡餅有什么區別。
可是戴天機聽到張毅的話,頓時感到十分不爽,覺得我家已經拿出這樣豐厚的謝禮,梁連元不賞臉也就算了,居然叫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前來充數,完全就是開不起戴家啊。
不過他也并沒有當場翻臉,只是勉強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么就請上車吧。”再度說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冰冷了很多,完全沒有剛剛的熱情。
張毅也不點破,點了點頭坐上車去。表面上看他還是古井無波似的冷靜,但實際上內心的壓力變得更大了。如果這次自己真的無功而返的話,那可真是丟大臉了。
路上,戴天機沒有再說話,只是做好自己身為司機的本職工作,車上的氣氛十分尷尬。
等車子轉了幾個圈之后,終于來到一處假山后面的古樸別墅旁停下。別墅門口,已經聚集了二三十個人,衣著整齊的等候。
車門一開,眾人便圍了過來,帶頭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精神抖擻的中年男子。男子方面闊口,頗有一番威嚴。
當張毅從車子里面走出來的時候,以中年男子為首的眾人同時望向后車門,好像是等待張毅走過去開門似的。
但是后車門沒有任何動靜,戴天機已經走了過來,語氣冰冷的說道:“這是梁老先生的高徒,梁先生沒來,讓他前來代診。”
中年男子聞言只是微微一怔,但隨即便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笑著說道:“原來是梁先生高徒,不知梁先生身體可好?在下戴明浩,與梁先生見過幾次。”
“在下張毅,家師身體很好,多謝戴先生關心。”張毅禮貌的握了握手:“不知戴明超先生現在何處?這次我代家師前來,若是不能勝任的話,家師便會親自來訪。”
張毅先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如果自己真的沒有辦法,起碼還有回旋的余地。
“家兄行動不便,在臥室等候。張先生遠道而來旅途勞頓,我已經設宴,不如吃過便飯,張先生休息之后再去如何?”戴明浩好像沒有絲毫不悅,依然十分熱情的說道。
“不用了,救人如救火,若是在下沒有能力,也無顏多叨擾,還是先看看病人吧。”張毅淡淡的說道。
說實話,張毅內心也不很平靜,這樣的場面他的確是沒有怎么見過,能夠控制住不表現出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畢竟他不是見過真正大世面的人,若是還能保持不變的話,只能說是腦袋壞掉了。天生就可以免疫各種陣勢,不會受到任何影響的人只可能是白癡和瘋子,普通人再如何心性堅韌,第一次見到大陣勢也會心慌,只能說有些人憋得住,有些人憋不住罷了。
張毅就是屬于憋得住的那種人,所以內心雖然起伏不定,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并沒有太大的異常。
“既然張先生這樣說了,那么請隨我來吧。”戴明浩雖然說了請隨我來,但還是伸手示意張毅先行。
張毅大腦飛速運轉,走到戴明浩身旁也是做了個請的姿勢。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不對,究竟是不是符合上層社會的禮數。但是起碼沒有被坑,而且也算是遵從了地主的意思先走了兩步。
戴明浩笑著點了點頭,已經看出來張毅并沒有在上流社會中活動過,也不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而是率先前頭帶路。
張毅緊隨其后,不過卻發現這些原本熱情似火來迎接的人,一個個臉上都帶有奇怪的微笑,就好像是等著看笑話一般。
走進別墅,張毅再度被里面的裝飾震撼了一下。完全古樸的裝修風格,典雅卻不失奢華,簡直就是皇宮一樣。里面的陳設也都是古董珍玩,每一件恐怕都是價值不菲。若是將這些裝飾用的東西合算在一起的話,那么建造別墅的花銷也就算是零花錢了。
不一會兒,戴明浩便將張毅帶到三樓的一處幽靜的地方。這里雖然是三樓,但卻有長亭走廊,鮮花綠草,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塘,屋頂是用高科技技術所制造出來的全3D天空,如果不是仔細觀看的話,完全能夠以假亂真。
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前,幾個人進進出出的忙碌著。但卻沒有弄出半點聲音,可見其十分的小心。
“二爺睡了么?”戴明浩對一個保姆問道。
“剛醒,我們剛為二爺擦洗完。”保姆點頭回答。
戴明浩這才向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擺了擺手,身后跟著的人除了幾個資格老的長輩以及戴天機,其他人全都自覺的站在原地,不再動彈。
房間布置的很整潔,只不過四周圍并沒有窗戶,光亮都是用白熾燈提供。床上躺著個老人,頭發已經完全脫凈,面色蒼白,形容消瘦,完全就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家。
保姆見到戴明浩等人進來,先后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個人照顧這位老人家。
“二哥,這位就是梁連元老先生的高徒張毅,讓他給你看看吧。”戴明浩走上前去,輕輕握住那人的手,指了指張毅說道。
“為……為什么不先……”那人很是艱難的說道,聲音沙啞,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
“張先生執意先來看看你,酒宴等給你看完病再說。”戴明浩說完便起身站到一旁。
張毅走到床邊,看到床上這個人的五官先是皺了皺眉。這樣的神色,已經是病入膏肓,完全在消耗人的精神。可以說,這個人和死人的差別就是那一口氣了。這樣的人,就算是能用藥吊命,恐怕病也是治不好了。
張毅沒有說話,伸手扣住對方的脈搏,仔細診脈。病人身體虛弱無比,體內重毒未清,而且毒已入骨,無法根除。
這的確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可是張毅覺得很奇怪,這病雖然沒有什么治愈的可能的,但是診斷并不困難,也可以通過藥物壓制毒素,延續生命。現在這里所做的事情就已經是基本的續命方法。這樣的病,怎么會稱為奇癥而找到師傅呢?
想到這里,張毅回過頭,卻看到戴天機一臉不屑的看著自己,一時間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冷笑一聲,這才站了起來。
“張先生有眉目了?”戴明浩最先開口問道。
“病人是因為尸毒入體,想必是在古墓中留下的病根。現在這樣的療養方法基本正確,但卻并不完善,我有辦法能夠讓他重新站起來,不用再受這種臥床之苦,不過……”張毅說完,停了下來。
“不過什么?”戴明浩聽到張毅這番話,頓時有些興奮的問道,他沒想到張毅居然這樣厲害,連病源都能夠說出來,心中自然多了一分信任感。
“不過家師命我前來是醫治戴明超先生的,如果我醫治了這個人,那么戴明超先生的病還用不用治呢?”張毅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個威嚴的中年人,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說呢?戴明浩……啊,不,戴明超,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