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好一番安慰了李聆音一下,這才終于讓對方回到里面安靜的坐下。將繩子上的東西解了下來,仔細檢查起來。
“那是什么東西呀?”李聆音也從剛剛的慌忙失措中清醒過來,看到張毅手中把玩著一塊石頭似的東西,很是奇怪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好像是被人故意鑲嵌在崖壁上的。”張毅仔細看著手中的東西,這玩意兒也不大,長度大概有近三十厘米的樣子,直徑十厘米左右的一個圓柱體。
由于年份太過久遠,外面已經被覆蓋上一層砂石層,看外觀的話與一塊石頭無異。但鑲嵌在石頭里面的部分卻是略顯黝黑,看起來像是金屬,但卻又不像。
按照一般常理來講,一塊金屬放在這種露天的地方飽受風霜,恐怕用不了幾年就會徹底生銹腐化了。但是這個東西卻是依然的沒有任何腐化跡象,甚至稍微擦一擦,還是光滑如新。
要知道就算是不銹鋼被這樣的風霜雨雪摧殘也不可能保持原狀啊,如此說來難道說古代人就已經能夠生產某種萬年不腐的超級金屬了么?
這東西就好像是個特殊的瓶子,用來儲存什么的。但是張毅可并沒有魯莽的試圖打開,因為天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如果是金銀珠寶藏寶圖什么的那好好,但若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藥,到時候就真是作繭自縛了。
“不會是古人留下的什么寶物吧?但這么大點的東西能是什么寶啊。”李聆音坐在最里面,也對這東西產生了一定的好奇心。
許多電影電視里面都會有一些情節,那就是古代某位王侯將相都會將自己最為珍視的財寶放置在某些特別隱蔽的地方保存,而之后不管因為什么原因這個主人死掉后,財寶也就成了無主之物,一直隱藏著等待有緣人的到來。
雖說李聆音認為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邊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但同樣是見獵心喜,而且現在處境特殊,也是需要一些令人驚奇的事情來刺激一下的,所以對這個東西的猜測暮然間就多了很多。
“能夠打開,但我不確定里面究竟是什么東西。”張毅說完便走到車子旁邊尋找工具,找到一把扳手之后又從車身破損的地方扯下一塊尖銳的金屬片,開始為手中的物事清理起來。
雖然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砂石,但與這東西本來就不是一體的,很容易就能夠弄下來,露出里面那黑黝黝的物體來。
“咦?這上面還有字呢。”張毅心中一喜,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如果說這上面有字的話,那么完全就可以證明此處乃是人為建造出來的,這樣一來便有可能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打磨干凈之后便徹底露出了這個東西的本體,上面刻有四個字‘御酒窖藏’。
“御酒窖藏?酒窖?難道說這里是個酒窖么?”張毅看著上面的字,心中開始思索起來。
李聆音也是驚奇的伸出手去,想要看一看這個東西。張毅并沒有推辭,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看樣子這里是以前給皇帝藏酒的地方啊,不過建造在這種地方還真是奇怪啊。”李聆音也認得繁體,看完之后便將東西放在了一旁。她并沒有擅自去打開蓋子,在她看來,這東西是張毅發現的,那么處置權自然在張毅的手中。
“如果這里只是酒窖的話,那恐怕出去的方法就只有一個了……”張毅苦苦一笑,突然覺得心中的希望完全泯滅了。
“什么辦法?”李聆音聞言一喜,她以為張毅想到了什么,但當她看到張毅那一臉苦悶之后便明白了。
李聆音不是傻子,反而還是一個聰明無比的高材生,她自然知道張毅想要說什么。若是被故意建造出來的酒窖,那么這里能夠進出的方法恐怕就只有從上面吊下繩索了。
“藏酒一般都是找比較封閉的空間,所以一般人說到酒窖,那不是山洞就是地下室了。但也有一些特殊的藥酒正好相反,不但不找恒溫恒濕的地方,反而要找冷熱交替比較明顯的,不但不封閉,反而還是攏風的風口。”張毅將《三皇圣經》之中的記憶想了起來,喃喃說道:“要知道建造一個普通的酒窖很簡單,但是想要找到一個完全與正常酒窖相反的環境卻很難了,這一般都是自然生成的地方。
不過一般來講,也有一些可以人工改造的,比如這里,由于上面有個巨大的凸起能夠當做升降平臺,同時還可以起到攏風拒雨的作用,畢竟再與常規藏酒方法不同,但也絕對不能放在水里泡著。所以因為上面的那個凸起,就給了人們改造這處懸崖的可能。”
李聆音點了點頭,并沒有打斷張毅。
“所以這個小洞是人為建造的,但是上面的那處崖壁突出部分卻是天然就已經形成的。既然如此,將這里改造成酒窖的時候肯定是先造升降平臺,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了,升降平臺也早就不知去向。既然升降平臺已經沒有了,那么這里也就成了死路,根本就沒有其他的道路能夠出去。”張毅哀嘆一聲:“剛才我已經看過了,周圍的懸崖崖壁根本就沒辦法著力,而等候救援的話……呵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等到了。”
“不如我們將車子推下去,或許就能夠被人發現了。”李聆音見張毅有些頹然,便開聲說道。
要知道這種泥石流事故,肯定會有相關的處置隊伍前來檢查清理的,而山下是否有車輛被泥石流沖下去肯定也會檢查,到時候看到墜落的車子而沒見到人,自然就會加派人手前來搜救了。
然而張毅卻是搖了搖頭:“這個方法我一開始就想到了,但是墜崖的處置絕對不會先被救援方當做首要任務,他們的首要任務是清理路面以及在路面被掩埋的車,至于墜崖的,就算會同步進行,那也是分出小部分力量去做,畢竟在這種情況下墜落懸崖還能活命的可能根本就沒有。
而即便我們將車子推下去,車上還留下一些明顯的線索告訴救援人員我們被困在懸崖上,被人發現恐怕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然而再派人來找,咱們這地方起碼也要找上半天。但是如果沒有這輛車在的話,恐怕咱們連一個晚上都熬不過去,這里可是聚風口,有這么個東西阻擋還可以,但如果沒有的話,晚上的溫度絕對能夠凍死人的。”
李聆音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她明白這地方的地理實在是太特殊了,雖然現在還不是寒冬臘月,但若是加上冷風,這地方真可以說是與南北極一樣要命了。溫度低些不可怕,還能夠勉強撐過去,但若是再加上呼呼寒風,一晚的時間都多余,恐怕還熬不到凌晨就得被吹死了。
“那我們怎么辦?難道只有等著救援隊檢查到這里么?可是這么個地方,什么時候才會有救援隊到來啊。”李聆音這才當真是害怕了。
張毅暗嘆一聲:“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之前能活下去……”
兩人半晌不語,心中都是對目前的處境十分的悲觀。等待救援隊?呵呵,別說相關部門會不會派出大量的人手和設備來檢查懸崖,就算是真的那樣做了,在如此巨大的懸崖上找到這么點兒個洞穴,也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到時候恐怕兩人都已經變成干尸了吧。
“不過就算是死在這里,有你陪著也不算是孤單啊。”忽然,李聆音很是淡然的一笑:“比起來我的生活,好像真的不如死掉算了。”
張毅心中一震,很是詫異的看著李聆音,實在不明白這樣一個性格活潑開朗的女孩為什么會有如此想法。
“很小的時候我就被家人送到國外,從那之后我就與家人算是基本失去了聯系,他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存在,希望我能夠在必要的時候起到一些作用,十多年了,我獨自一個人生活,無依無靠,唯有每年圣誕節我才能悄悄的回國,但除了妹妹我不敢與任何人見面,更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我回來了。說實話,這樣的生活我早就過夠了,我恨,但卻沒有辦法……”李聆音凄然的說道:“這一次我終于能夠為家人做點事情了,因為他們覺得現在正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我的出現,不會讓任何人起疑心,更不會聯系到家人的身上,所以我現在終于可以回國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這是不是就叫做報應呢?”
張毅發現李聆音正在認真的看著自己,好像是在尋求答案,于是苦笑的搖了搖頭:“雖然我不知道你回國是做什么的,但起碼錯不在你。而且你也不要太悲觀,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氣之前都是有希望的。既然你對于你的家人來講那么重要,他們肯定會最先察覺到異常,只要他們報警了,我們就有機會。”
“我很重要么?”李聆音低下了頭,再度陷入了沉默。
張毅也不好對其家人發表什么意見,雖然他覺得把一個小女孩當做暗棋使用,這家人也實在是夠缺德的,但那畢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能說什么?
閑來無事,張毅便擺弄起那個黝黑的容器,既然是酒窖,那這里面裝的自然不會是毒藥了,于是深吸口氣用力一扭,咔的一聲,這容器的蓋子便被打了開來,里面裝的不是什么毒藥暗器,而是一個書卷。
將書卷拿了出來,展開一看,卻是這個酒窖曾經所藏的御酒以及釀造的方法。酒名為‘天龍讒’,是一種十分珍貴的藥酒。
“天龍讒?這功效……”張毅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御用藥酒的功效居然在《三皇圣經》當中也有記載,就連煉制的方法和配方都是一模一樣。
不過想到《三皇圣經》畢竟是天下醫藥總綱,那么有什么流傳后世也不奇怪。然而當他繼續看下去,將這釀酒的方法以及儲存步驟等等記載完之后,后面的內容卻著實是讓他全身猛震。
這書卷明顯是某人手抄的副本,可能是抄書的人太過死心眼,不管有用的沒用的都抄了下來,以至于最后的一些奇異的字符也被他抄了上去。而這些字符別人看起來就是鬼畫符一樣,但是張毅卻是太過認識了,因為這些竟然就是《三皇圣經》之中特有的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