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悅差點被憋的暈過去,這混蛋根本就不會吻啊,那是啃啊。
好容易啃到別處去了,齊悅大口喘息。
“常云成,別讓我瞧不起你。”她狠狠喊道。
沒有掙扎,也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襲擊,她就一動不動,似乎是順從了這男人的動作。
常云成停下動作,氣息依舊急促。
垂下的半邊帳子光線昏暗,這么近的距離,反而看不清對方的臉。
“又怎么了?”他啞著嗓子低聲問道。
“你說怎么了?你在干什么?”齊悅咬下唇喝道。
這個動作又讓常云成一陣血氣翻騰,他控制不住手上用力攥住這身下的細腰。
“廢話,自然是夫妻該干的事。”他低吼道。
“夫妻該干的事?你覺得跟你我有什么關系?”齊悅亦是低吼道,“起來,別讓我瞧不起你。”
話說到如今,常云成的消下去了。
“鬧夠了沒?”他壓住沒由來的怒火喝道,“還沒完沒了了?”
“誰跟你鬧啊?”齊悅亦是喝道,“合著別人打你幾耳光,將你任意羞辱,你還會高高興興的跟人相親相愛去?你犯賤我不管,反正我他娘沒那么賤!”
常云成憤怒的起身。
“你什么意思?”他喝道。
“我沒什么意思。”齊悅坐起來,整理被揉的凌亂的衣衫,“只不過說事實而已。”
“事實就是你我是夫妻!”常云成咬牙喝道。
“你在這種事上知道你我是夫妻了?”齊悅嗤聲笑了,看著他說道。
“齊月娘!”常云成一步過來,伸手抓住她的下頜,咬牙喊了句。
齊悅抬著頭,燈光下神情沉沉,眼中滿是不屑鄙夷以及憤怒。
四目相對一刻。
常云成松開手,在她身邊坐下。
“月娘。”他喊了聲,聲音放緩,“不鬧了好不好?”
齊悅嘆了口氣。
“常云成,我真沒鬧。”她說道,聲音也放緩。
這真不是鬧不鬧的事,而是…而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常云成看著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齊悅不由渾身僵硬,下意識的就要抽回,常云成用力攥住。
這個男人這樣。。她還真是不習慣,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要是打啊罵啊喊的,反而要好些。
這樣…這樣也太。。奇怪了。
“月娘,以前的事,過了去再說什么也沒用,以后,我保證不會了。”常云成沉聲說道。
齊悅只覺得渾身發毛,她不由外后靠了靠,驚訝的看著這男人。
這男人說什么?她沒聽錯吧?
“你說過去了就過去了?籬笆上打個釘子,拔出來,籬笆難道就又完好如初嗎?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小孩子才去接呢,更何況,已經打了這么多巴掌了…”她說道一面轉開視線。
身邊的男人沉默一刻。
“那你想怎么辦?”他低聲問道。
“我們好說好散,和離。”齊悅忙轉頭說道。
這句話出口,常云成的臉色瞬時一沉,同時齊悅覺得被常云成握住的手巨疼。
她不由啊的呼痛出聲。
常云成甩開她的手起身走出去了,暗夜里屋門開合的聲音格外大。
屋子里恢復了安靜,齊悅坐在床上,卻覺得心亂如麻。
這個男人…不會真的想要和齊月娘過一輩子吧?
當然,這句話有語病,他們本來就是夫妻嘛,只是,不是一直都想休了她嗎?
難道又不想休了?
不會真喜歡上這個齊月娘了吧?
那她不是慘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悅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聽得門輕響。
又是驛站又那么多護衛,能這樣輕輕松松進這個屋子里來的只有常云成了。
齊悅不由攥緊了身前的衣襟。
腳步聲沒有過來,屋子外間亮著的燈被吹滅了,然后聽得悉悉索索被褥展開的聲音,透過帳子借著外邊燈籠的光看到那男人側身在靠門的小床上躺下了。
齊悅輕輕的吐口氣,閉上眼。
第二日上路,世子爺和少夫人之間的變化立刻引起了注意。
“世子爺騎馬了?”饒郁芳稍稍掀起一點窗簾,低聲說道。
一旁的婦人忙湊過來看。
常云成披著大厚斗篷催馬向前而去,很快到了車隊的前方,離開了她們的視線范圍。
“坐車悶了吧?”婦人說道,“世子爺是武將,坐車反而不習慣吧。”
悶了?或者說覺得一起坐車的人悶了?
饒郁芳又看向前面的車,方才上車時好像看到少夫人的臉色也不好。
姨母說了,這次本沒有少夫人一起來的,看來是她硬跟上來的,世子爺到底是煩了吧…
一路疾行,途中更衣的時候,饒郁芳本想再觀察一下,但常云成和齊悅都沒有讓她靠近,最終無果,不過這也讓饒郁芳更加肯定了猜測,這二人昨晚一定是有事,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車隊在午后駛進了善寧府城,謝家已經接到先頭小廝的報信,派出人來接。
讓饒郁芳遺憾的是,常云成只讓隨侍的親信護送自己去驛站,人卻沒有再露面或者問候一兩句,就跟著謝家的人徑直去了,更別提邀請自己去謝家。
饒郁芳掀起車簾向后看著那走去的車隊,高頭大馬上的男人被眾人擁簇著。
不過,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再見了吧。
再見的時候,就能堂堂正正抬頭挺腰的站在他的身邊了。
饒郁芳嘴邊帶著一絲淺笑,放下了車簾。
善寧府謝家,新朝之后已經出了兩個進士,門前豎著進士及第旗,彰顯著清貴的家門。
齊悅坐著馬車一直到了內宅才停下。
阿如扶著她下車時,竟然只有四五個仆婦候著。
這場面讓定西侯府跟隨齊悅而來的仆婦們臉色都很難看,這雖然是謝家打了齊悅一耳光,但她們的臉上也火辣辣的疼。
或許是被常云成那日的態度弄得心里發毛,見到謝家如此待自己,齊悅反而心里松口氣,覺得自在了很多。
本來嘛,大家都知道很討厭你的人,突然對你態度極好,才更讓人害怕呢,相比于偽君子還是真小人可愛一點。
齊悅被仆婦引路向內走去。
“少夫人舟車勞頓,好好歇息吧。”仆婦一面說道。
“多謝了。”齊悅說道。
阿如皺眉。
“還是先拜見老夫人吧。”她說道。
那仆婦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帶著幾分不屑的笑。
“不用了,老夫人說了,讓少夫人好好歇息吧,她年紀大了精神也不好,就不見那么多人了。”她笑道。
一共就外孫外孫媳婦二人而已…定西侯家的仆婦都聽不下去了,她們不由擔憂的看了少夫人一眼。
齊悅哦了聲,神情輕松愉悅,她是被常云成硬拉來給這老夫人看病的,她能看得了什么啊,不看更好,省的她說不清對方聽不懂都尷尬。
這是謝家人第一次見到定西侯府的少夫人,當初成親的時候,為了表示不滿,謝老太太竟然沒讓謝家任何一個女眷去參加婚禮。
因為老夫人的忌諱,日常也沒人提這個少夫人,如果不是今天竟然見到真人,她們都要忘了還有她這個人。
長得真的漂亮啊…
不過,不是說快要死了嗎?怎么看起來氣色還不錯,除了眼底有些發青外。
她們剛走到一間屋子前,身后傳來丫頭的喚聲。
“少夫人。”兩個丫頭匆匆的走過來,沖著這些人中很顯眼一眼就能認出身份的齊悅施禮,“世子爺請你過去見老夫人。”
此話一出,這邊的人都愣了下。
“可是,老夫人吩咐說讓少夫人先歇息…”仆婦忙說道,只怕那丫頭不知道事傳錯了話。
“世子爺在老夫人那里,剛剛說了要請少夫人過去。”丫頭說道,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看來是常云成要她去的。
齊悅明白了,躊躇一下,算了,他既然開口了,就不要讓他的話掉在地上,再說孝心嘛。
她點點頭說了聲好,便走過去了。
看著一眾人又沿著原路回去了,最先引路的仆婦們一臉無奈還有些尷尬。
這叫什么事啊,帶著人溜了一圈,本想看人家尷尬,結果反而尷尬的是自己。
這里的布局跟定西侯府一樣,只是規模小了點,但卻并不顯得逼仄,房舍錯落有致,紅花綠柳點綴。
一路上有丫頭仆婦見到她們一行人,無不停步,驚訝又好奇的打量,一直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那打簾子通報的丫頭也不忘多看她幾眼。
邁進屋門,暖香撲面而來,腳下軟軟鋪著毯子。
意外的是屋子里并沒有多少人,除了正座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坐著的便只有常云成一人,其余侍立的都是丫頭仆婦。
“這是外祖母。”常云成說道。
便有一個丫頭拿過蒲團放下。
齊悅遲疑一刻,算了,就當敬老了。
她跪下叩頭喊了聲外祖母。
卻沒有應聲,自然也沒有叫起。
故意的?齊悅便抬起頭,座上那老太太不知什么時候閉上眼,歪著頭似乎睡著了。
這也太無聊了!
齊悅撇嘴搖頭,我敬你老,但不代表會縱你老,她便要起身。
“起來吧。”常云成開口說話了。
沒想到他竟然不顧長輩先開口了,倒讓齊悅起身的動作不由頓了下,座上的老婦人也睜開了眼,相比于齊悅微微的驚訝,她的眼神卻是不怎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