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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悶響、已經有人壓抑的痛呼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外間的伙計們眼觀鼻鼻觀心,或者研究這個桌角擦得干凈不干凈,或者研究賬房的算籌對不對數,總之如同天聾地啞一般什么都沒看到也沒聽到,一片祥和。
“世…子爺聽我說”范藝林被常云成一個胳膊按在地上,軟的如同面條一般,難為他臉擦著地還能擠出一句完成的話,“誤會誤會…”
屋子里的小廝滾到在四周,別說出去叫人,連起都起不來。
侄子們還說這定西候世子從來不打群架,范藝林還覺得這人是打架不行呢,原來不是不打群架,而沒必要打群架,人家一個人就夠了。
“誤會?”常云成手上用力,聽著骨頭嘎巴聲漸漸響起,“小混賬,你以為我是瞎子還是傻子,就你那點爛心思我還不知道?”
范藝林哎呦哎呦連聲呼痛。
“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世子爺我只是愛看美人而已,并沒有動別的心思啊”他喊道,“不信你去問我岳丈,他也知道的…我就是愛看,就跟看花看美景一樣,別的心思不敢的要是敢動了,哪里還輪到你,早被人打死了”
“看?我的女人你也敢看!”常云成低聲喝道,“再敢來我眼前晃,我才不管你是王家的女婿還是光祿寺大夫家的公子,打瞎你的狗眼!”
“世子爺,我是為了你好啊”范藝林喊道。
這臭小子竟然還在嘴硬。
“世子爺,我難道不知道說出這句話會有什么下場嗎?但是為了你,為了你們對我的救命之恩,就算得罪你,惹惱你,我也要說”范藝林接著喊道,難為他側臉挨地還能說得這樣連貫順暢。
常云成給他腦袋上一下,松開手方才一番拳打腳踢,已經散去心中郁悶,警告了這小混賬便懶得再跟他多說,站起身就要走。
范藝林不怕死的又拉住他。
“世子爺”他一臉真誠的看著常云成,“你想想,我說出這種話難道不知道什么后果嗎?但是我還是要說,忠言逆耳啊”
常云成還是頭一次見這樣厚臉皮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你到底要說什么?”他皺眉問道。
范藝林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衫擺擺手。
屋子里的小廝用力爬起來,互相攙扶這一瘸一拐的退出去了。
“世子爺,我知道這是難言之隱,但是卻又不得不言,因為我正好有一味祖傳的藥方,所以才忍不住要急著問世子爺”范藝林拉著常云成,絲毫不在乎這男人剛才揍了自己一頓,對他來說,為了美人吃苦也是比蜜甜的。
“我有什么難言之隱?”常云成一把甩開范藝林,嗤笑問道。
范藝林一副你看這就是難言了吧我了解的神情。
他再次伸手搭住常云成的肩頭。
“世子爺大家都是男人,這種事雖然羞于啟齒但還是要說的”他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行的?是一開始還是后來?”
常云成深吸一口氣,忍住一拳將這混賬打死的沖動。
“你怎么就認為我不行呢?”他轉頭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雖然他已經手下留情注意分寸,但還是難免給這男人臉上留下些印記,嘴角微腫一只眼大一只眼鞋看上去很是滑稽。
“這個,這個我自然一眼就看出”范藝林笑道。
“你是打算讓我試試給你看?”常云成皺眉說道“你才不胡言亂語?”
試試給你看…
這句話范藝林也很熟悉,一般是用在和妻子小妾時用的。
小美人,你是看不起小爺我嘍,讓小爺試試給你看…
哎呀公子爺不要啦…
這種對話很是助興,范藝林想到就忍不住激動,抬眼看到面前一張男人的臉,頓時一碰冷水澆了下來
他猛地跳開了。
“你,你,你不會是斷袖吧?”他有些驚恐的問道,斷袖這個詞冒出來,這一連串的事便有了解釋,他心里為美人悲哀同時又驚恐,慌忙的擺手,“你,不用試給我看,我不看,你可別誤會,雖然你長得也不錯,但是,我是只喜歡女人的…”
常云成已經沒有什么神情可以表達心情了。
精明一輩子的王同業怎么會找個這個傻兒當女婿?奸詐的光祿寺大夫家怎么會生出這樣的蠢兒子?
“你是斷袖!”常云成看著范藝林一字一頓說道,“所以看別人都是斷袖嗎?”
“我不是斷袖!”范藝林依舊帶著防備說道,“你要不是斷袖,你的妻子為什么還是黃花閨女?”
常云成一怔。
這一怔落在范藝林眼里,更加印證了他的斷定。
“守著那么個美人,而且還是你妻子,你要不是斷袖,怎么會…”他說道。
話沒說完常云成一步邁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范藝林驚恐的叫了聲。
“世子爺,你,你別動怒,這,這不是什么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京城里這樣的人多了很…我家我家表兄就是…我沒沒瞧不起你的意思…”他咳咳的說道。
都怪自己太聰明,才惹來這等禍!
“你怎么知道她她還是…”常云成低聲吼道,到底是說不出那個字,“是她告訴你的?”
這句話說出更是氣血上涌。
她竟然敢將這種事說給外人聽!
“你瘋了啊”范藝林這才反應過來這男人突然發怒為什么,瞪眼喊道,“這種事少夫人怎么會和別人說?再說,我倒是想讓她跟我說,可是我總共才見了她兩回,還都是那么多人的場合!好容易緣分遇到一起吃頓飯吧,你這個小氣男人還趕走了…”
常云成喊出那句話后也清醒了,他當然知道那個女人不會,因為根本就是那女人的關系,她才不會四處宣揚呢。
他完全是被這個混賬男人毫不掩飾的色瞇瞇氣到了。
一想到這個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火氣冒!
“誰和你說的?”他收起暴躁,但冷氣不減,接著問道。
“大哥,沒人和我說,我自己有眼睛艾,這女人和姑娘,那是不一樣的啊”范藝林哭笑不得說道。
對于他這種以鑒美為人生樂趣的人來說,這種技藝是必備的啊。
能看出來?
這個常云成倒是不知道。
“當然能看出來啦”范藝林嘆息說道,“婦人和姑娘家的身子完全不一樣嘛,誰看不出來啊”
誰看不出來翱那就是誰都能看出來了?除了自己…
常云成頓時愣住了。
也就是說,大家都知道…
也就是說,大家都會覺得他…
范藝林還要說什么,常云成猛地推開他轉身走了。
走廊里傳來重重的腳步聲。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范藝林摸著脖子咳咳說道,然后這才發現自己渾身疼,頓時哀嚎起來。
“你當然說錯話啦!”
回到家躺在床上,享受小嬌妻伺候的范藝林,被重重的戳了下額頭。
正好戳在傷口上,范藝林發出一聲哀嚎。
“你怎么能那樣說人家啊”嬌妻恨恨的說道。
屋外聽到原委的王同業憤憤的起身。
“活該!打的還輕了!”他扔下一句走了。
那些原本還要去為范藝林討公道的后輩們,也都沒了絲毫的義憤,反而吃吃笑著都散去了。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嬌妻惱羞的說道,再次伸手戳范藝林的頭。
范藝林抱著頭躲開。
“夫人,我這也是為了世子爺好嘛”他委屈的說道。
嬌妻啐了口。
“你是為美人少夫人好吧?”她哼聲說道。
如此美人得不到雨露滋潤,那真是人間慘事。
“我真是為了他們夫妻好嘛,咱們家有這味良藥,我這不是好心嘛”范藝林依舊委屈的說道。
“你一向自詡聰明,這次可是看錯了”嬌妻說道,一面倚在床上,“人家那夫妻兩個,可不是不行的緣故,而是,不想”
“不想?”范藝林捂著頭坐起來,一臉驚訝,“誰不想?”
常云成沉著臉邁進屋子時,齊悅已經吃過午飯了,正坐在床上翻看自己準備的手術章程。
“你回來了,吃的怎么樣翱”她高興的沖常云成打招呼說道。
常云成解下大斗篷扔一邊。
“都出去”他喝道。
因為他回來跟進來的丫頭,以及原本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頭們都嚇了一跳,看著常云成那難看的臉色跟進來的丫頭們忙退了出去。
齊悅也嚇了一跳,沖阿如等人擺手,阿如這才帶著人退出去。
“你又怎么了?”她上前問道。
常云成沉著臉看著她。
“有話好好說,別要亂找事艾這天大的事只要說開了就不是算事”齊悅忙說道,“你可別又犯渾…”
她的話沒說完,常云成開口打斷了。
“睡覺”他說道。
齊悅愣了下,沒聽清。
“什么?”她問道,話音未落就陡然拔高啊一聲,“你干什么?”
常云成將這女人一把抱起來,向臥房這邊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