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
空竅中,海潮起伏不斷,持續地沖刷著周圍竅壁。
海潮一片翠綠,浪花翻騰不休。這是一轉初階的真元。
一轉蠱師擁有青銅真元,初階為翠綠色,中階為蒼綠色,高階為深綠,巔峰為墨綠。
周圍的竅壁,明光燦爛,在翠綠浪潮的沖刷下,底蘊一絲絲的增加著。
驀地,白色的光輝驟然一盛,旋即晦暗下來。白色的光芒相互凝練,形成如水般的光輝波紋。
這一刻,竅壁光膜深化成了水膜。
“成了。終于從一轉初階,晉升到了中階。”一股淡淡的喜悅,隨即在方源的心中升騰起來。
初階蠱師的空竅四壁為光膜,到了中階則為水膜。
水膜一成,意味著方源修為回到了一轉中階。
“距離斬殺那魔道女蠱師,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天。這期間,我x夜修煉不輟,沒有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修為晉升中階,也不奇怪。”方源緩緩地睜開雙眼。
“可惜,若是有一只酒蟲在身上,速度會更快。”
酒蟲能令一轉蠱師的真元,提升一個小境界。用酒蟲來輔助修行,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方源重生一來,除去春秋蟬不算,第一個得到的就是酒蟲。
然而后來,他在商隊中又收購了一只,將兩只合煉成了如今手中的四味酒蟲。
可惜的是,四味酒蟲只對二轉蠱師有效,對于現在的方源,沒有任何幫助。
事實上,方源在青茅山上一共收獲了三只酒蟲。第三只,是殺了古月藥樂繳獲的戰利品。
這酒蟲一直保管在方源手中,直到鐵家父女突來青茅山。他為了防止暴露,忌憚鐵血冷的偵破手段,便主動將酒蟲和其他一些戰利品都摧毀了。
事情已經發生,究竟此舉是對是錯,方源既然做了,就沒有后悔過。
雖然現在,他若是保留酒蟲在手,必然對自己有幫助。但至少,整個過程中,真的沒有讓鐵家父女查出古月藥樂這事情來。
“如果將四味酒蟲逆煉,就能得到一轉的酒蟲。可惜逆煉的條件,要求很多,我現在還達不到。”
蠱師養蠱、用蠱、煉蠱。其中煉蠱,大致分為合煉,逆煉兩大方面。
合煉,是將低轉的蠱蟲晉升為高轉。逆煉卻恰恰相反。
要逆煉四味酒蟲,方法也有很多。可以用浪子蠱,這樣一來就能得到兩只一轉酒蟲。或者用幡然蠱,這個法子只能得到一只酒蟲。用化蝶蠱的話,則會得到幽氣蝶。用莫測蠱的話,得到的蠱蟲就不定了,甚至有可能會是一種全新的蠱蟲。
對于方源來講,最好的方案,當然是得到浪子蠱。
但浪子蠱比酒蟲還有珍貴得多,入手難度太大。最實際的方案,還是幡然蠱。
用了幡然蠱,雖然會損失一條酒蟲。但方源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做。
保留四味冇酒蟲,等到二轉修為再用,那是在安定的情況之下。現在方源朝不保夕,顛沛流離,一切以生存為首要前提。
而修為提升越快,自然生存的幾率越高。
吱吱吱……
山洞外,傳來猴子的叫聲,以及一陣腳步聲。
方源耳朵動了動,這腳步聲他最熟悉不過。
果然沒有多久,白凝冰就出現在方源的面前。
他渾身上下,都披了一層荊棘衣衫。這件特殊的衣衫,完全是碧綠的藤蔓和黑色尖銳的木刺構成,帶給白凝冰防御效果的同時,也能起到攻擊作用。
對那些徒手肉搏者,這些堪比鋼鐵般堅硬的木刺,將會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
這層荊棘衣衫,正是鐵刺荊棘蠱所化。
白凝冰殺了那魔道女蠱師后,就看中了這只三轉草蠱。將其索要去,煉成了他的本命蠱。
“真是麻煩。每次進出山洞,都要如此小心翼翼。那個什么焦雷土豆蠱,你就不能埋少點嗎?”他一邊嘴中抱怨著,一邊盯著腳下,時而跳躍,時而跨步,謹慎地避開一些地點。
“有備無患,防患未然。”方源淡淡地答了一句,然后目光轉向白凝冰的腰間。
在她的腰間,掛著一串猴子。
這些猴子,體型袖珍,最大的超不過手臂長短。它們有圓溜溜的小腦袋,渾身黑色的猴毛細致而又濃密,光滑泛著幽光。最令人矚目的,是它們腰間,都生長著樹葉。
這些綠色的樹葉,圍成一圈,連成一體,遮住猴子的胯骨和屁股。活脫脫的是一件草裙。
這些猴子,自然就是草裙猴了。
草裙猴味道鮮美,這些天來,白凝冰和方源都是以此為食。
這幾只被捕捉過來的草裙猴,也意識到了接下來的結局。極力掙扎,卻無濟于事。
整個山洞中,都回蕩著它們凄厲,驚惶的叫聲。
算算時間,也是到了午餐的時候了。
“烤了吃吧,我有點餓了。”白凝冰摸摸自己的肚皮,將用麻繩串起來的草裙猴扔在地上。
“我先處理一下,你來燒烤。你烤出來的肉,比我好吃多了。”她蹲下身來,正要動手殺猴。
方源忽然阻止道:“今天教你一種新吃法。”
當即,他手指一勾,從白凝冰的空竅中就飛出一道血光。
血光落在方源的手中,化成一片血月印記。
正是血月蠱。
方源的手掌中,開始泛出微亮的紅芒。
血月蠱雖然是三轉蠱蟲,但方源此舉卻不是用來攻擊,因此勉強能操縱起來。
白凝冰不知道方源打算,藍色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
就看到方源忽然伸手,將其中一只草裙猴提起來。他牢牢抓住草裙猴的脖子,使得它腦袋動彈不得。
然后,將泛著紅芒的手掌邊,貼著猴子腦殼,緩緩繞了一圈。
昔日,他用月谷蠱解石。如今則用血月蠱切猴頭。
手掌邊沿繞了一圈之后,方源空竅中的真元,就徹底見底了。
手掌中紅芒消失,方源嘴角含笑,輕輕捏住猴子腦袋,微微一提。頓時就將半邊腦殼,揭了開來。
完整的白色猴腦,裸露在空氣中。
草裙猴瘋狂掙扎,痛得撕心裂肺。尖叫聲銳利刺耳,在山洞中回蕩不盡。
但方源有兩豬之力,手如鐵鉗,絲毫不動。草裙猴的手腳,都無爪而且細嫩。抓撓在方源手臂上,根本傷不了他一根汗毛。
“嘗一嘗這新鮮的猴腦罷。”說著,方源取出湯勺,遞給白凝冰一個。
“就這樣生吃嗎?”白凝冰看著白花花的,夾雜著些許血絲的猴腦,有些遲疑。
方源嘴角含笑,當先示范。
他用湯勺切入猴腦,挖下一塊,放入嘴中,喉結滾動,就吞咽了下去。
在剛剛的一瞬間,草裙猴的叫聲,陡然拔高了八度。渾身如觸電般劇烈顫抖,四肢狂舞,癲癇了一般。
白凝冰試著,也挖下一勺猴腦,放入嘴中。
頓時,一股香草氣息彌漫在舌尖,絲毫的血腥氣味都沒有。宛若豆腐般的細嫩口感,輕輕一抿,整個猴腦就融化在口腔中,絲絲甜意,透著清涼,滿口生津。
她喉結滾動,咽下這口猴腦。幽藍的雙眼頓時綻放出亮光,白皙剔透,清麗如仙的臉龐也露出一絲陶醉的神情。
“竟然這般好吃!”少女發出驚嘆。
“也只有這種草裙猴,才有這般的美味。它們冇的猴腦,是天然的美食。”方源說著,又挖下一勺,放入嘴中。
他晉升到了中階,也算是一樁小小的喜事。此時吃下猴腦,更覺得盡興。
白凝冰朗聲一笑,動作比之前快了一倍,吞下第二口猴腦。
而這只被開顱的草裙猴,在經歷了短暫的瘋狂之后,已經奄奄一息。明麗如寶石的眼珠子,也徹底晦暗下來。
其他的草裙猴,看到同伴如此的慘狀,都發了瘋似的掙扎,想要逃竄出去。
然而在麻繩的束縛下,它們的掙扎終究是無用的,最終的效果,只能在地上胡亂翻滾。
吃這猴腦,有點類似地球上的甜筒,或者冰淇淋。二人合力,三下五除二,就將猴腦消滅掉。
“再來,再來。”白凝冰意猶未盡,舔了舔嘴唇,揮著湯勺叫道。
方源此刻的真元也回復到九成,他故技重施,又切開一個猴腦。
一時間,美食入口,二人吃的不亦樂乎。而山洞中,則回蕩著草裙猴痛苦而又尖銳的叫喊聲,哀嚎聲。
吃了猴腦,接著烤猴肉。
草裙猴的猴肉,肉質鮮美,尤其是胸脯的那一塊。整個猴肉的味道,有點類似在甘蔗片上的烤魚。
飯袋草。
方源心念一動,從空竅中射出一點綠芒。
綠芒落在地上,頓時生長出綠芽。
在幾個呼吸的時間內,綠芽生長成綠葉,綠葉漸漸長大,延展成藤蔓。藤蔓蜿蜒,覆蓋了十米范圍后,抽出幾個枝頭,長出碩大的葉片出來。
這些葉片,飽滿似桶。起先,只是一個手指頭大小,然后漸漸膨脹,漲大成拳頭般,最后成碗般大小,才算成熟。
白凝冰輕車熟路,首先摘過來一片。
解開葉片頂部,里面是一捧米飯。顆顆飯粒飽滿圓潤,潔白無瑕。
白凝冰仰頭開口,傾倒了一嘴米飯。咀嚼吞咽后,又吃猴肉搭配口味。
“飽腹就是一種幸福啊。”她發出一聲感嘆。
“那些草裙猴的情況怎樣?”方源則問。
白凝冰目光一凝:“不深入那片樹林,沒有關系。但一旦深入,那三只猴王就出現了。你要奪的酒,就在樹林最中央,恐怕搞不到手了。”(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