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區跟其余街區一樣,原本鋪設了水電燃氣管道,但因為從來沒有人交錢而被民生公司掐斷,除了公共設施部分的路燈保證照明、十處特地水源保證飲用之外,其余民居一律停水停電停氣。
水電出于人道主義留了一個小缺口,燃氣卻完全被民生公司切斷,但是也沒有人敢進入十八區拆除它們,所以每棟建筑依然保留著燃氣管道,風吹雨打,破破舊舊,但卻沒有太多的人為毀損。
火龍幫所在公寓一樣可見廢棄管道,一根直徑三十五厘米的管道從地底探出,覆蓋一樓到七樓,每一層樓還有分出來的岔道,這些節點的最終歸宿是延伸到每一間廚房,把燃氣送入千家萬戶。
當然,今晚注定是毒氣。
隨著趙恒的指令發出,葉長歌迅速領著六名趙氏成員出去,他們已經通過路易八三從錯綜復雜的燃氣網絡中,鎖定通向火龍幫公寓的管道,現在需要堵住其余岔道,讓毒氣能全部涌入目標地。
葉長歌還安排兩名槍法不錯的狙擊手,讓他們借著雷電一一爆掉公寓燃氣管道的節點,便于毒氣通向每一層樓,隨后,百狗剩也披上一張雨衣,坐著路易八三的車子去轉悠,尋找下毒的地點。
“這公寓,還真是固若金湯。”
夜風肆虐,把路邊殘存十幾棵樹木吹的東搖西晃,發出‘嘩嘩’聲響,雜草此起彼伏,趙恒拿起半杯可樂一口喝下,驅散忙碌一天的疲憊和困意,隨后拿起高清望遠鏡,看著雨水中的目標地。
巴黎的這個季節,總是多風多雨,此刻十八區的街道上,幾乎不見人影,唯有遠處路燈的燈影斑駁迷離,視野的盡頭,是一片開闊地,周圍二十多米都沒有建筑,中間屹立著一棟七層樓公寓。
公寓被三米多高的青磚圍墻圍住,墻體雖然污漬黯淡,墻灰脫落,顯示著爛尾多年的痕跡,但整體結構仍然堅固牢實,墻頭上,還纏著兩排密密麻麻的尖銳鐵絲網,正面是兩人高的金屬大門。
全鋼鑄制,牢不可破,門口的兩側,有窺視孔和槍洞,看上去跟堡壘相似,雖然時間已向深夜推移,但公寓守衛卻絲毫沒有懈怠,握著槍械在崗位上走來走去,趙恒算是明白葉長歌剛才凝重。
趙恒把可樂杯子丟在桌上,如水平靜看著公寓。
凌晨一點,正是一個人困意漸濃的時候,火龍幫成員雖然被老大叮囑高度戒備,但面對生理上的反應還是呵欠連連,不斷抽出香煙點燃解困,精神恢復些許,只是反應再也沒有上半夜的靈敏。
他們努力守衛著公寓的安全,偶爾向四樓左側屋子看去,視野中,十幾名瑞典男子正尋歡作樂,一手摟著女人一手捧著酒瓶,雖然風聲雨聲掩蓋很多雜音,但依然能夠聽到他們放肆玩樂聲音。
火龍幫守衛嘴角微微牽動,心里無形騰升一抹怒意,那是火龍幫庫存的好酒,那是火龍幫旗下的女人,如今卻為他人肆意侵占,火龍幫成員難免對這批外來者存有芥蒂,覺得自己被對方踐踏。
不過他們還是能按捺住自己的怒火,雖然對方在火龍幫地盤狂歡,自己還在深夜中為他們站崗,但是只要保護這批外來者半個月,讓后者不受其余勢力的襲擊,每個火龍幫成員就能分一萬元。
這是一件美差,也足夠讓他們壓制不快。
“砰、、砰砰!”
就在火龍幫成員心情復雜側頭無視尋歡作樂的瑞典男子時,只聽屋內傳來此起彼伏的撲通聲,樓上守衛下意識凝聚目光望去,只見十多名瑞典男子和嬌艷女人,一個個像是死狗般癱倒在地上。
迷蒙雨水中,還能見到幾個靠近門邊的人嘴冒白泡,像是喝醉酒中風或吸入過量白粉一樣,火龍幫開始微微撇嘴,心里還生出一抹快感,暗呼最好喝死這批瑞典人,讓他們再也不能頤指氣使。
只是心頭興奮還沒有散去,他們很快意識到不對勁,怎么陪酒女人也都紛紛倒地?這些可都是喝酒吸粉的好手,普通人根本干不過她們,最重要的是,火龍幫成員也感覺到自己呼吸變得艱難。
“撲通!”
嗅到一抹異于空氣的氣味時,他們生出警覺想要喊叫,結果卻因為張嘴吸入更多,隨后就一個接一個倒地,雙手還無意識丟掉槍械,死死卡住極其難受的喉嚨,想要挪動身子卻沒半點力氣。
在他們模糊的視野中,其余同伴也都一頭栽倒在地,身子繃緊像是煮熟的大蝦,他們殘存意識告知中了算計,可惜他們不僅沒有戰斗精力,連示警能力都消散無蹤,還眼睜睜等待死亡的光臨。
“撲!撲!”
在大門口四名守衛微微詫異公寓的動靜時,半空傳來了沉悶的槍擊聲,兩人當場腦袋開花摔倒在地上,身軀還在雨水中拖出兩米痕跡,其余兩人下意識抬槍想要掃射,一人從圍墻上猛然竄出。
他單手撐在裹有衣服的鐵絲網上,憑借圍墻力量疾落而下,身在半空中,右手迅速一抹,已然抽出咬在口中的軍刀,疾如電光石火般的用力掠出,兩道激射飆出的鮮血,恰似璀璨盛放的煙花。
血腥氣息,瞬間升騰彌漫。
下一秒,他右手猛地一拋,染血軍刀脫手而出,狠狠釘入另一名探頭窺探的守衛鼻子,上下嘴巴連在一起的深深釘在了草地上,與此同時,夜空再度傳來兩記沉悶聲響,兩名冒出的守衛倒地。
戴著口罩的襲擊者清理完大門口的敵人,隨后就動作麻利的打開厚重大門,幾乎是剛剛開啟,外面就涌入二十多名戴著防毒面罩的黑衣人,迅速散開向公寓包圍過去,途中一一點射中毒守衛。
襲擊者拿起電話:“恒少,外圍清理完畢!”
十分鐘后,趙恒出現在火龍幫的公寓,足夠毒殺兩萬人的白色內膽,只是釋放了一小半,火龍幫兩百人就全部中毒倒地,除了大門口被獵殺的幾個漏網之魚,其余人幾乎沒有給趙恒帶來麻煩。
今晚雨水很大,讓公寓四周無形多了屏障,加上公寓樓頂鐵皮的覆蓋,釋放的毒氣無法向外面迅速稀釋,彌漫在公寓樓層久久不散,因此六七層的火龍幫成員,還沒等到趙恒就七竅流血死去。
趙恒看過葉長歌檢驗出來的數據,這種神經毒氣只要吸入一口,哪怕只有一丁點,如果不及時注射解藥也會死去,只是多活十幾分鐘,如果是吸入一大口或者更多,那么三分鐘就是最大極限。
趙恒不得不感慨這毒氣的霸道,也就明白布萊爾他們的全軍覆沒,這種沒有底線的玩藝丟出去,再怎么有戰斗力再怎么固若金湯,也會頃刻分崩離析,就如火龍幫公寓,半瓶毒氣就全部搞定。
“恒少,整座公寓得到控制。”
在趙恒踏入一樓的地板時,耳邊迅速傳來葉長歌的聲音:“大門口也換上了我們的人,我剛才進來時詢問過一個還有意識的守衛,古塔夫的十多名手下在四樓,我已經讓兄弟們去現場查看。”
“不過他們并沒有發現古塔夫的蹤跡。”
趙恒神情沒有太多波瀾,聲音平緩而出:“長歌,公寓得到控制就化解毒氣,免得沉淀太久把我們干掉,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被人太早發現這一場毒氣,另外給古塔夫手下注射腎上腺激素。”
在葉長歌輕輕點頭的時候,趙恒又語氣平淡拋出一句:“沒找到古塔夫之前總是需要幾個活口,所以,把他們都給我救過來,再把秦霜霜的受辱視頻拿來,還有,找一找火龍幫老大的下落。”
葉長歌點點頭,迅速離去做事。
在趙氏成員打開的房門中,趙恒步履從容的一層一層走上去,無視四周中毒者,他的表情平和,神情淡漠,一臉的理所當然,就如是在自己家中閑逛一般,但他的眼睛卻亮起深邃幽亮的光華。
趙恒閑庭信步的站在四樓,此時,四樓大廳的燈被點亮,地上躺滿了姿態各異的尸體,地毯上,到處都是飛濺的鮮血,趙氏成員把還有沒死透的火龍幫成員,一一在咽喉上補上一刀了斷痛苦。
趙恒今晚目標是奔著古塔夫而來,面對火龍幫成員談不上恨意,所以就給他們一個痛快上路,當然,也有避免漏網之魚的考慮,在整個四樓的火龍幫成員橫死時,其余樓層也發生相似的殺戮。
門口到崗亭,一樓到七樓,到處躺著七竅流血還被補刀的尸體,觸目驚心,很多人還是在睡夢中憋屈死去,葉長歌更是讓人找出名冊,比對橫死者人數,今晚連毒氣都用上,自然要趕盡殺絕。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硝煙混合的氣味。
趙恒走入左側的屋子,這是一套四房一廳的屋子,面積寬闊裝修奢華,有著暴發戶的特征,正中還有一個三米左右的魚缸,里面有四條巴掌大的食人魚游來游去,似乎對滿屋子毒氣沒有感覺。
與此同時,十多名口吐白沫的瑞典男子被急救,除了五名吸入太多毒氣無法救回外,其余九人都從鬼門關上爬了回來,趙氏成員手腳利索給他們戴上防毒口罩,讓他們能夠最大限度的活下來。
沒有多久,百狗剩還提了一個三百斤的禿頂胖子走進來,告知這是被確認身份的火龍幫老大,趙恒讓人給他也戴上一個防毒口罩,隨后就拿起一個勺子,從魚缸舀起一捧水,潑在他們的臉上。
“啊——”
被冷水刺激恢復幾分意識的火龍幫老大和九名瑞典男子,先是震驚橫七豎八的同伴尸體,隨后又看著戴有防毒口罩的趙恒等人,一名光頭男子聲音沙啞艱難擠出一句:“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們是皇室護衛。”
見多識廣的他似乎看出趙恒攻擊得手的要因,他的眼里迸射出一抹憤怒:“你們暗算我們,還卑鄙無恥的使用毒氣,你們一定會不得好死,不管瑞典政府還是法國官方都會把你們繩之以法。”
“繩之于法?”
趙恒上前拍拍光頭男子的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你們也配說這四個字?你們對秦霜霜施暴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法律和后果?你們不用擔心我們的未來結果,先考慮你們現在的處境。”
聽到秦霜霜三個字,光頭男子他們臉色齊變,瞬間就清楚趙恒他們的來意,隨后聽到趙恒冷冷開口:“我有兩個問題,希望你們能給我答案,第一,視頻上的人是誰?第二,古塔夫在哪里?”
火龍幫老大也清楚發生什么事,他聽過古塔夫來法國的意圖,也知道秦霜霜一事的暴行,當下也多少猜到來者是什么人,不過他并沒有生出懼怕,微微昂頭,以一種漠然態勢看著局勢的發展。
他并不怕死。
趙恒讓人拿出從秦霜霜受辱剪下來的畫面,把它們砸在光頭男子他們的臉上:“如果你們回答讓我滿意了,我給你們一條生路,如果你們抗拒或者默然,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不要質疑我。”
趙恒抓過一臉對抗的光頭男子,指著地上戴有面罩男子的照片:“我知道,你肯定也在這里面,來,把這些照片放在參與者面前,一個個告知我名字,再一一給我確認參與者,我給你活路。”
“來,先說說你是哪個?”
趙恒手指一點照片,向光頭男子問道,后者嘴唇微咬,一副絕不合作的態勢,趙恒微微側頭,兩名趙氏成員迅速上前把他拖起,光頭男子條件反射的對抗:“你們要干什么?我是皇室護衛!”
“咔嚓!”
兩記骨頭斷裂疊成一聲響起,一手一腳當場被趙氏護衛打斷,光頭男子止不住慘叫一聲,本來就沒有力氣的他,此時更是失去半點反抗能力,趙恒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隨后撿起一張照片開口:
“你不說不認,我依然知道他是你!”
照片上,正是向趙恒倒豎拇指的高大男子,光頭男子臉色巨變,想要忍住劇痛辯駁卻沒機會,趙恒直接把他丟入碩大魚缸,還拖來一塊木板在魚缸上面壓上,不給光頭男子掙扎跳出來的機會。
鮮血瞬間吸引食人魚的興奮,嗷嗷直叫向光頭男子傷口撲去,一頓毫不留情的撕咬,光頭男子慘叫不已,身軀不斷挪騰想要離開,結果卻被木板蓋住無法動彈,只能揮動一只手跟食人魚搏斗。
可惜,他的努力沒起作用,反而讓食人魚更加興奮,魚缸動靜變得更大,一股股鮮血冒了出來,染紅整個魚缸的水,看著同伴被食人魚撕咬,其余瑞典男子心底生出寒意,一臉驚訝看著趙恒。
這個舉動,也讓火龍幫老大微微瞇眼,眼里有著一抹訝然,但更多還是桀驁不順,他今天雖然輸得一塌糊涂,火龍幫被趙恒殺個一干二凈,保護的貴賓也被趙恒肆虐,可他心中依然有著驕傲。
士可殺,不可辱。
“沒有人回答我嗎?”
趙恒讓兩名護衛按住木板,保持現場直播的刺激,隨后扭頭望著其余目標,臉上涌現一抹溫潤笑意:“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而且這個機會是唯一性,誰能告知我想要的東西,還讓我相信。”
“那他就能活下來,其余人則會全部被殺。”
趙恒淡淡開口:“因為他們已沒有價值,沒價值自然要死。”全場微微沉寂,沒有人懷疑趙恒的手段,趙恒踏前一步,還豎起了三根手指:“我數三下,給想要活命的人機會,一、二、、、”
“我知道!”“我說!”
還沒等趙恒數到三,兩名瑞典男子就齊齊挺直身軀,不顧同伴喝斥向趙恒惶恐靠近,似乎擔心自己也被丟入魚缸里面,一人還聚集全部力氣喊道:“我們都參與了,還有瑞克和吉姆也上了。”
“可他們跟古塔夫出去了,今晚不在這里。”
另一人也喊叫起來:“他們明天就會回來。”
火龍幫老大心里暗暗譏嘲,想不到古塔夫手下也這么窩囊,被趙恒嚇唬一下就誠惶誠恐,還以為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伙,一個個都是硬骨頭,至少像光頭男子一樣,悍不畏死的對抗趙恒他們。
同時,胖子心底希望奇跡能夠出現,其余黑幫成員能夠發現這里端倪,然后數千人數萬人包圍這里,為自己和兄弟討回一個公道,最后還能擴散趙恒使用毒氣的消息,讓十八街區跟他們死磕。
“叛徒!”“畜生!”“反骨仔!”
在兩人向趙恒尋求活路的時候,三名瑞典男子則怒不可斥,挪動身子想要教訓同伴,趙恒微微偏頭,趙氏精銳把三人從人群中拖了出來,沒有理會他們的喊叫,反手拔出鋒利軍刀,高高舉起。
刀刃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冷輝。
不等其余人發出尖叫,三把軍刀雷霆落下,一顆顆腦袋像是高爾夫球一般被打了出去,張大嘴巴的瑞典男子腦袋撲通撲通落地,而跪在地上的軀體噴射出數米高的血柱,在燈光中格外的耀眼!
隨后,三具魁梧龐大的尸體,就伴隨著他們的罪惡轟然倒地,剩余的六名男子頓時被嚇得暈倒在地,這些家伙實在太血腥,趙恒眼里閃過一抹兇狠,像是殘狼般凝視他們,最后落在胖子臉上。
重量級的胖子嘴角牽動,隨后張張嘴唇:
“古塔夫出去了、、他去見卡羅斯了。”
他知道,唯有這個絕密消息能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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