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擋不住了!”
在孫破唐中槍倒地不久后,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沖入進來,渾身是血提著槍械,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焦慮:“對方太強大了,一個個好像特種部隊,不僅動作利索,火力也相當強大,擋不住!”
在林崖后臉色微微一變時,他又迅速拋出一句話:“他們很快就要攻到五樓了,咱們要趕緊離開這里,不然就會被對方堵住,我們的電話和信號也被對方切斷了,他們擺明就是要我們死啊。”
“砰!”
林崖后一巴掌掃掉面前的酒瓶,差點就一槍斃掉對方,表情扭曲猙獰,咆哮吼出一聲:“廢物,三十三號人,三十三把槍,連十五分鐘都擋不住,你們也太丟組織的臉了,帶人,守住樓道!”
差點被酒瓶砸中的守衛身體顫抖,卻也不敢多說什么,微微偏頭就領著人扼守樓道,林崖后望了角落籌碼一眼,深深呼吸一口,猛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拿出手機,翻出父親的號碼,撥打過去。
結果卻得到了當前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提示,頓時,林崖后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狠狠罵了一句狗日的,他現在手底下就剩下八人,想要殺掉來犯之敵無異于癡人說夢,只能想法子守住這房間。
守住了,還有希望,守不住,他見不到太陽了。
在殘存林家守衛忙碌起來時,孫破唐的尸體也被丟到盡頭,免得妨礙林家精銳的行動,聽著越來越清晰的聲音,林崖后又找來兩把槍,讓人上好子彈放在桌子旁邊,左手不便,只能提前準備。
慘叫和槍聲,連綿回蕩成片,凄厲而不甘,這批守衛也都能算是精銳,結果在偷襲者面前卻脆弱無比,短短十五分鐘,對林崖后來說卻像是過了十五年一般漫長,終于,慘叫聲逐漸消停下來。
槍聲也漸漸冷清起來,原本硝煙彌漫的樓道,很快徹底沉寂下來,只有從門口涌入進來的刺鼻血腥,還有輕微踐踏彈殼的腳步聲,誰都清楚外面抵抗的守衛已經掛斷,雙方很快就要王見王了。
“砰砰砰!”
似乎有點不習慣這種壓抑氣息,在最后四名守衛把槍口對著門口時,林崖后拿起一把槍對外面轟出三顆子彈,隨后吼出一聲:“趙恒,你他媽的有本事殺進來,老子手里還有六十多名人質。”
林崖后的臉上涌現一股子猙獰,讓人生出窮途末路的瘋狂:“如果你不擔心他們的生死,你就帶人沖進來亂槍掃射,死了他們,我看孫家會不會原諒你,想要我死,他們就必須墊底,炮灰。”
“不想他們死,你們就給我滾蛋!”
林崖后殺意四射:“我手里才是真正的人質!”
“轟!”
外面的腳步聲無形中停了下來,門外門內再度變得死寂起來,連呼吸都不知不覺停滯,只是誰都清楚,一扇門的兩邊,都有著要對方橫死的槍械,此時,只要有任何一個誤會舉動,決戰拉開。
林崖后輕輕咳嗽一聲,回蕩在死寂的房內更加瘆人,他凝聚力氣握著槍械,死死盯著莫大危險的門外,身邊四個守衛也算彪悍,盡管知道今晚難于善終,但臉上卻依然沒太多驚懼,只有漠然!
“趙恒,你這個小人!”
被咳嗽折磨一番的林崖后,望著門外再度低吼:“斷我手臂,給我下藥,你也算是一個人物?我告訴你,你可以殺了我,但不能打敗我,今晚有六十多名人質陪我死,我就是死也不會寂寞。”
門外先是安靜了一會,隨后傳來一個女子聲音:“林崖后,你們把武器放下,束手就縛,我們給你一條活路,否則待會就沖入進去亂槍打死,所謂人質對我們沒半點作用,給你們十秒鐘、、”
林崖后冷笑一聲:“沒作用?你們早沖進來了。”
“十、、九、、八、、七、、、”
門外女子似乎不給他們虛與委蛇的機會,聲音清冷的倒數著時間,在林崖后他們凝聚目光緊握槍械盯著門口時,轟!一聲巨響傳來,小樓顫動了一下,側邊墻壁破出一個缺口,磚頭四處橫飛。
在一片灰塵和混亂中,撲撲撲!槍聲從側邊不斷響起,子彈先后打在四名守衛身上,濺射出一股股鮮血,正對著門口的后者根本無法反應過來,只能下意識扣動扳機,把子彈盡數傾瀉入口處。
砰砰砰!硝煙彌漫!
濕冷的空氣中也徒然間有了一股濃郁的血腥氣息。
在林崖后臉色一變止不住咳嗽時,爆破的墻壁涌出十余名東瀛男子,手持槍械點射守衛,房門也被人猛然踹開,槍口在灰塵中齊齊推前,再度把一輪子彈打在守衛身上,后者搖晃著摔倒在地。
滑到地板的林崖后怎么也沒想到,襲擊者會如此卑鄙炸開側墻殺入進來,讓他們手中籌碼失去了作用,他怒吼一聲踹翻面前桌子,直接砸翻兩名靠近的東瀛男子,隨后躺在地板連連扣動扳機。
三名涌進來的東瀛人悶哼倒地!
林崖后顯然知道生死關頭,本能也讓他殺紅了眼,趁著硝煙彌漫和躺在地板,槍口連連偏移,砰砰!幾記槍聲響起過后,又有兩名東瀛男子慘叫倒地,腦袋都多出一個血洞,讓場面變得混亂。
林崖后左臂劇痛,卻根本無法顧及。
“砰!”
在林崖后準備再度扣動扳機時,一顆子彈已經打在他的手腕,一聲脆響,多了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林崖后悶哼一聲,高舉的手臂跌落下來,槍械也從掌心摔出,下一秒,又是兩顆子彈釘入。
林崖后的肩膀又多了兩個血洞,他嗯了一聲倒在地板,鮮血頃刻把他身前染紅,地板也多了不少血液,隨即,房內燈光亮起,一個壯碩男子把槍對著他的腦袋,神情猙獰,身上有著不少傷口。
顯然,這一路上來,他也受了不少傷,在他把槍口頂在林崖后的頭頂時,在他身后,二十多個人同時伸出手,二十多把槍,槍口黑洞洞直指林崖后身的各要害,面無表情,壯碩男子一舔嘴唇:
“八格牙路!這點能耐也跟我們叫板?”
本來視死如歸的林崖后聽到這句話,神情微微一愣,不是趙氏勢力和孫家精銳?隨后瞪大著眼睛喝道:“你們是東瀛勢力?你們為什么襲擊我們?山口組還是太子黨?或者天國神社,皇室?”
“我跟你們東瀛可是朋友!”
林崖后擠出一句話:“我跟山川太子還喝過酒呢!”盡管覺得這樣攀交情有點丟人,可是此時此刻只能這樣保命:“我叫林崖后,林家人,東瀛頂尖人物都知道,你們不信可以問一問他們。”
“太子,這傻比說跟你喝過酒呢!”
壯碩男子踢開林崖后身邊的槍械,隨即向慢慢走來的年輕男子喊道:“我當他是什么牛叉人物,要太子你親自過來下手,如今一看,就是一個戰斗力低下,還貪生怕死的主,我一人足滅了。”
壯碩男子一臉的戲謔和譏嘲,顯然把林崖后的話當成垂死掙扎,偶爾閃露出的鷹隼一般銳利的眸光,讓林崖后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太子,這樣的孬種,何必臟了你的手,我斃掉他就是!”
林崖后再度愣然:“太子?”
在他詫異山川義清出現巴黎還襲擊自己時,一個身影在灰塵和硝煙中漸漸清晰,一張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林崖后的眼里,正是山川,他先是一喜,隨后一怒:“山川,你帶人襲擊我?搞什么?”
林崖后在騰升出生存的希望之余,也多了一股無法言語的憤怒,山川義清也算是半個盟友了,今晚卻帶著精銳來襲殺自己,想到數十名兄弟性命,再想到自己身上的傷,他就有點怒不可斥:
“我也算是你朋友,你殺我這么多兄弟、、”
林崖后低吼一句:“我要你給個交待!”如果今晚是趙恒出現襲擊,林崖后還能死個瞑目,畢竟雙方爭斗這么多次,但山川義清卻有點難于接受,這可是林家的盟友,組織未來要扶持的主啊。
壯碩男子聽到他最后一句,上前猛然踹出了一腳,直接把抬起上半身的林崖后踹回地板,砰的一聲巨響,林崖后撞擊地板渾身像是散了架,嘴里也噴出一口鮮血,隨后聽到壯碩男子冷哼一聲:
“媽的!階下囚了,還要太子給交待?”
他拿槍口戳了戳林崖后:“我廢了你!”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林崖后跟太子喝過酒的,如果兩人是朋友的話,太子又何必親自來巴黎廢掉他呢?而且一再叮囑手下,他要親自送林崖后去見上帝。
在林崖后憤怒不已的時候,山川義清揮手制止壯碩男子的沖動,提著一把軍刀看著林崖后,眼神涌現的殺機讓后者一怔,隨后他就聽到山川冷冷出聲,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你就是林崖后?”
林崖后吼出一句:“就是,怎么,你不認識我?”
“很好!”
山川義清淡淡開口:“這樣,我就不會殺錯人了!”這話是微笑說出來的,但那微笑的神情更像是烈火,雖然雪花清冷也不能澆熄來自地獄火焰的暴虐:“林崖后,你欠我的,該還回來了!”
“我欠你的?欠你什么啊?”
林崖后呼吸一滯:“你要殺我?”
山川義清嘆息一聲:“血債!”
“嗖!”
一道匹練似的白光,帶著讓人脊梁冷的凜冽殺氣,從山川義清的手中呼嘯升起,林崖后才發出半聲便驀然中斷,再接著壯碩男子便感覺到臉上,除了冰冷的灰塵猛然間還多了數滴溫熱的液體。
林崖后,人頭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