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快看,這雪松好漂亮!”于清影到了山上就如快樂的小孩子,看到什么都新鮮。在市里也常見到的雪松,在這山上是比比皆是。
徐月嬋雖然是長在大山,但是雷公山的氣候是亞熱帶氣候,因為地處高原,氣溫偏低,不過那也比被海城這里的暖和的多,雷公山全年平均氣溫有十六度,冬無嚴寒,夏無酷暑,雨水豐沛,從來不下雪。
所以,徐月嬋也是從來到海城之后,才真正的見到這北方的大雪。
“這山上還有好多美麗的景色,走,到山頂上體驗下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這條上山的路,唐振東走了不下一百趟,真可謂是閉著眼睛都能摸到山頂。
唐振東引著于清影和徐月嬋沿著山路往上攀。徐月嬋的輕身功夫好,但是于清影走的慢,所以得緊著于清影的速度走。
越往山頂攀登,隨著路途的漸行漸遠,時不時的路邊會驚起一兩只野雞,野雞雖然也叫雞,但是卻是會飛的,而且飛的又高又快,如果野雞在唐振東腳邊起飛,那唐振東還有可能能逮到,但是山中的野雞之驚醒,遠不是人力所能捉住的。
縱然唐振東的反應敏捷,彈跳極好,但是面對著五六米外起飛的野雞,也是望雞興嘆,無可奈何。
就算以徐月嬋的輕身功夫,幾次試驗之后,也宣告失敗。其實如果地上沒雪,你徐月嬋也許能追上野雞,但是地上有雪,也就有了阻力,躍起時候要借力,而雪一踩一個坑,徐月嬋縱然輕功絕頂,也無法克服雪的阻力。
踏雪無痕,那只是小說家的境界,在現實中沒人能做到。
“快來看呀,這里的景色好美啊!”三人往上攀登的過程中,于清影一轉身,突然發現自己已經置身于半山腰了,從半山腰往下看去,整個小塘村歷歷在目,山色,松影,雪景,整個畫面唯美壯觀,山勢的雄壯跟山村的靜謐,融合交織在一起,也無怪于于清影感嘆景色之美。
唐振東對這樣的景色是見怪不怪,他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十八年,而于清影則不一樣,她從小在城里長大,沒見過這樣的景色,就連一向沉默淡然的徐月嬋此刻也是露出了微笑,顯然也是身在山景中,無法脫其身了。
“慢點,路滑。”其實在樹木少的山南麓,裸露在外的山巖基本沒雪了,太陽初升,雖然未到正午,但是太陽的溫暖卻是逐漸灑遍了大地,連石縫中的寒冰已經有漸漸消融的跡象。
于清影突然被唐振東抓住手,一股溫暖安全的男人氣息,立時充滿她的身心,在唐振東的手心,她感到非常安心。
不過于清影突然瞥見一旁的徐月嬋緊緊盯著唐振東握住自己的手,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只手又反手握住徐月嬋的手,“走吧,咱們到山頂上去看看。”
有了唐振東和徐月嬋給的助力,于清影明顯感覺自己身體輕快了很多,爬升的速度明顯加快。
不到中午,三人就爬上了山頂,途中,唐振東的運氣似乎真的來了,他一不小心,真的抓到了一只陷進雪中的兔子。這只兔子足有三四斤,肉嘟嘟的,很好玩。
山頂的景色更美,遠看村子,就仿佛整個村子都變成了小人國一般。
“山頂風大,爬山出了一身汗,別凍著。”
“冷倒是不冷,就是餓了。”于清影今天可是進行了一上午的體力鍛煉,早晨又吃的不多,所以,餓了是正常的。
“走,我帶你們去個地方,然后把這雞熱一熱。”唐振東領著徐月嬋和于清影,在山西麓找到了個山洞。
“來吧,這地方我小時候常來,我們都叫它皮子窩。”
“皮子窩?是什么東西?”于清影到了這大自然中,看什么都好奇,聽什么都稀奇。
“皮子窩?就是我們所說黃鼠狼,村里都俗稱是皮子。”
“黃鼠狼?它應該是偷雞吃的吧,應該很好玩。”于清影只是聽說過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但是具體說起黃鼠狼,她心里還是沒什么概念。
“好玩?”唐振東呵呵笑了,“黃鼠狼可不好玩,在民間都叫黃鼠狼叫黃大仙,是一種能通靈的動物,你倆先坐會,我去拾點柴火,一會回來再給你們講講黃大仙的故事。”
于清影一聽說黃鼠狼通靈,唐振東還要出去,她頓時心里一緊,“我也跟你去拾柴。”
“好吧,你也來吧。”唐振東把肥兔交給徐月嬋,“你先在這里等著。”
星石山中大部分長的都是針葉松。唐振東就在這山洞邊的幾個松樹底下撿了一些干枯掉落的枝椏,然后又折了幾根大松樹枝。
星石山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這幾座重疊的山都叫星石山,北面有山,擋住了肆虐的北風,下午,西邊有太陽,照的山洞暖融融。
唐振東用枯枝生起火,然后又投入一些從樹上折下來的新枝,松樹枝里面有松油,一投進去,松油遇火,就噼里啪啦的著了起來。
早上起來的時候,唐母給唐振東帶了一只燒雞,還有一水壺水,不過現在水基本上處于成冰的臨界點了,一搖起來,能聽見咔咔響的冰碴聲。
唐振東把燒雞串了一根棍,交到徐月嬋手中,讓她先把燒雞熱熱,自己動手清理起抓到的那只肥兔來。
冬天的兔子肥,是因為經歷了秋天的果實的滋養,冬天天敵的冬眠,而且兔子本身也會儲存一些脂肪抵御寒冬,所以,冬天的兔子特肥。
清理兔子不是唐振東的本能,他家不是獵人,但是在農村生活這么多年,經常能見到一些人到山上抓了野兔,野雞,然后剝皮,清洗的,所以這對于唐振東來說,并不陌生。他在村里是老大,很多小弟家里抓了野雞,野兔什么的,有的還偷出來一只兩只給唐振東嘗鮮,這就是當老大的好處,資源共享,很多小弟也愿意拿東西討唐振東的歡心。
唐振東手忙腳亂的把野兔剝皮,洗凈,又用尨牙找了個柞樹砍了一根柞樹枝,用來串野兔。
柞樹枝不粗,又極堅硬,不像松樹枝那般脆弱柔軟,用來烤野兔最好不過。
唐振東的笨手笨腳卻逐漸被肥碩的野兔上自身的脂肪炙烤的香味彌漫。
“你講講黃皮子的故事吧?”此時正在烤著野兔,三人閑著無聊,于清影讓唐振東講故事。
“哦,黃皮子在農村是非常神奇的動物,號稱能溝通陰陽兩界,眼睛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
“啊?它能看到什么?”
“具體它能看到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們村有個人,恩,就住我家后面隔一排房子,他家的老婆好吃,基本什么都吃,偏偏這家的男主人也是個下扣捉野兔,上山捉野雞的好手,他家一年四季,野物不斷。”
“什么是下扣?”
“下扣就是用鐵絲圈一個圈,一段固定在樹上或石頭上,然后放進兔子和野雞有可能經過和落腳的地方,等它一經過,鐵絲瞬間拉緊,套住野物的腳。就這樣,野物想跑也跑不了了。”
“哦,你說你房后這家怎么了,趕緊繼續往下說呀?”
唐振東心里叫屈,是你打岔,還怪我不往下說,“哦,有次,他家的男人就捉了四只小黃鼠狼,恩,也就是剛下崽時間不長的,大黃鼠狼是很難捉到的,它非常聰明,智商幾乎可以與人媲美,他捉了四只小黃鼠狼后,恰好有事出去了,就把四只小黃鼠狼放在一個籠子里,他家婆娘一看這四只小黃鼠狼,頓時饞癮上來了,還沒等他家男人回來,就把四只小黃鼠狼剝皮去內臟,放到鍋里熬了起來,據說四只被剝了皮的小黃鼠狼,被放進鍋里的時候,還能發出吱吱的哀鳴。”
“啊?”于清影嚇了一跳,緊緊抓住唐振東的胳膊。
“他男人回來后,也沒在意他捉回來的四只小黃鼠狼已經被自己婆娘下了鍋,聞見鍋里的肉香味,也跟他婆娘急不可耐的吃了起來。”
“啊?好殘忍,這黃鼠狼一家真可憐。”于清影這時的愛心已經泛濫,“這對夫妻太可惡,好端端的把人家孩子抓來干嘛,還這么殘忍的吃掉。這個女人更可惡,是她直接害死了小黃鼠狼。”
“殘忍?后面老黃鼠狼知道自己孩子被擄走后,循著孩子的氣味,一路跟隨而來。當天晚上,這家的女人就莫名其妙的瘋了,這家的男人也在幾天后的一次事故中,喪失了生命。”
“后來呢?”
“這家男人是騎自行車馱著他的十歲的兒子,兒子一點事沒有,他卻喪了命。直到現在這家女人還時不時的犯病,當然也有正常的時候,但是一到犯病的時候,渾身抽搐,還邊抽搐邊脫衣服,活像被剝了皮的小黃鼠狼。”
“啊,呀!”于清影整個人撲到唐振東懷里,顯然這個故事把于清影這個乖乖女嚇的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