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戲骨,本名陳光宗,是上影制片廠的一位老編劇了,而且還客串過很多角色,不過卻不出名,大部分都是龍套,
這次陳光宗見了他的一位老友,這位老友悲戚萬分,他剛出生三天的孫子,在醫院的保溫箱里被活活烤死,
陳光宗婚后無子,一直把這老友的兒子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這老友的孫子,他自然也是當成了自己的孫子,出生的那天,陳光宗還到醫院看了孩子,并送上了禮物,不過沒想到這短短的三天工夫,孩子剛睜開眼看到這個世界,就被這草菅人命的醫院給送到了天國,這讓陳光宗憤怒異常,
尤其是他聽到醫院發生事故之后,婦產科的主任,醫生,竟然被告知放了大假,避而不見,這就更讓死者家屬痛心了,
陳光宗對于醫院方面的狡辯推諉,他萬分氣憤,于是就想出了這么一招,
不過既然馬志遠能在醫院干一把手,那就絕對不會是泛泛之輩,陳光宗事前也經過了充分的準備,但是這風水一道不是你提前準備一下,就能說的頭頭是道的,風水是積累,永遠不是突擊能夠掌握的,其中大量的運算,繁復的推演,這也不是一個新手能輕易學會的,
陳光宗只是略微一沉吟,就張口道,“還是我說吧。”
陳光宗順著馬志遠剛才的話說了,“馬院長說的不錯,正是要你把醫院搬走重建。”
馬志遠一愣,“大師,你不會是跟我開玩笑吧,搬醫院,我這棟醫院大樓不算太高,也有二十層,你讓我搬醫院,大師,你知道我這醫院如果要拆了重建,然后再加上整體裝修,需要多少錢嗎,差不多要十個億,我們醫院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幾千萬,大師,這個辦法太,太。”
本來馬志遠想破口大罵的,但是他面對的是兩個料事如神的大師,這罵人的話就沒敢說出口,
面對馬志遠的疑問,本來陳光宗已經想好的說辭,此刻也說不上來了,這棟醫院大樓,拆遷不算,光是建設最起碼投資也要兩三個億,這還不算裝修的錢,其實這醫院裝修跟蓋樓雖然能便宜點,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這一反一正就是五個億,這拆遷的費用,還有搬遷時間的損失,還都沒算上,
如果要把這醫院搬遷,最起碼需要八個億,八個億,這是什么概念,縱然這醫院來錢快,但是卻畢竟不是銀行,八個億夠醫院干十年,
當然這些還是建立在衛生局允許的情況下,如果衛生局不允許,那根本就沒法指望,
陳光宗頭一揮,“徒弟,你跟馬院長解釋一下,我剛才的話里的意思。”
唐振東心道,你這是沒話說了,被問住了,所以才讓我幫你填坑,媽的來,你說你沒什么本事,就別廢話了,直接讓我說不完了,還他媽把醫院搬走重建,這是個小工程嗎,真是,你讓我怎么給你填這個坑,
突然唐振東腦中靈光一閃,他想起自己在海城擺攤賣水果的時候,偶然刮過來一張報紙,當時他還心里罵了一句:誰這么不講社會公德,亂丟雜物,萬一砸壞了小動物怎么辦,就算砸不到小動物,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不過唐振東擺攤的那個位置,太靠里了,閑散時候太多了,他雖然罵了一句,還是順手撿起那張正好吹過來的報紙,五毛錢一份的報紙對于一月掙千八百塊錢的唐振東來說,算是奢侈消費,
報紙上正好有一段,說是我市的勞動大廈,阻礙了我市的道路拓寬工程,勞動大廈雖然品相舊,但是建筑非常結實,完全可以再利用,但是路卻是非修不可的,要不然海城整個城市的建設就會拉經濟發展的后腿,所以,經過專家評估之后,決定把十二層的勞動大廈整體平移,
新聞后還有整體平移的效果圖,特意從南方請來的具有專業施工資質的工程隊,一天移動一米的距離,把整個十二層的勞動大廈在十五天內,移動了十米,選擇了新的住址安頓了平移后的勞動大廈,
這個貌似可以用上,這個醫院不就比勞動大廈多了八層嗎,所以,唐振東就決定拿這個例子說事,
“馬院長,我師父說的把醫院搬家,并不是說推倒了咱們醫院,然后再重建,只不過是整體移位一下,雖然工程量也不小,但是卻比重建省事多了,而且效果也好。”
“整體平移。”馬志遠沉思了一下,這個倒是可行,不過卻不知道平移需要多少錢,如果太貴了,那肯定不值得,但是人家兩位大師既然設身處地的給自己想辦法,自己如果一再拒絕,那肯定是不好的,
“對,整體平移,這個工程量雖然也不小,但是卻能把醫院移位到青龍位,從此順風順水,財源廣進,我想馬院長這個投資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收回來了。”唐振東又加了一把火,
“大師,我還是有些顧慮,我,你知道的,我們醫院雖然不屬于事業性單位,但是搬遷這樣的大事,肯定是要通過衛生局的,我怕那些官老爺們不會行方便啊。”
唐振東一攤手,“那就算了,馬院長你這也不是非移不可,這樣也行,不過我可丑話說到了頭前,這江水的煞氣只會越積越多,而且你醫院現在這個位置,正好在河中煞氣往外散發的聚點上,隨著時間的推移,煞氣會越積越多,事故一次會比一次更大,到時候,馬院長你還會找到我師父的,那時候再平移,恐怕事故已經發生,悔之晚矣,也許一次事故,你醫院的許可證就沒了,我這可不是嚇唬你,你知道的如果我師父不提這么大的建議,而是隨便給你布置幾個陣法,根本沒必要提出這種一勞永逸但是花費頗大的法子,要知道,這錢是讓工程隊掙去了,我師父又不會給你推薦什么工程隊。”
馬志遠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只要自己在工程隊上面把關,招標時候瞪大眼睛,不會讓人鉆空子的,
“大師,請問,回頭咱們把醫院位置移到哪里,還請大師指點。”馬志遠恭敬道,
“那是自然,一會我們就下去,精確測量平移的具體地點。”
“哦,那麻煩兩位大師了。”馬志遠趕緊拱手道謝,
“馬院長客氣了,咱們這也不是有償勞動。”
唐振東的一句話,讓馬志遠醒悟過來,趕緊從抽屜里拿出支票,刷刷刷的填寫了一張十萬的支票,恭敬的雙手遞過來給陳光宗,“哦,大師,你看這樣行嗎。”
陳光宗不置可否,因為這次根本就不是他忽悠來的錢,而是大部分靠了自己剛剛認的這個便宜徒弟,這小子天生就是個神棍的料,說不定,他還就是個神棍呢,
既然這次是人家出了大力,那自己自然沒必要把這錢據為己有,更何況,他本身就不是為了來騙錢的,而是為了報復下這個草菅人命的醫院,
現在,這個報復的目的基本達到了,忽悠的馬志遠把醫院整體平移,這是一項何其大的工程,一旦做的不好,那這二十層的大樓,很可能倒塌毀于一旦,這個辦法還是那個年輕人想的,他這腦子真不知道是怎么想出來的,真是奇葩,
這事如果讓陳光宗自己來干,那鐵定會把事情忽悠砸,弄不好連這十萬塊都拿不到,
所以,陳光宗才把支票遞給唐振東,意思就是這是你掙的錢,我給你,夠了,你就說夠了,不夠你再跟他要,反正夠不夠都不關我事了,
唐振東接過支票一看,十萬元整,
唐振東點點頭,他當然是覺得這錢不夠,忽悠的這毫無人性的醫院出血越大,他心里越痛快,不過他卻不知道當初陳光宗是否已經跟馬志遠報過價,如果已經報了價,那自己再說不夠,就不符合自己身份了,最關鍵是會露陷,
唐振東一眼瞥見馬志遠馬院長桌上的一份文件,上面寫著醫院的各項收費標準:掛號三元,專家號六元,B超一百二十元,血常規二十元,,,,,,,,,
唐振東看到這張報價表,立馬計上心頭,他想出了一個要錢的妙法,
這個妙法就是參照醫院的收費標準,
唐振東拿著支票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馬志遠,然后又看了看陳光宗,
陳光宗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不大滿意,馬志遠也看出了唐振東的這層意思,不過他作為出錢的人,肯定是希望錢越少越好,他自然不會傻呵呵的多掏錢,這馬上要平移大樓了,還不知道賬上有沒有那么多錢,
陳光宗沒幫腔,他一來是沒料到唐振東考慮的問題是自己是否跟馬志遠的約定,這個沒必要啊,約定的事情,得看事情難易,如果事情太難,說好了的價碼也完全可能增加,
陳光宗現在對唐振東比較好奇,因為他不知道怎么會突然蹦出了這么一個厲害的年輕人,如果讓這年輕人真的踏足風水相術界,那鐵定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