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星大帝的寢宮中,任逍遙以及兩名御醫,共同圍在雪星的床榻前。雪星則是躺在床榻上,看起來病懨懨的。
對于醫術,任逍遙其實并不太懂,也就在前世與妻子藍夢雁一同生活時,從藍夢雁那里學來了一些簡單的醫術。對于用毒和解毒,他就更不擅長了。他之所以能夠發現雪星中毒,并自信自己能夠為他解毒,也全是憑借那枚一念鬼神果的效用。
一念鬼神果,世間毒物中近乎于霸主的存在,基本上沒有什么毒物能夠比它還毒。與之對應的,一念鬼神果“神”的那一方面,所具有的解毒效果也極為強大,少有他物可以與之媲美。
任逍遙看向兩名御醫,道:“兩位御醫,你們負責照料陛下的身體時日已久,難道就沒有發現陛下中了毒?”
兩名御醫面面相覷,神色都有些驚慌,吱吱嗚嗚說不出話來。
“哼,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全都拉出去斬了!”雪星躺在床上,怒喝道。
“陛下饒命,微臣知罪!”
兩名御醫紛紛跪下,神色慌亂的跪地求饒。
“既然知罪,還不快快從實招來?若你們再有所隱瞞,小心陛下誅你們九族!”
被任逍遙這么一嚇,兩人皆嚇破了膽,其中一人顫顫巍巍的說道:“陛下饒命,我招,我全都招!”
“其實,罪臣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發現陛下中毒了。從那時起,罪臣與其他幾位太醫,就在苦思解毒的辦法,可饒是我們撓破了頭皮,也沒想到該如何解毒。如此一來,臣等就都害怕了,怕萬一陛下知道了實情,會拿我們問罪,所以……所以我們就撒了謊,說陛下是得了不治之癥,這樣日后就算陛下有恙,也不至于砍我們的腦袋。”
“陛下,求您饒命,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孩,實在是不能死啊……”
聽著這名御醫的話,雪星更氣憤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自己中毒,卻由于怕被問罪,而說了謊話!
“哼,除了你們兩個,還有誰知道此事?”雪星問道。
那名太醫如實招來,說出了好幾名知情的太醫的名字。
雪星心中很憤怒,很想立刻把這幾名太醫給砍了。不過他聽了任逍遙的建議,想要暫時把自己知道中毒這件事保密。所以,這幾名太醫暫且還不能動。
“來人,去把那幾個御醫也給叫來,從今天起,那幾個御醫加上他們兩個,全都住在朕的寢宮內,誰也不準踏出半步!明白了嗎?”
“明白。”
旁邊,一名雪星的親信侍衛答應一聲,領命去找那幾名御醫了。
雪星將這幾個知情的御醫都留在自己宮中,對外宣稱是身體抱恙,需要他們留在身邊照料診治。而事實上,則是軟禁他們,免得走漏風聲。
幾名御醫都被侍衛帶下去,找地方看守起來。雪星看向任逍遙,道:“任卿家,你看朕身上的毒……”
“陛下放心,我有信心能為你解毒,咱們馬上開始。你先坐起身來吧。”
“好!”
雪星的神色中流露出興奮的神色,答應一聲,立刻坐起身來。
按照那兩名太醫所說,雪星至少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中了劇毒,而且自那時起,就已經到了無法解除的程度。如此看來,雪星所中的毒應該是一種慢性的毒,潛伏期很長,而且毒性很強。
像這種毒,往往都不是一次性中毒,而是長期的毒素積累才行。由此可以推測,給雪星下毒的人,八成是雪星身邊的人,而且與他十分親近,能夠接觸到他的日常飲食!
對于這些問題,任逍遙都在解毒的過程中,與雪星交流了,讓他注意身邊的人。雪星也是很有智慧的,很容易就明白了這些。
任逍遙來到雪星的背后,示意雪星將上衣脫去。
雪星背后的皮膚,隱隱蒙著一層灰暗之色,使得皮膚暗淡無光。任逍遙知道,那是血液中毒素所呈現出的顏色。
“看這樣子,雪星的毒已經侵入了內里,到了十分嚴重的程度。”任逍遙心中自語。
他用指甲在雪星背上劃了個血道,紫黑色的血液順著傷口汩汩流出。任逍遙將自己的手貼上去,利用體內那股一念鬼神果的藥力,去化解毒性。
很快,任逍遙就感覺到那股青色的能量,從圣王心涌入到手掌處。
與此同時,雪星背后的傷口處,迅速升騰起一團團黑色的毒霧。雪星體內的毒,正在被快速的化解。
看到這一幕,任逍遙不禁一笑,心道自己的想法沒錯,一念鬼神果的藥力,果然可以替別人解毒。
可雪星就沒那么輕松了。
這個解毒的過程中,他不斷地在流血不說,那些毒素被抽離、被蒸騰而出的感覺,也十分痛苦。感覺就像剝離自身的血肉一般!不過看到那些被逼出來的毒氣時,他便忍住了,畢竟還是性命最要緊。
如此,任逍遙利用這種辦法,手掌在雪星背后貼了小半個時辰。終于,雪星背部的皮膚顏色恢復到了正常狀態,毒素完全被排出。
“陛下,你躺下吧,伸出一條手臂來。”
雪星大帝十分配合,伸出一條手臂。任逍遙抓住這條手臂,在手腕處劃開一個小口。
與背部相同的過程,任逍遙開始抽離雪星手臂上的毒素。
不多時,一條手臂就變得光潔白凈,毒素被抽離干凈。
看到這一幕,雪星臉上流露出喜色:“好,太好了!來,換這條手臂!”
說著,他主動伸出了自己另一條手臂,讓任逍遙解毒。任逍遙自然也不偷懶,很快就將這條手臂上的毒素也抽離干凈。
可這時,任逍遙卻皺起了眉頭。因為他看到另外一條手臂上,竟然又蒙上了一層灰色,與自己解毒之前一樣!
“怎么回事,這條手臂上的毒性,似乎又恢復了?”任逍遙疑惑道。
雪星低頭看去,也發現了這一幕,不禁臉色一沉。
任逍遙讓雪星再次坐起來,看向雪星背部,發現雪星背上也恢復了灰蒙蒙的顏色,毒素完全恢復如初。自己先前費那么大力氣為雪星排毒,全都做了無用功。
得知了這一點,雪星的臉色更陰沉了,他有些頹喪地嘆息一聲:“唉,天亡我也……”
這時,一聲通傳聲從門外傳來:“杜千帆元帥之子,杜逼生求見。”
“讓他進來吧。”
毒素復發,雪星此刻心情很不好,不過聽到是杜千帆的兒子來了,還是讓他進來。
阿生走了進來,步態悠閑無比,臉上帶著輕松淡然的微笑,顯得很不合時宜。他一進來,就用他獨具特色的公鴨嗓道:“讓我來看看吧。”
“嗯?你也懂解毒之術?”雪星皺著眉問道。
對于杜千帆這個三兒子,雪星曾多次聽杜千帆說過,卻沒有一句好話——在杜千帆的三個兒子中,老大老二都玉樹臨風,而且實力高強,如今皆是軍中的好手。可唯獨老三杜逼生,不但長相丑到奇葩的程度,而且行為乖張,平日里除了逢賭必贏之外,幾乎沒有其它的長處。
可事實上,阿生還是有一個很突出的特長的,那便是他對醫術很有研究,而且很有天賦!只是他這一點長處,很少有人知道而已。
“呵呵,略懂。”阿生露出猥瑣的笑容,回答道。
“那你就來看看吧。”雪星大帝也沒抱什么希望,隨口說了一聲。
阿生來到床邊,先是看了看雪星的膚色、把了把脈,而后又翻了翻雪星的眼皮,看他的瞳孔。看起來,阿生的表現有模有樣。
接著,阿生思量片刻,道:“陛下中的毒,是一種很復雜的混毒,而且此混毒中的各種毒物互為補充,毫無破綻,除了以毒攻毒外,恐怕無藥可解。”
簡單的診治之后,他立刻就下了判斷。
“混毒?”
任逍遙和雪星都眼前一亮,從阿生的表現來看,他還真是個毒方面的好手。
“沒錯,混毒。”阿生回答,隨即他盯著雪星手腕上的傷口,露出十分疑惑的神色,看向任逍遙:“任兄,難道你可以通過接觸血液來為陛下趨毒?”
聽到這句,任逍遙不禁更驚訝了,阿生竟然連這個也看得出來!
他點頭道:“是的。”
阿生神色一喜,拍著手道:“那就好辦了!你我聯手,不出五日,便可將陛下的毒完全化解!”
說著,阿生立刻動作起來。他當即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一個布包,布包打開,里面是許多長短不一的金針。
他取出好幾根長十厘米左右的金針,道:“陛下,我用金針控住你身體的幾個穴道,便可以限制毒素的流動。然后讓任兄幫你排毒,逐步排盡每一處毒素,皮膚肌理內的毒性便可以完全化除。至于臟腑內的毒素……”阿生猶豫了一下,看了任逍遙一眼,接著道:“至于臟腑內的毒素,我想由我與任兄合力開出一副藥方,應該就能解決。”
“此話當真?”
雪星聽了,臉上又露出希冀與喜色。
“當然,我現在就為您封穴道,任兄,你也準備好吧。”
說罷,阿生雙手連動,各捻著數根金針,十分熟練地刺入了雪星的幾處竅穴。
任逍遙也開始動作,在雪星身體各處劃開傷口,化去其中毒素。
數個時辰過去了。
任逍遙逐一化去了雪星軀干、四肢上的毒素。有金針的控制,毒素果然沒有重新蔓延,此刻看去,雪星全身的皮膚都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再也沒有灰蒙蒙的中毒之色了。
看到這一幕,雪星心中大喜,笑道:“兩位愛卿,真是多虧了你們!你們救了朕一命,如此大功,朕定會牢記在心!”
阿生說道:“陛下不用急著言謝,我們這才剛剛化去了您肌理的毒素而已,至于內府的毒素,還遠未除去。”
“哦,對對對。”雪星連忙說道,“你剛剛說要開藥方來著,你們要開什么藥方?來人,筆墨伺候!”
侍衛立刻送來了筆墨,阿生接過筆,快速在紙上寫下了一張藥方。
隨即,他附耳在任逍遙的耳邊,道:“任兄,若我沒有猜錯,你應該是服用過某種很厲害的靈品,所以體內含有能夠解毒的東西吧?”
任逍遙一驚,點了點頭。
“嘿嘿,既然如此,那這副藥方也就能用了,只是需要以你的鮮血為藥引!每天取你小半碗血,摻入煮藥的藥湯中,便可解陛下的毒。”
任逍遙恍然,同時心中暗自贊嘆:
阿生在醫術方面的造詣還真是不簡單,竟能看出自己服用過解毒的靈品!
不過阿生到底是自己的兄弟,所以他并未將自己的秘密抖露出來,而是假借開藥方,巧妙的瞞過了雪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