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王之威的籠罩下,一絲絲黑色的光線,不斷從傲風的雙眼中散發出來。這個過程中,傲風顯然極為痛苦,不斷嘶吼、掙扎,甚至于自殘!
不過任逍遙聽了傲風先前的安排,無論發生什么情況,都絕不停止圣王之威的籠罩。
直到過了接近一炷香的時間,從傲風雙眼中涌出來的黑色光線凝聚在一起,已經成了一大團濃重的黑霧。黑霧氤氳不散,繚繞在傲風的頭頂上方三尺處,其中蘊含著恐怖的力量。
這些黑色的光霧,其中包含了精純的星力和靈魂力量。但黑色的星力和靈魂力量,卻已經超出了任逍遙的認知范圍:無論是人類星者還是星獸,都沒有任何一個境界的星力是黑色,而靈魂力量無論強弱,應該都是明黃色的才對。
“這黑色的能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逍遙無法明白,唯有等傲風恢復過來之后再問清楚了。
“呃啊……”
傲風使勁兒抱著自己的腦袋,仰天長嘯一聲,任逍遙可以清晰的透過傲風張開的嘴巴,看到他那已經撕破了的喉嚨——這是何等的痛苦,竟讓他連喉嚨都喊破了!
“停下,快停下!”
傲風的聲音傳來,滿是迫切。
任逍遙聽了,卻沒有立刻停止圣王之威,因為傲風先前說過,無論出現任何情況都不能停止。如今傲風親自喊停,這是“任何情況”中的一種,還是傲風已經恢復了,真的要停下呢?
稍稍猶豫了片刻,任逍遙又將圣王之威維持了一會兒,當傲風再次大喊停下時,才收回了圣王之威。
金色的光芒漸漸淡去,傲風的雙眼中,也不再涌出黑色光線了。
“呼……呼……”
傲風劇烈的喘息著,神情萎頓,從先前的痛苦折磨中漸漸恢復。任逍遙緊張而關切的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終于傲風抬起了頭,先是向任逍遙輕輕點了點頭:“年輕人,謝謝你了。將圣王之威維持那么久,不容易吧。”
任逍遙微微一笑:“倒是沒什么不容易,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再維持一會兒。”
“唉……”
傲風卻是長聲一嘆。
聽到傲風的嘆息,任逍遙不禁皺起了眉毛:“怎么了前輩,有什么不妥之處嗎?”
“嗯。剛剛我喊讓你停下,并非是發自我本心的聲音,而是……而是他的意思。”傲風說話間,有一絲遲疑,最終還是將話說完了。
任逍遙卻聽得糊里糊涂:“他的意思?他是誰?”
“他……其實是另一個我。是我的另一半靈魂,同樣存在于我的體內。之前我讓你用圣王之威鎮壓的,正是‘他’的靈魂,如果你能將圣王之威多維持一炷香的話,便可以將他的靈魂徹底粉碎,讓我的思維完全恢復清明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身體里有兩個靈魂?!”
“沒錯。”傲風點點頭,“不過我也該知足了,經過你這一番鎮壓,他已經受到了重創,短時間內怕是無法與我爭鋒了。雖然我要分出一部分實力繼續壓迫他,卻已經不會再失去理智。”
任逍遙陷入了沉默,心中迅速思索著傲風前前后后的話,以及與之有關的一切事情。漸漸地,他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測。傲風之前精神異常,時而瘋瘋癲癲,時而渾渾噩噩,而且記憶有嚴重的缺損,如今便都可以解釋了——是因為他體內有兩個靈魂作祟!
從傲風的話中,任逍遙大致猜到,傲風體內的兩個靈魂絕對是敵對的,彼此都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來對付對方。估計這也是造成傲風實力起伏不定的原因,時而是王者境,時而又是尊者境。
“傲風前輩,你體內為何會有兩個靈魂?還有你說的那個‘他’,到底是個怎么樣的存在?”
“關于我的兩個靈魂,說來話長,要從數百年前說起……”
僅僅是一句開頭,就令任逍遙倒吸一口涼氣——數百年前,也就是說傲風至少是數百年前就存在的人物了!這種活了如此久遠的家伙,堪稱是不死的老怪了。
傲風繼續說道:“數百年前,我乃是圣極星十八家族中傲家之人,而且是當時傲家的第一天才,也是整個圣極星的第一天才。不過雖然我是第一,但當時排在第二的東方家族天才——東方朔,與我僅僅是一線之差,幾乎不分高下。那個時候,我們傲家與東方家族共同掌握著一個秘密,那便是轉圣泉的存在。”
“當初,我們都將轉圣泉當做是一處神秘而神奇的地方,認為只要進入轉圣泉,那便有機會成為一代強者,改變自身的天賦,改變自己以及家族的命運!當時我們傲家乃是一家獨大,稱霸圣極星,而東方家族對此很不甘心,便讓東方朔以及數名東方家族的青年才俊,集體進入了轉圣泉歷練。”
“我們傲家得知此事后,便擔心東方家族的這數名青年出了轉圣泉后,會擁有強絕的實力,從而壓制我傲家。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家族便也打算派出年輕人,去轉圣泉中歷練!當時我心高氣傲,不甘為人后,自然便參與了這次歷練。”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一次的轉圣泉之歷練,卻改變了我的一生,令我陷入了無盡的痛苦與磨難……”
說到這里,傲風悵然仰首,似是在追憶當初的輝煌,以及數百年來的辛酸。
任逍遙也不禁想到,傲風在數百年前就進了轉圣泉,卻直到不久之前才從圣門中逃出,可見是被困了足足數百年之久!而且他神志不清瘋瘋癲癲,連記憶都殘缺不全,可想而知在轉圣泉中的生活并不如意。
而且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任逍遙卻很清楚一點——一旦進了轉圣泉,就會被其中的特殊能量所改造,血脈發生變化!這種變化,會讓任何進入轉圣泉的人,變為“守圣一族”,變成圣王傳承者的奴仆!
這一點,乃是當初至尊星圣布下的,為的是保護圣王傳承者,怕是任何進入轉圣泉的人都無法避免的。
可任逍遙又轉念想到,傲風在不久之前,還曾進入過傲家領地,而且是自己進入、又自己出來的!由此可見,傲風體內的血脈并未改變,依舊是傲家血脈!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保證了自身血脈未變。
“傲風前輩,您進了轉圣泉后,都發生了什么?”任逍遙追問道。
傲風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轉圣泉……我本以為那里是能夠讓我發生蛻變的天堂之地,哪怕為此經受考驗、遭遇危險,我也不在乎。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所謂的轉圣泉,根本就是個陰謀!進入轉圣泉,就意味著被同化,成為和那群圣族的家伙們一樣的傀儡!”
“傀儡?”
任逍遙略感不解。守圣一族的人,最多只能算是自己的奴仆,怎么被傲風一說,就成了傀儡呢?
“沒錯,就是傀儡!那些家伙根本算不得人,只能算是被人操縱、被人造就的玩偶而已!”傲風冷冷哼了一聲,對守圣一族顯然十分不屑。“沒錯,那些人的確擁有著絕佳的血脈,天賦異稟十分適合修煉星力。可那又能怎樣呢?他們始終無法逃脫宿命中的短板,不但有著固有的瓶頸,而且天生便對圣王傳承者充滿了畏懼之心,根本無力翻身!”
任逍遙聽著,心中升騰起一絲激動。聽傲風的意思,似乎守圣一族有什么固有的短板,是被自己克制的,只是自己現在還不知道!
一旦知道了守圣一族的這個短板,日后對付他們可就簡單多了。
傲風看出了任逍遙的期待,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呵呵,年輕人,你是新一代的圣王傳承者,想必圣族的那些家伙們,沒少找你的麻煩吧?不過你不用擔心,等到你再成長一些,他們就會匍匐在你的腳下,不敢對你有任何不敬了。因為他們命中注定,只是你的奴仆,將會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們的短板,一共有兩個。”
“其一,任何一個圣族之人,終生無法突破尊者境九層巔峰,王者圣者,是他們無法企及的天塹!”
“其二,你的圣王之威,是對圣族之人的最佳克制。在你達到尊者境、開啟后天領域之前,圣王之威便能夠破滅任何一名圣族尊者境高手的后天領域;而在你達到尊者境之后,你的后天領域更是他們的克星——身處你的后天領域內,他們將會產生源自于靈魂的顫栗,無法興起絲毫反抗的念頭!”
“年輕人,在這個世上,也許圣族很猖狂,甚至于凌駕在十八家族之上。但只要你一個人,有朝一日達到尊者境以上,他們便全都成了螻蟻,只能唯你之命是從!現在,你該知道他們是有多么的恨你,又是多么的怕你了吧?”
“原來如此……”
任逍遙心中欣喜萬分,對于自己突破到尊者境,也多了許多的期待。
一旦自己達到尊者境,開啟了后天領域,那守圣一族的那些奴才們,便都要乖乖的跪伏在自己面前,如狗一般!
“哈哈,我就說嘛,像至尊星圣這般無上的存在,怎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讓身為奴才的守圣一族以下犯上?原來他老人家早有多番設計,對守圣一族的奴才們又這么多種壓制!”任逍遙心中釋然,先前對于至尊星圣的一絲怨念,也隨之消失無蹤了。
身為圣王傳承者,如果連尊者境都無法達到,反而受制于自己的奴才家族的話,那也實在是夠恥辱的。所以至尊星圣的這般設計,也算合情合理,充其量算是給自己的傳承者多加了一些考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