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我看到營長和張副營長了,還來了不少大領導!”鄭智機靈地站在門口給孫東海通風報信。說完后,又趕緊退回了他原來的崗位。
孫東海朝楊衛平高大的背影看了一眼,隨即轉身出了大門,身形筆挺地站在門口,準備迎接營部領導和不知名的大領導。
隨著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樓梯拐道轉出一名身穿藍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赫然是提前回國的唐為民。
緊跟著在唐為民身后的,是同樣一身深藍色中山裝打扮的錢老。
然后是兩名年近六十多歲,身穿四個兜軍裝,但卻都穿了雙黑布千針底布鞋,身板顯相當硬朗的老軍干。
唐為民急匆匆地搶進房門,看到剛剛轉過身來的楊衛平,臉上的焦慮神情頓時一掃而光,宏聲笑道:“衛平,沒想到真的是你!”
錢老這時候也進來了,看到楊衛平,不由滿眼關懷之情的笑罵道:“好你個臭小子,竟然不聲不響地回來了!也不知道提前打聲招乎!”
“錢伯伯,唐哥,你們好,我回來了!”楊衛平上前先是跟錢老打過招呼,然后跟唐為民握了握手。
唐為民隨后給了他一個擁抱,在他背上重重拍著,“歡迎回國,歡迎回家!”
楊衛平輕輕在唐為民背上拍了下,感激地說道:“謝謝,唐哥。”
這時,兩名老年軍干也泰然而入,其中那位個頭足有一米八五,體格魁偉高大的老軍干,炯炯有神的眼里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激動神彩。
楊衛平看到這位老將軍,頓時兩眼一熱,興奮地喊了聲:“周伯伯!”
這位老將軍,赫然是周援朝的父親周長征,原總參謀部副總長,55年曾授予中將軍銜。
“哈哈哈!好小子,沒想到當年那個只會流濞滴的小毛孩子,居然在國外闖出這么大的名堂來了!”周長征有力地擁抱著楊衛平,大手在他背上有力地拍打著,“干的漂亮!不愧是老楊家的種!”
“長征同志,你老小子別光顧著高興啊,也給我介紹介紹。”隨周長征一起進來的那位個頭稍顯矮小的老將軍,笑呵呵地打趣道。
“您好!徐部長,昨晚的宴會上,我聽了您的歡迎致辭。”楊衛平和周長征分開后,很有禮貌地給這位華夏現任國防部長,曾經的十大元帥之一的徐前進,深深地鞠了一躬。
“別叫部長,如果你覺得我這個老頭子還算有點面子,那就也喊一聲‘爺爺’!當年我可是跟你爺爺一起打過小鬼子呢!”徐前進和藹可親地伸手在楊衛平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笑道:“我還真沒有想到昨晚的宴會上,居然還藏了你這位大科學家在里面。”
“徐爺爺,那小子可就高攀了。”楊衛平立馬改口,心里直樂呵。
“呵呵,衛平啊,讓你管我叫爺爺,高攀的可是我呢!”徐前進微笑著說道:“你這次可是真幫了我們大忙了。”
說著,徐前進有意無意地朝楊衛平身后的卡列妮婭看了一眼。
楊衛平托唐為民請總參幫忙,調查卡列妮婭的家世。總參情報部門迅速展開了行動,很快就查清了這只美麗的KGB燕子的家庭背景,與楊衛平報來的資料完全吻合。
徐前進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楊衛平為什么要帶這么一位危險份子秘密回國。不過,從楊衛平安全順利的抵達京城來看,這名蘇聯的女特工似乎并沒有向她的上級部門透露楊衛平的行蹤。
莫非楊衛平和這個蘇聯女特工之間有著什么秘密協議?否則的話,楊衛平也不可能拜托國內的情報部門來查她的身世。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以徐前進的老練老到,當然不可能當成一名蘇聯女特工的面,把話說得太明白了。
楊衛平當然也是個人精,徐前進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
“徐爺爺,我是華夏人,不為祖國作方獻,難道還幫別的國家嗎?”楊衛平眼含深意地望著徐前進,眼珠子有意斜瞟了下。
徐前進會心地點微笑著點了點頭。
“衛平,你是不是打算在家里住段時間?”唐為民看著滿屋子都站著沒地方坐的眾人,正色問道。
“嗯,我想陪陪我父母。”楊衛平點頭答道,隨即像是想到什么,趕緊說道:“唐哥,徐爺爺,周伯伯,錢伯伯,我是真沒想到你們會過來,不然也不至于現在不僅連口熱茶喝不上,就連坐的地方也沒有。”
“那就大伙一塊動手,先幫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唐為民笑呵呵地說道。
“也行,人多力量大。”楊衛平點頭笑道。
沒等他落音,卡列妮婭動作麻俐地沙發上的白布拿起,然后將餐桌和椅子上的白布也揭了下來,團在手里。周長征和徐前進的警衛員,也在各自領導的授意下,幫著卡列妮婭一塊收拾起來了。
楊衛平招呼錢老、徐前進、周長征、唐為民在沙發落座,看到站在門口的兩名中年軍官,其中一位正是當年的警衛排排長張大山。
“別在門口站著啊!張排長,不對,應該稱張營長了。”楊衛平走過去將張大山和另一位中年軍官請進客廳,熱情地說道:“張營長,你可能認不出我了,但我可記得你。”
“是副營長,副營長。”張大山訕笑著說道:“都說女大十八變,我看男孩也一樣。如果不是在這間屋里,走大街上,我是絕對不敢認您。
楊首長,這是我們郭營長,郭大慶。”
“首長好!”一看就是東北漢子的郭大慶,畢恭畢敬地向楊衛平敬了個軍禮。
張大山見狀,趕緊也立正敬禮。
“別別別,千萬別叫我首長,我可當不起。”楊衛平連連搖手示意。
“如果你當不起,這間屋子里就沒有人當得起。”徐前進微笑著接過楊衛平的話說道:“衛平啊,你幫國家和軍隊所做的一切,我們這幫老家伙可都記在心里。
這話從徐帥嘴里說出來,張大山和郭大慶聽得心里“呯呯呯”直打鼓。
孫東海和鄭智這會兒剛從樓下跑上來,手里拎著熱水瓶和茶葉罐,在門外聽到了徐帥的話,二人不由都在心里暗自慶幸,好家伙!這位爺果然是來頭通天啊!
“營長,營長。”孫東海舉起手里的熱水瓶,在門口輕聲喊了兩聲。
“呵呵,孫排長,你這兩壺開水可是及時雨,多謝多謝!”楊衛平大步走過去,從孫東海手里接過兩只沉甸甸的八磅鋁皮熱水瓶。
“衛平,還是我來吧,你陪徐部長、周司令、錢老他們好好聊聊。”唐為民起身走過來接過楊衛平手里的開水瓶。
“唐哥,哪能麻煩你啊!”楊衛平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今天我這實在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衛平啊,來,過來坐。”徐前進在他身側的空位在輕輕拍了拍,笑道:“我對你在國外干的那些事,可是很有興趣,來,跟我好好說說。”
楊衛平眼顯歉然之色地跟唐為民稱了聲謝,依言來到徐前進身側坐下來
“我說衛平啊,你這個家,可沒法跟你在內羅畢的那座大莊園比哦,也真是為難你了。”錢老環顧著這間幾乎沒有什么裝飾的兩居室,嘆然說道:“咱們的國家,還太窮了。”
“外面的金窩銀窩,也比不了自己家里的草窩。”楊衛平望著對面墻壁上父母的遺像,喃喃說道。
“說的好,這話中聽!”徐前進拍著大腿宏聲說道:“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做人,就不能忘本!國內再窮,也是你的根!人沒了根,就得跟浮萍一樣時時都在飄著,錢再多,日子過得再舒服,這心里也不踏實!”
“是的,徐爺爺,您老這話,可是真說進我心窩子里去了。”楊衛平點頭說道:“不管是在香港,還是在瑞士、肯尼亞、索瑪利亞、聯邦德國,我就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塊沒有根的浮萍,東飄西蕩,夜深人靜的時候上,躺在床上,這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衛平啊,我可是聽錢老說起過,你那座楊氏大莊園,占地一百多畝,光游泳池就有三個總統套房都有十多間。”周長征不怒而威地望著楊衛平,肅然說道:
“現在聽到你說出這番話,證明你還沒有被西方資本主父社會奢華腐朽的生活腐蝕得忘了本!我自從知道你的情況后,天天都在替你擔著心,生怕你年紀小思想不成熟,一步走錯,步步皆錯。”
“周伯伯,讓您操心了。”楊衛平感動地歉然說道:“在國外的時候,我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我是炎黃子孫我體內流著的是楊家的忠誠血脈!
我從不敢忘自己我是一名華夏人,更不敢忘記身為一名華夏人,所應該承擔的民族大義,國家責任。”
“嗯嗯,伯伯看到了,你沒有讓我失望,非常好!”周長征老眼中滿是贊許之色地點頭說道:“你的爺爺,犧牲在抗日戰場,你的奶奶,犧牲在敵后情報戰線,你的父母,為新華夏的國防事業鞠躬盡瘁。
你們楊家,一門四忠烈!忠于黨!忠于國家!忠于人民!我希望你能永遠記住,不能你身在何方,在干什么,別忘了,你姓楊!你是楊權和黃蘭的孫子!是楊振華和柳青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