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百年的時光于她連葭葭而言不過似是混沌入睡,一瞬間而已,但其中發生的事情卻遠遠不是所謂的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于她而言,只知道入關之時,時逢亂世,昆侖門派用他們自己的方法保護著她的周全,再睜眼時,神州大地早已過了百年的平和歲月,那百年之間幾乎相安無事,她身邊重要的人皆在這百年之間也是難得的清閑,天下游歷,但是誰也不知道那百年間,曾經有九位修士被囚禁在平洲城之下,無人知曉。壹秒記住千千小說,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時光之于修士來講很難說清楚是重要亦或者不重要,百年的時光,那九位被囚禁的修士有很多都坐化了,少見的幾個譬如蕭璃雪得以進階,或許這百年,看蕭璃雪的樣子,憔悴是自然的,但那囚禁之人并未對他們施以太過暴力恐怖的手段,否則,蕭璃雪也不會成功進階,有人說百年不過是一場閉關罷了,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閉關與被強迫的閉關終究是不同的。這一刻葭葭說不清楚自己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么。她自詡她連葭葭從來都只是一個小人物,沒有那等為天下蒼生考量的宏大胸襟,自是也沒有那般慈悲的心腸,去愁每個人所愁。在俗世的規則中沉浮,這一向就是她的道,不是什么英雄也不是什么惡人。但這一刻,不知為何,她有些觸動,反觀被囚禁的蕭璃雪或許百年之間隱忍了許久,當年不切實際的夢幻早已消失不見,隱忍已經成為了她的保護色。她逃了出來,有懼怕,有慶幸,卻并未想過要去如何為自己辯駁這失去的一百年多年的時間。手機用戶請瀏覽m.xqqxs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囚禁、面壁這些詞都是有著不好的意思的,多半不是自己所愿,犯下錯事,所需承擔的后果,這些與閉關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葭葭看著如今的蕭璃雪,不知為何,輕嘆了一聲:“罷了,此事還是要求個明白的。”
若是,若是簡簡單單的被囚禁,那便是天下修士共同要尋出的真相,將那些囚禁了這些修士百年時光,讓他們失去機遇、失去歷練、失去自由的修士尋出來。但若是有人知情的話,葭葭不敢想象。
蕭璃雪的臉上一片茫然,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甚至或許當時她突然開口,也是為她言語所激,那一瞬間有所觸動罷了。
將蕭璃雪領到妙無花等人面前,妙無花并未見過她,但也因著她懷里的鳳凰,多看了兩眼,表示知道了,倒是師尊,似乎經由葭葭提醒想起了什么一般,皺眉,目光在她與蕭璃雪之間轉了轉,卻并未在人前開口。
雖然秦雅并未說話,但這點默契葭葭還是有的,不動聲色的屈了屈腿,站了起來,徑自走回秦雅的住處門口。
蕭璃雪的事雖說讓人震驚,但是一來時間已過百年,未必搜尋的到當時的蹤跡,二來蕭璃雪懷中的鳳凰需要好生養著,不能再折騰了,這般想罷,妙無花便同意尋了個人一路護送蕭璃雪回昆侖了。
葭葭并未等多久,便等到了后她一步出來的秦雅。
“屋里說話。”秦雅看了她一眼,走形屋內。
葭葭跟著走進其中,坐了下來,喚了一聲“師尊”。
“這個女修,我似是有些印象。”秦雅道,“記得她似乎曾經與你有過相識。”
“也便僅僅算是相識吧!”葭葭不自覺的嘆了一聲,而后抬起頭里,看向秦雅,“師尊,你是不是也有所猜測?”
“我記得蜀山江明玉有獨女,看形容倒與她說的有幾分相似,而且,當年此女確實失蹤過,后來是蜀山自己尋到了她,只說受了輕傷。”秦雅說著壓了壓額頭,似乎在努力回想,“當時此女失蹤之時,江明玉甚是惱怒,險些與楊顯文等人大打出手。不過人人皆知江明玉只有一女,愛女真切,這等表現也實屬尋常。”
“這般一說似乎更符合了。”葭葭皺眉道。
秦雅看了她一眼:“后來尋到了也是蜀山自己的事,葭葭,你要明白,我昆侖雖說算得上消息靈通,但要將蜀山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那是不可能的,此間的事情,便連我也不甚清楚。今日,若非那個女修的出現,我等也不會注意到此事。”
“弟子明白。”葭葭嘆道,“師尊,若是,若是蜀山的江真人他們一早便知有人囚禁了這些修士在此地,但卻只做未見的話,那該當如何?”
秦雅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緩緩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當年是何等原因,江明玉等人救走了他的獨女,卻并未伸手相救他人,你覺得很是過分,是不是?”
葭葭點頭:“他明知有人與江微雨一樣被困在此處,卻只救走了自己的獨女,對其他人視若未見,這未免,未免有些……”葭葭激動的想著自己的措辭,“叫人不齒。或許說不定這其中有什么約定,放了江微雨,將其他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怎可這樣?”
“葭葭,你說的極有道理。”不知何時,秦雅手邊沏了杯茶,遞到她面前,“你入我門下多久了?”
秦雅這一句問的突然,葭葭愣神之后,想了想,便道:“近兩百年了,我拜師尊為師之時,還不到二十歲。”
“是啊,二八年華。”秦雅準確的說出了她的年歲,“我長你倆百余歲。彼時我想,這么大的小姑娘,便是天賦再好,為人處世之上恐怕總會有所不及。修士修士,先學會修人,再學會修心。不過讓我意外的是,你做的很好,幾乎不需要我的教導。”
這夸贊已是極好了,便是自忖自己兩百歲高齡,不會動不動臉紅的葭葭,除了心中的得意之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我并未教過你修人之說,但今日,便再與你說上一說吧!”
這般一說,葭葭一驚,卻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抬起頭來,看向秦雅。
秦雅搖了搖頭,雖是男子,容色卻十分的纖細漂亮,所以有面若好女之說,只是這張臉雖面若好女,卻絲毫不女氣,眉頭微鎖,似在衡量著措詞:“這世上很多時候都沒有完全的對與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