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星元停住了腳步,正色看了過來:“準確的說是靈弒城主背后的人對他二人下了手,蘭竹二老是半只腳踏入出塵期的修為,他二人要走,整個靈弒城都攔不住他們。”
里頭的秦雅、顧朗與莫問已然聞言走了出來,面上是掩飾不住的驚異之色。
“兩個半步出塵期的修士,再者又是九品的煉器大宗師,便是真正的出塵期的修士,想要抓住他二人也絕非易事。”莫問看向秦雅,“首座怎么看?”
秦雅思忖道:“據我所知,蘭竹二老極少與人結怨,除卻正道的三位出塵期真人,魔道亦有兩位到了出塵期,但這五位并無一人與蘭竹二老有過過節,況且還要面對兩人合力。依我看此事與那五位很可能無關。別忘了域外他自在天魔是怎么死的。”
“難不成是那位少辛?”諸星元低頭思忖了片刻,才回想起來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了眾人,“方才接到的消息,那兩位真人以身殉劍,如今那把仕魔劍的名頭,天下一時無兩。”
這話一出,眾人神色便不由一肅:兩位九品煉器大宗師手上沾染了不盡的天材地寶,可以這么說,盡管這二位并非劍修,但是說到殉劍,這二位的份量絕對抵得上千萬劍修。
思及數月前在靈弒城的那一幕,諸星元越想便越是有幾分不敢置信:“難不成那靈弒城主原本的目的便不是我們幾人,而是那二位真人!”
秦雅點了點頭:“雖是不愿承認,卻極有可能。”
“那位少辛到底想做什么?難不成還想再做一回十幾萬年前的事不成?”對于十萬年前的事,眾人所知皆極為稀少,即便是曾經立于昆侖中心的人物,因著當時留下記載的語焉不詳,所知也不過皮毛而已。
他們所接觸到的關于少辛的記載便是當世梟雄,意圖借助域外他自在天魔之力與天下群修對抗,可以說,所謂梟雄二字,少辛本人便做出了最好的詮釋。十幾萬年前,修真界靈氣逼人,單單昆侖便有昆侖七秀七位出塵期的高手,便是那樣群雄奮起的年代,對于少辛也沒有辦法誅滅,最后不過將他囚禁在九龍禁地。于少辛那樣的人來說,被域外他自在天魔占據神魂自是非他所愿,是以便有了分裂元神以求生,將域外他自在天魔困在自己的一半體內,另一半得以新生。這大抵便是當年的事情,而少辛當時會幫忙出手剿滅域外他自在天魔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可以說域外他自在天魔與他的手下那位“主上”的存在也是之余少辛的一種平衡。只是這些年域外他自在天魔作亂神州,人修不得已與之對戰,少辛也因此借機出手。
當年求助于少辛委實是不得已之舉,如今看來不亞于飲鴆止渴,少辛遲早有一日會跳出來,這仕魔劍極有可能便是他的第一個動作。
“沒有那天魔,還有誰是少辛的對手?”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還是諸星元摸了摸鼻子,嘆道:“沒準妙真人進階出塵后期便有這個可能。”
昆侖關于少辛的記載,最后一句話是:陰差陽錯,左少辛此人因此永遠失去問鼎大道、飛升仙界的機會。
若這靈弒城主的背后真是少辛,那么,蕭白夜等人想必不日也會出現了。與少辛為敵,當真是葭葭最不愿看到的局面,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果真如此,他們贏得可能性微乎其微。百年的和平過后,恐怕是紛爭再起。
少辛此人,智多近妖,近乎于魔。
一道傳訊符自外頭飄了進了,看著上頭的封印,分明已是一張七品傳訊符。也不知到底是何事,昆侖竟傳了一張七品傳訊符過來。
諸星元看了眼眾人,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了那傳訊符,傳訊符無風自燃,梅七鶴的聲音自里頭傳來,“仕魔劍已成,天下群修皆出,靈弒城主昨日亡故,仕魔劍不知所蹤。一張曾參與仕魔劍出世大會的名單已經傳遍了神州、外荒與東海十七島,你們五個人都在名單里頭。妙師祖著你五人速速回昆侖,這是命令。”
事已至此,自沒什么好說的了,梅七鶴這一舉動也是一種變相的保護。
只是這一切委實太過詭異又順理成章,由不得幾人想象全開,諸星元更是嘆道:“我自詡有幾分才智,若是自我們踏入靈弒城開始便落入了圈套,那我當真只能說此人果真是個不世出的奇才。”
“其實便是沒這個命令,我們也應當趕回昆侖的。”沉默了半日,秦雅忽地開口道,“莫忘了,我們要將浮屠塔交與門派。”
“那鮫人怎么辦?還帶著么?”諸星元蹙了蹙眉,彼時他們并未放走那鮫人,只捏了個法訣,將鮫人變小,而后諸星元將那鮫人藏在袖子里罷了。
得了“你看著辦吧”的命令,諸星元轉了轉眼珠,卻當真沒有放出那鮫人:“暗算我等,這筆賬還是要跟鮫人一族算上一算的。左右不過袖子里占塊地方,便帶著吧!”
似乎是聽到了諸星元的聲音,那鮫人在他袖子里頓時鬧騰了起來,看著那蹦個不停的袖子,諸星元伸手便捏了個法訣,不多久便自其中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鼾聲。
“不老實?哼!”諸星元拿捏罷那鮫人,這才復又看向眾人,一副嚴肅之色。
眾人說罷便啟程了,不過才行了一個時辰,幾人很快便領教到了“天下群修皆出”的意思。
“一個藏神期,四個出竅期。”諸星元不過粗粗掃了一眼,便發現來人當真來者不善。
如葭葭等人這般結伴出行,幾乎可以說是神州任我行了,眼前的攔路人可謂實力與他們相當,瞧著便是不能善了了。
只是雖說如此,這等攔路的事能少一樁總是好的。是以諸星元上前一步,勾了勾唇角:“你們若是為仕魔劍而來的話,與我等無關。”
攔路的五人是魔修,領頭的藏神魔修也不多說,只反手取出一張紙呈在了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