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威脅我?”劉正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張巧手并沒有錯過那一絲嘲諷,卻似是毫不在意:“我也不愿與你為敵的,這是主子的破天令,你若不按計劃行事,我便能取你性命。所以我們還是加緊尾巴做人比較好。”
“哼,加緊尾巴做人會殺掉這個酒囊飯袋?”劉正撇了撇嘴,似有所指的瞥向龍床上那具逐漸降溫的尸體,“會摻和進蜀山、昆侖的賭約?”劉正垂在兩側的雙手握的更緊了,那一日的的賭約他是親眼所見,還有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敗,居然被人耍的團團轉。
“管他那么多作甚?主子的吩咐,我們聽命便是。”張巧手嘖嘖嘆了兩聲,耳尖微動:“算算時間,蜀山的那群人也快發現了。既然這里沒有,咱們便去另一邊尋找吧!”
說罷足下一點,天空中兩條身影剎那遠去。
“砰——”大門被人用力的撞開,乍見眼前這一慕,一眾修士便在心中暗嘆不好,卻仍是不死心的躍向躺在龍床之上那人,發現早已死絕了。
有修士臉色慘白:“怎么辦?真人不在,這如何是好?”
一旁方才風塵仆仆趕來的楊東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難不成咱們要輸了?”
“小師妹,待真人回來,你定要自覺上去領罪才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的四方臉型修士正一臉嚴肅的開口勸說,不是號稱“板磚”的墨無元又是哪個。
“好了,板磚臉。都這時候了,你還揪住小師妹不放。”溫儀氣的恨不得劈了他,指著墨無元大叫道,“莫以為被太一真人收了,我便拿你沒辦法。”
“一碼歸一碼!”墨無元毫不在意,臉上嚴肅之色又添了三分,“這是兩碼事,豈能混為一談?”
“你!”溫儀指著墨無元的鼻子,話未說完,便聽一道男聲響起,“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那人說話間,人已至跟前,雖說聲音仍如珠玉落地,卻總掩飾不了一絲疲憊之色,眼角的憔悴遲遲未能退去。
楊東媛見那人卻是眼前一亮,若不是礙著在場那么多人,定是要撲過去倒在他的懷里了:“步歸哥哥!”
鐘步歸臉上現出一分笑意,食指與中指捏起那龍床之上的帝王的頸項看了片刻,而后搖頭放下:“是魔修。若是一般人又豈能不驚動你等?”
“那也不一定啊!說不定是昆侖的人。”有昆侖的修士忍不住插嘴,一臉憤憤之色。
“不是昆侖的人,”鐘步歸卻立刻搖了搖頭,“顧朗做不出這等事。”言罷他眼中一黯:況且昨夜……,想到這里鐘步歸習慣性的低下了頭,是以蜀山眾人沒有一人看到他眼神的變化。
“真人,那怎么辦?難不成便這樣認輸?”蜀山修士聲音中滿是憤慨,“也端的太窩囊了。”
“不,不認輸。我自有辦法。”鐘步歸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鎖妖塔、獵天環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楊東媛只覺得鐘步歸此時的模樣更是令人傾心。不由的撇了撇嘴:我步歸哥哥豈是別人所能幻化出來的!想到這里,便上前一步,踮起腳尖,在鐘步歸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鐘步歸卻是雙眼一亮:“此事當真?”
那灼灼的桃花目看向楊東媛,令她忍不住心跳又加快了幾分,雙頰迅速染上了一層紅霞,忙不迭地從儲物袋中取出那錦盒遞給了鐘步歸。
鐘步歸接過只看了片刻,便塞回了楊東媛的手中,親昵的捏了捏她小巧可愛的鼻頭:“阿媛做的不錯。”
楊東媛更是紅霞滿面,艷若桃李。步歸此時卻撇過了臉,不再欣賞那滿目的紅霞,只沉聲道:“莫要刻意攔著消息,這晉朝皇帝暴斃之事遲早會傳到顧朗的耳中,倒不若順其自然。”
一眾修士雖是滿面不解,卻仍點頭稱是。
殷朝。麓山大本營。
晉朝皇帝突然暴斃之事早已傳的人盡皆知。
昆侖群修中以大大咧咧的鐘衛表情最為興奮,見葭葭眼光掃過來還特意挑了挑眉,用唇形對她說道:“太好了,我們能回去了。”
不止鐘衛,其余眾人皆是臉上隱隱帶有喜意。只是這喜意在看到顧朗波瀾不驚的表情時瞬間淡去了。
“再看看吧,鐘步歸未曾放棄,聽說這幾日在晉朝軍中游走甚是頻繁。”顧朗皺了皺眉,不住地感到一陣陣的頭疼,“也不知是誰放出的消息,那皇帝是死于魔修之手,咱們這邊這位生怕也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正緊趕慢趕的朝這邊過來!”
“要不要我們前去保護他?”倒是江山皺了皺眉,率先開口了,“若是遇見魔修,也好抵擋一二。”
顧朗想了想,隨即點頭:“江山,你帶兩個人前去看看吧!”
江山當下應了下來,帶上自自己的好基友鐘衛連同另一個修士轉身而出。
又下了幾道注意鐘步歸等人動向的命令,余下修士皆領命而出,很快便只余葭葭一人。
“來吧!與我說說楚南風那里怎么樣了?”顧朗揉了揉眉心,似是極為頭疼,口中喃喃道:“這輔佐使計謀之事本就不是我的強項,真真是比修煉還要累人。”
葭葭細眉緊了緊,猶豫半晌,終是開口了:“真人,恕弟子直言!他現下很是猶豫。我,我見識太淺,只覺楚公子的心性似乎不適合修仙。”
“善良、軟弱!你說的不錯。”葭葭有些驚訝,在那一瞬間,她似乎看到顧朗眼中閃過了一絲笑意,他接著說道,“只是他這等資質,若是應允,我自會稟報師門,不然想必眾人定要認為我覬覦他的資質了吧!”
葭葭心中的驚訝一瞬間無以復加:她著實想不到顧朗連這種話也不避諱于她。不過他說的確實是事實,俗話說“不叫人妒是庸才”,顧朗這等頂著“天才”光環的人,平素羨慕、崇拜的人有之,但嫉妒的人相比也不在少數吧!
“數十萬年都未曾出現的夜靈體突然出現了,師尊說過:‘規則制衡,太過逆天的事物是不允許出現在這個世上的。比如說夜靈體!’豈料這回他卻是說錯了呢!”葭葭只聽他輕笑了兩聲,“他若是下定決心要來我昆侖修仙了,你便跟去保護于他,他一日未做決定,你便暫且先放他一放。”
“是!弟子明白了。”葭葭應了一聲,再抬頭時,見他已默不作聲的開始擺陣,這一次連看也不看她,便徑自進入了陣中。
葭葭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顧朗這是在提醒她十五塊上品靈石的巨債嗎?此時,真是賣了她都還不起!思及此,葭葭立刻朝著那陣法的方向行了個道禮,也不管顧朗能否看到:“弟子告辭了。”
前腳剛逃也似的出了營帳,后腳自己的“大哥“虞度便跟了上來:”璇璣!你無事?”
葭葭剛出帳門,愣了一愣,后知后覺的搖了搖頭,虞度卻是一喜,伸出雙掌,抵住她的后背,將她推著向前走去,邊推邊道:“好極!璇珠似是心情不悅,你正好勸她一勸。唉,其實我本是不愿她來這里的,她又不似你,來這里添什么麻煩?若不是和平郡起了事,麓山又離得那么近,怕她舟車勞累,我才不會同意她來這里呢!你若是能勸她回去最好,不過我也知道不太可能,畢竟南泰在這兒呢!近幾二人似乎在鬧矛盾,你幫我勸她一勸,有什么事說開來不好么……”這位便宜大哥如此可怕的“話功”,葭葭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開頭幾句還好,到最后真真感覺似是有一只蒼蠅在耳邊不停的叫。
就在虞度說話間,葭葭被他一把推進了虞璇珠的營帳,末了還朝葭葭扮了個鬼臉,用口型對她說道:“交給你了。”
一瞬間氣氛變得尷尬了起來,葭葭本欲跟著虞度前后腳一塊兒離開,豈料,原本認為的會將她視為透明人的虞璇珠掀了掀眼皮:“你來啦,坐吧!若是現在就出去,大哥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偷看我二人呢!不管如何,在大哥面前總要做個樣子的。”
葭葭笑了笑,視線落到了案幾上的花瓶之上,里頭插著幾只鮮花,似是隨意而為,卻偏偏叫人看的十分舒服,整個營帳似是一瞬間變得女性化了起來。
虞璇珠看了眼葭葭,視線在落到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時,忍不住的皺眉:“你不能不穿白色么?人人皆知我喜好白色,我實是不喜看到一個頂著跟我相似容貌的女子穿著跟我相似的衣裳在我面前晃悠。”
穿白衣本來就是為了像你,葭葭暗道。本來既已認了虞度,穿不穿白衣無所謂。她也并不是虞璇珠那種“白色癖”,奈何虞璇珠這口氣實在是令人厭惡,若葭葭此時是個凡人,說不定忍不住氣就上前狠揍虞璇珠一頓了,奈何她對自己的定位是修仙者,自知自己輕輕一碰虞璇珠,說不定世上便沒有這個人了。想了想,覺得沒必要與她計較,終是按捺了下來,不去理會。
虞璇珠豈受過這樣的氣,皺了皺柳眉,剛要說話,便見帳簾微動,一人走了進來:劍眉星目,身姿朗朗,正是林南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