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這事做得不夠干凈啊!”瞧著那三人雖已隕落,可不約而同的自左耳飛出一點藍色熒光,這三點藍色熒光碰到一處頓時匯成一小團,慢悠悠的飛了出去,越飛越遠,一道男聲響起,聲音中有著極明顯的擠兌之意。
“那又如何?”接口的是“蕭璃雪”的聲音。
先前那個男子似是極為不悅:“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么?好的不學偏要學那等娘樣?”
“抱歉,一時沒回過神來!”再次響起的是一道低沉沙啞的男聲,他輕嘆了一聲,“學人說話久了,我偶爾便會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那個人一樣,怎么辦?”
“你的無聊閑事,我沒興趣知道!”最先開口的男子道,“到底是昆侖的內峰弟子,再不濟,即便被你一招直劈元神,終究還會有那么一點后手。雖然不過是學了大孚齊音功的入門式,可似乎也不是那么沒用,你方才那聲想必不久之后便會被昆侖千尺峰的明秀真人聽到了。怎的不做做干凈,干脆毀了它?”很明顯,男子的“它”指的便是那小團藍色熒光。
“我若真做干凈了,主上不定怎么修理我呢!”那聲音低沉的男子一點不以為意,任憑那團藍色熒光遠去,“畢竟在外頭歷練,幾乎每個時辰便有修士意外隕落,這有什么奇怪的?可若是知道了這兇手,又是個能拿捏得住的,那便有好戲瞧了!”
最先開口的男子輕笑了兩聲:“林月兒該是等急了,你還不快去?這三個蠢貨的分量還不夠重,怎么說,也要至少加上一個岳明秀與那人的女兒吧!”
“好!”聲音低沉的男子應了一聲,卻在片刻之后再度開口,聲音中隱隱有興奮之意,“我有了一個更好的辦法!你且聽聽這辦法是不是更好?”
“哦?”最先開口的男子微有些驚訝,隨即便是滿滿的興味,“你且說說看?”
“人死的久了,時間長了,也就忘了!與其這樣倒不如活著,日日見到,那便是一遍又一遍的提醒,這恨意只會多不會少!來一記狠得,雖說來的兇猛,可去的也快。倒不如給她下根刺,時時刻刻都提醒著她,那樣的效果想必比來一記狠得要好上許多,你說呢?”聲音低沉的男子越說越興奮,便連那呼吸聲都有了一些輕微的急促。
聽完這話,最先開口的男子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真沒想到,你居然想得出如此好的方法,我原先倒是小瞧你了。”
“呵呵,人都是會長進的,我也不例外!”聲音低沉的男子輕笑,又似是不解:“還有,便是嫁禍給了她那又如何,一刀死了,這仇也報了,這出戲又能唱多久?”
“死了?怎么可能?”最先開口的男子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你莫小瞧了她,她的命硬的很,死不了。而且絕對能挑起這場紛爭。至于理由么,我便先不告訴你,你做完該做的,只需撒手在后頭瞧熱鬧就可以。”
沉默半晌,那聲音低沉的男子道了一句:“好吧!”說話間便已來到那捂住胸口喘氣的林月兒身后。
“林月兒,你太過分了!你既如此,那我也不必客氣了!”蕭璃雪略帶氣憤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林月兒一個驚異,情急之下,腦子卻也比平時轉的快了好幾分,怒道:“你把我師兄師姐怎么樣了?”她邊說著邊回頭。
可還不待她看清身后人的長相,便猛地被人握住了肩膀,那靈力自身體被人強行抽出的可怕感覺,令林月兒驚恐的大叫起來:“救命!救命啊!求求你快放開我!”
“放開你?”“蕭璃雪”冷笑,“我被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和欺侮,求你莫要針對我的時候,你怎么不放開我?林月兒,你記著,有今日全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林月兒雖是從未對修煉之事上過心,可這種靈力被抽取之后渾身的無力感,在這一刻,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不能抽,再抽我便完了!
是以再也不顧往日的面子,低聲求饒:“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煩了!你不要太過分,往日我也只是戲弄你而已,你若是愿意,我也可以給你戲弄回來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哎——”“蕭璃雪”長嘆了一聲,道,“林大小姐還真是不諳世事,天真的可憐。今日你蕭姐姐便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現實!”
“不要——”林月兒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靈力就快要消失殆盡,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轉了起來,只記得自己最后入目的是一抹觸目驚心的白,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收工!”“蕭璃雪”將手抽離了林月兒的肩膀踱步至昏倒在地的林月兒的身前,重新變回了那道低沉沙啞的男聲,再看那人的樣貌,哪是什么蕭璃雪,分明是一個從頭至尾嚴嚴實實裹著黑布的男子,只那一雙眼,便能瞧出那分明是一雙男人的眼睛。細細瞧了片刻,撥開那一團白發,瞧著褶皺不堪的手,輕輕嘆了一聲,似是極為不忍,像是沒有看到那張老態龍鐘的臉一樣,溫柔的摸了摸:“真是可憐你了!”
“得了,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她變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同樣現身一位從頭至尾嚴嚴實實裹著黑布的男子,笑罵了一句,“走吧,莫要在這里磨蹭了!”
“也好!”那人點點頭,回頭,兩人目光之間有些閃爍,只一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后,才從一旁的樹林里現出一個眉目英挺的黑衣少女,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卿言。
她極為小心,防著那兩人裝樣子,是以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后才現身。從頭至尾,林卿言卻是完完整整的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真是“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林卿言笑的極為燦爛,眼中的陰翳一閃而過。
特意與唐安分開,她便打定了要殺了蕭璃雪的注意,雖說兩人的修為中間還跨著一個筑基中期。但是越級殺這種事她林卿言又不是第一次做了,她本就沒打算跟她正面交鋒,而是打定主意待她與人相爭、兩敗俱傷之后,再坐收漁利的。是以林月兒一行人的出現可說是正中她的下懷,本以為要等上一些時日,沒想到機會來的這么快,她想想便想笑!
可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路尾隨蕭璃雪,看著有人冒充她對昆侖修士痛下殺手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改變了主意:要蕭璃雪死似乎還不夠解她心頭之恨,現在既然有機會讓她生不如死,那她為何不順水推舟呢?
事情的發展順利的讓她真想仰天大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才是那只黃雀,什么都不消做,坐收漁利便好。不過,這還不夠狠,林卿言彎了彎唇角,看向那銜著什么東西向她飛來的“黃嘴鷹”。
若是蕭璃雪還未回到昆侖,便叫明秀真人發現了這事,那蕭璃雪指不定預先收到風聲逃跑了。雖說要逃出昆侖的掌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但她不想有一點機會叫她逃脫,蕭璃雪那逆天的氣運,便是她瞧了都有些害怕,指不定真叫她逃脫了呢!所以還是保險一點的好。
林卿言伸出食指,讓那黃嘴鷹停在她食指之上,取出一張符紙,猛地拍向黃嘴鷹的嘴,再抽回符紙之時,那符紙之上已多了一團藍色的熒光。
“小黃,做的好!”林卿言以大拇指指腹蹭了蹭那只黃嘴鷹的腦袋,丟了一顆靈石給它,那黃嘴鷹興奮的接住靈石便飛走了。
待黃嘴鷹離去之后,林卿言回頭輕輕拍了拍符紙,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便暫緩一個月,待蕭璃雪回了昆侖,你再將事情傳回去,可好?”
當然那符紙是不會回話的,只是輕飄飄的打了個轉兒落到了昏倒在地的林月兒身上。
林卿言目光一掃,見到了地上趴著的林月兒,嘟囔了一句:“也不知是誰,那么倒霉?我且上前看看?”
說著,她便準備上前,撥開那白發,想要看看地上那人的長相,豈料,剛一觸碰到林月兒的身體,便猛地一下子被彈了出去。
林卿言目光一冷,在空中一個翻身,輕巧的落了地。
再看那地上的林月兒,只見她懷中似有奇妙圖紋若隱若現,這圖紋越擴越大,一圈又一圈的擴散開來,最終將林月兒整個身體圍在其中,林卿言只覺得眼前似是突然起了一層霧,她自然是清楚的很,這奇怪的霧定是同林月兒身上的圖紋有關。
這層迷霧來的快也去的快,很快眼前便空無一物了。但是,林卿言卻清楚的明白林月兒還躺在原處,只是一般人看不到而已。摸了摸懷中躁動不已的“小火”:它自也是感覺到了不同尋常,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明明空無一物,卻分明知曉前頭躺了個林月兒。
“到底是金丹真人的獨女!便是死到臨頭了,還有這等寶物防身!”林卿言冷笑,“都姓林,為何這命卻相差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