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秦雅正與白澤一道談論著葭葭,視線因此便未離開過葭葭身上。冷不防的,接收到了這道奇特的目光,不禁皺眉,臉上有一絲不喜。
白澤盯著那人的背影看了半晌,終是疑惑的開口問秦雅:“你可知曉,那個女修是何人?”他說著,遙遙一指那個遠去修士的背影。
饒是秦雅執掌執法堂,也不可能將昆侖的每個人都記住。可是不巧,那遠去的修士,恰巧是秦雅所知曉的。于是點頭回道:“那女修名喚林卿言,與葭葭卻也有些過節。怎了,白先生?是否有哪里不妥?”
白澤瞇起雙眼,盯著那女修看了半晌,直到再也看不到之時,這才開口道:“那女修身上福澤沖天!”
“福澤沖天的女修也不少啊!”秦雅笑言。
“可是,她這福澤明顯太過了!”白澤說道,隨即眼珠一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與那名喚蕭璃雪的女弟子一般的福澤太過!”
“天地有規則!怎會有這般的存在?”秦雅忍不住皺眉。福澤過人是好事,可總也有一個度,那福澤沖天之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在規則之內。秦雅自知白澤存在之時,昆侖還未出現,活了許久的白澤什么人物沒有見過。可自他記事以來,便再也沒有聽過白澤會如此感慨。定是那二位弟子的福澤遠超規則存在了。
“蕭璃雪的氣運在轉淡。”白澤道,“這似乎也在慢慢遵循天地規則。可她么?卻一點不見衰弱之象。”
“白先生可是發現了什么?”秦雅看向白澤。
“發現什么不好說!”白澤神色淡淡的說道,“不過,我懷疑她身上被疊加了運道。數人之運道盡數疊加于一人之上。這福澤雖然沖天,與蕭璃雪的不同,看起來甚是兇狠,應是用了極為霸道的手段強行疊加的。我欲看她過去,卻發現她的臉與好幾人的臉重合在一起看不清晰,絕不有假。”
秦雅了然,隨即招招手,一位黑衣修士應聲出現:“將明昭峰首座沈離光的弟子林卿言的卷宗拿來!速去速回。”
不過片刻,那黑衣修士便攜著卷宗出現了,將卷宗交到白澤手中,這黑衣修士很快便隱去了身形。
白澤沉眉細看起林卿言的卷宗,越看這眉頭皺的越緊。秦雅光從白澤的表情中便能看出大事不妙了。
這不過匆匆一掃的卷宗,白澤應是看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復又交還給秦雅:“她有問題。身上絕對是被人動了手腳,我猜林家應是不知情的。她那只知花天酒地的父親亦是個蒙在鼓里的,這事不定與她那早已隕落、來歷不明的母親有關。如此古老的秘術,應當是來自于冥水之境,以轉運石為引,采用的古老霸道的秘術!”
“強行奪取他人運道,為己所用!”秦雅饒是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嘶”了一聲,“這簡直是,簡直太過……”秦雅氣急,已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不錯!”白澤皺眉道,“雖然不知道這女修知不知情,可我想,不管知不知曉,她應當都會是甘之如飴的。”
“哼!如此之道,秦雅不恥。”秦雅早已冷了臉色。
皺了半天眉的白澤卻在此時突然笑了起來,拍了拍秦雅:“你也莫氣了。此術太過霸道,一旦反噬,結果難以預計。”
“她反不反噬與我何干?”秦雅搖頭苦笑,“奪取他人氣運,實為秦某不恥也。”
“你也莫老看著其中不好的地方。“白澤道,”我卻從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白先生請說!”秦雅雖說被勸住了,可內心仍有些憤懣。
白澤輕笑:“按說如此過節,她的氣運又如此之盛,換了旁人,不定早就死于非命了。可我發現了一點,葭葭她似乎天生有一種能力,可以不讓自己受到外物的干擾,如你的威勢,她的氣運,皆一點也影響不了葭葭。如何,此事可好?”
秦雅先是一愣,而后卻著實有些哭笑不得,無奈之下,只得連連點頭:“好,好,此事甚妙。”
“你明白就好!”白澤說著再次看向場內抱臂看的興味滿滿的葭葭。
卻說此時被評頭品足的葭葭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場內斗法的原痕。這才發覺,原痕這廝當真純屬喜歡斗法那個過程而已。
來者不拒。明明碰到的是半步金丹的修士,若按照一般人的想法,早就認輸了,可他不然,哪怕被打的鼻青臉腫,也要沖上去打個歡快才好。
如此斗法,遇到修為低于他的,自然是斗得一旁眾人看得直呼“爽快”,可若是碰到旗鼓相當或者修為高于他的,則能讓那些修士生生有一種自己被牛皮糖黏住的感覺,當真是煩人的很。
如此時臺上的一位筑基后期看起來真真有一種想劈死原痕的沖動,可是原痕身上防御法寶眾多,似乎原劍一開始便考慮到了這種狀況,從頭到腳,原痕一身防御的法寶,倒讓被他纏上的修士直呼苦不堪言。
看起來人見人怕的原痕終于遇上了克星。原本終于被那半步金丹打下臺的原痕正眉飛色舞的與葭葭吹噓方才的精彩之時,忽然又發現了自己的號牌被抽中,頓時大喜的奔上了斗法臺,雖然鼻青臉腫,可那說起來的模樣,倒似是分外自豪:“
那個混球,要與小爺斗一把?”
話音未落,一條法鏈如約而至,看到那條熟悉的法鏈,原痕終于臉色一變,轉頭便要向臺下跑去,口中同時嚷嚷著:“展紅淚那個夜叉來了,是男人的快跑!”
他邊喊邊跑,可或許是展紅淚真是原痕命中注定的克星一般。展紅淚眼疾手快的將法鏈甩向原痕腰間,勾住原痕便往臺上帶。
至于原痕的反抗么?當做沒聽見便成。終于他這粘人的到底體會了一遍被黏的感覺。原痕苦不堪言,但發現自己騎虎難下之時,身為男性的自尊心終于占據了他的全部,大喝一身,撲向展紅淚。
結局似乎可以預見。葭葭看著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目,真真應了那句話“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了!”的原痕,默然不語。
看那般的原痕還萬分期待明天的斗法,葭葭只覺,他今日一回去,那位原劍真人會不會讓他出來還是個問題。
看完一日的斗法,葭葭邁著輕塊的步伐,回了藏劍鋒。還未跨入自家院子,便看到了立于門口的顧朗。
于是上前一禮,道了一聲:“師兄!”便目不轉睛的看著顧朗,以目示意他有何事。
“明日有你與許天翼的斗法。”顧朗道,“你二人同是筑基后期,雖說他實力確實勝過你一籌,可也莫輸的太難看了。”
葭葭干笑兩聲:“知道了,師兄!”同時心里雖是承認,卻也有些不滿:這說法聽來似乎是我輸定了一般,當真好生過分!
顧朗想了半日,又道:“不過,還是保存實力要緊,莫要如原痕那般下不了床。”
“好!”葭葭想了想,便應下了,顧朗覺得差不多了,便回身離開了。
望著顧朗遠去的背影,葭葭撇撇嘴:又不能輸的太難看,又要保存實力,這可怎么辦才好。
不過,對于這樣的問題,葭葭一向是不會記很久的,很快便打坐入定了。
第二日很快便來臨了。當葭葭一臉淡然的站在斗法臺上之時,許天翼緩緩而來,對著葭葭一禮:“連師妹!”
“許師兄!”葭葭回禮。
“師妹實力不凡,這一局,天翼是認輸了!”只可惜,無論是顧朗還是葭葭都沒有料到這一招,許天翼竟出人意外的主動認輸了,徒留下神色有些怔忪的葭葭。
直到一旁一位金丹真人催促:“快些下去吧!”葭葭這才回過神來,下了斗法臺。雖說記載的是她贏了。可似乎,眾人皆覺許天翼不過是誠心讓著她而已,葭葭此一局,勝之不武。
不過,這也只是引起一小會兒的議論而已,很快,眾人的注意力便被斗法臺上精彩的斗法所吸引了。
葭葭對著許天翼隔著遙遙人群投來的目光略一點頭算是回應,便轉過臉去不再看他。自見到許天翼這個人,葭葭便覺得此人所做似乎看起來都另有目的,雖然從未在明面上對她使過壞,嚴格來講甚至還示過好,可葭葭就是無法親近這個人來。不管他到底是何意圖,葭葭是打定主意,以不變應萬變了。
昨日未逢一場,今日便連逢兩場。雖說勝了許天翼,可由于是許天翼主動退讓,是以對于葭葭的實力,其實并無多少人認同。
緊接著便遇上了下一號沈兆非,與葭葭這個新進不同,沈兆非算的上是老牌的筑基后期修士了。踏入筑基后期已久,已接近巔峰。
此一戰對手,可說是實力、斗法經驗皆是不缺,對于葭葭來講,要獲勝沈兆非實在是有些難度。
不過也好,能與如此經驗豐富之人斗法,想必從其中必能獲益良多,葭葭心想。便一躍跳上了斗法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