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白澤。”不過是白澤走了幾步,秦雅便已發覺了他的蹤跡,沒有回頭,不過微微撇過了頭,輕聲問道。不同于以往在人前的“白先生“,秦雅卻是直呼其名。
“站在這個位置上很累。”白澤輕聲嘆道,“同樣知道的越多也越累!”
“不錯。“秦雅瞇了瞇眼,嘆道,”若是這修仙之人當真像凡人想象的那般就好了。當真是心無旁騖,我秦雅自問是做不到的。”
“真正的閑云野鶴豈是那么容易當的?”白澤忍不住微微揚眉,“即便是散修,修煉豈能獨善其身,總要受到外物壓制的。”
“卻也不知飛升之景是如何模樣的?應當不會如此累了吧!”秦雅頓了良久,嘆出了一口氣,“希望如此!”
“嗯,希望如此!”白澤應了他一聲,便開口了,“飛升不是最終,也不過是另一個開始,秦雅,你要明白這一點的。”
“白澤,是否解開裂天環的秘密,你便能回到上界?”秦雅微微揚眉,“屆時,秦某若是能夠得以飛升,我二人,或許還有見面的翌日,若是不能……”
有些話不需全部說完,二人便已心知肚明,白澤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二人復又沉默良久,秦雅這才緩緩開口了:“白澤,養魂殿為何突然起火?此事,你應當是清楚的吧!”
“你當真是越發的慧眼了。”白澤輕輕一笑,卻忽地話題一轉,“明日,讓你那弟子來尋我一趟!”
秦雅有些狐疑的看著白澤。
白澤卻是勾了勾唇角:“我指的是哪個弟子,秦雅,你心里清楚的!”
“我知道了。”眼看白澤的表情,秦雅自也明白,自己無論如何發問,他都不會再說下去了,是以,便歇了這興致。
不成想,這次,白澤卻是不同以往,竟主動開口說出了其中的問題:“你定然很好奇為何我要尋她。”
秦雅張了張嘴,最終到底是匯成一抹略微苦澀的笑容。
“至少在現在看來,若是有人能夠解開這個秘密,那她會是最可能的一個。“白澤主動開口解釋了起來,“你總有一日會知曉的。”
“如此特殊?”秦雅聞言卻是不禁輕輕揚了揚眉,“當真是與那等天命之人無異啊!”
“不,你錯了!”不了此話一出,白澤卻是忽地搖頭,竟是一口否定了他,“特殊的不止她一個,她不過是里頭最為努力的一個而已。這世上真正的特殊還是極少的。”
靜默了片刻,白澤又道:“此事一了,你帶她去東海吧!”
“東海?她不過筑基,我不放心!”秦雅卻是遲疑了起來。
“昆侖這件事沒有那么容易了的,待真正一了之時,她應當能結丹了。”白澤卻是搖頭示意秦雅不必擔憂。
微風起,吹皺二人寬大的衣袍,與無邊的蒼穹竟結合成了一幅水墨色彩的畫卷。
這一夜,秦雅與白澤相談了半夜,葭葭卻也并不好過。
自回了自己的小院,當下便盤腿而坐,氣沉丹田之中。神識內視,片刻之后,過不其然,葭葭面上滿是隱忍,伸手扶向腰間,那道水藍色的禁制,靜靜的臥于回沖三穴之地。
“過分!”葭葭重重一拳砸到了案幾之上,雖說平日看起來似乎與“骨氣”這兩個字不搭邊,可葭葭心中卻自有一分隱忍的自傲,她現下實力再低微,再如何,也不喜歡有人以這般的手段拿捏住自己:“我不喜歡別人這般拿捏我!”幾乎是一字一字從牙齒里蹦出來的一般,葭葭面色極為難看。
就如同蛇不會喜歡自己的七寸捏在他人股掌之間一般,同樣,葭葭也不會喜歡有一道禁制留在自己的體內,更何況,不知曉這禁制是作何用的,問衛東?葭葭嘴角間滿是嘲諷,會說才怪!
即便不敢多動作,可到底是抑不過心中的那股不滿,小心翼翼的神識擠向那道禁制,輕輕觸碰了一下,見那道禁制沒有任何反應,即便是不想承認,可葭葭心中卻也隱秘的感覺到自己心中驟然升起的一股小慶幸,神識慢慢的用力想要輕輕挪動那道禁制,擠了半日,卻紋絲不動,葭葭正驚異間,冷不防,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了,這聲音,葭葭卻是極為熟悉的,正是讓葭葭避之不及的衛東:“莫要挑釁我的耐性!真正要解開我的禁制,等你出竅了再來吧!哈哈哈哈!”
笑的極為放肆,根本不將她放在眼中,葭葭不知不覺間,雙拳已然緊握,骨節嘎吱作響,她已渾然不覺現下的自己已處于憤怒邊緣了。
“對了。”笑夠了,衛東的聲音才悠悠的響起,“我這道禁制說起來,也不算惡心,不過是讓你更為沖動而已。當然,你的心性若當真做到那般游離外物,這點禁制對你是無用的,但是這心性若是不到家么?嘖嘖嘖,”衛東的聲音似乎極為愉悅,“你明白的,之后會發生什么事?”
“你!”葭葭已然在心中積起了極大的怒氣,便連她自己也不曾發覺現下心情竟是如此激動。
“怎的,那么激動?”衛東懶懶的提醒她道,“不怕走火入魔么?”
葭葭頓時臉色大變,對自己突如其來的暴躁感亦是非常的驚訝,不過隨即肅了臉色,幾乎是同時的,丹田之內的器靈提醒她道:“糟糕了,這禁制,這禁制不成想竟是如此容易啟動!”
“這禁制下的委實叫人如鯁在懷。”葭葭不由皺起了眉,“對于衛東來說,他本有千種萬種比這更可怕的禁制,卻不成想偏偏選了其中最容易的一種。”
“這等禁制不會立刻要了你的命,叫你一時放松,但說到影響,卻是絕對不小,這人,這人當真是個”那器靈越說越氣憤,似乎是受到了葭葭的感染,怒道,“卑鄙小人!”
“現在當真是沒有辦法么?”葭葭自也不由得蹙起了雙眉,衛東便是掐著她丹田之內另有乾坤這一點,賭她不敢找人為她解了這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