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愿,與我何干?”一旁的修士撇了撇唇,不屑的轉過頭去。
白衣修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斜眼看向他:“是么?我怎么覺得,你這是故意的。你怕是還記得當年張巧手之仇吧!”
一旁的修士低垂著眼瞼,沉默了片刻:“雖不成器,也無什么交情可言,可他到底是我的弟弟。至于劉正,將來如何與我無關。”
白衣修士目光落在那四位修士身上,沒有片刻旁落,半晌之后喃喃出聲:“劉正飲鴆止渴而已。”
“此島絕非停留之地,你是要跟我走呢,還是要摻和上一腳?”看了片刻之后,那修士轉身,腳步悠悠的跨了出去,“嗯?陳七?”
白衣修士笑了笑,目光在那那四位修士身上打了個轉兒:“我陳七這條命值錢的很,此等大兇之地自不會再停留,走吧!”
這兩位修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一來一回之間竟是無人注意到他二人的行蹤。
卻說葭葭與劉正正僵持間,丹田之內的小丹難得的有些心神不寧的拍拍翅膀,回了岸邊,既是葭葭的靈獸,自是有一定的感知能力,現下葭葭有危險,可它卻著實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正左右四顧間。玄靈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那只靈獸想要出來幫忙。眼下對上的不過是一個金丹修士。這只呆頭鶴應當還是能搭把手的。”
話音剛落,葭葭沒有理會他,只是玄靈卻見眼前一花,不過轉眼工夫,那只蠢鶴已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小丹憑空出現,當下尖銳的叫了一聲,向劉正的眼睛啄去,翅下生風。除了葭葭這個主人之外,其余的三人,皆搖搖晃晃,一時之間,站穩都成了一件難事。
就在劉正自顧不暇之時,葭葭只聽劉正一聲慘叫,再抬頭看時,卻是劉正的左眼血流如注,一時未曾反應過來的劉正,就叫出其不意的小丹簡簡單單的得手了。
小丹一擊得手。連忙叫了一聲,或許當真是有所感應。葭葭竟從它的叫聲中聽出了幾絲喜悅與得意。
一擊得手之下的小丹再接再厲,一個俯身,沖向劉正另一只眼,只是已然挨過一擊的劉正早有準備,身子矮了半寸,叫小丹撲了一個空,同時形如鷹鉤的右手向小丹襲去。
“快躲開!”葭葭連忙喊道,小丹身子微側,可那翅膀之上還是留下了五條爪印,滲出五條血絲,好鋒利的鷹鉤!劉正這個怪物,葭葭心道。
小丹吃痛落到了一旁,眼看葭葭在劉正鷹鉤的襲擊之下閃躲的萬分狼狽,靈獸護主,奈何翅膀受了傷,一時有些掌控不住,只能不停的拍著翅膀,以小丹為中心,風勢越來越大。
于是乎打斗激烈的四人周圍風卷天罡,沙塵滾滾,場面一度極其混亂。葭葭張嘴剛要喚住小丹,卻吃了一口的沙子。
不過到底憑借著天生戰意,混亂之中,葭葭還是躲過了劉正風沙之中憑借著本能胡打亂抓的攻擊。
外頭的一片混亂,即使丹田之內的玄靈也察覺到了,頭痛的扶住額頭:“這只蠢鶴分明是在添亂!”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葭葭心道,握住無鋒劍的手更為用力,心中發出無聲的吶喊:“無鋒劍,與我一起擺脫這個困境!”
即便是風沙之中,莊子詹閉上了雙眼,渾身劍氣自動護主,他沒有天生戰意,但他有神識。自然,那位金丹中期的魔修也絕非省油的燈,幾乎是同時的,二人放出神識相觸,莊子詹雙眼陡睜,化實的劍氣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在風沙之中直擊那位金丹中期的魔修。
越級殺人,對他莊子詹來講都不是第一次了,更遑論眼前這個金丹中期的魔修不過爾爾。莊子詹勾起了唇角,耳尖動了動,一聲吃痛的悶哼聲,即便是隔著滾滾煙塵也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中。好機會,一擊得手,那便不能再給這魔修翻身的機會了。
莊子詹虛沖劍連著幻化三道劍氣,化實的劍氣直沖那位金丹中期的魔修,那魔修吃痛之下打了個滾。沒成想,莊子詹一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給他,三道劍氣接踵而至,敗仗在這一刻已然注定。
收拾了那魔修,莊子詹重重的舒出了一口氣,方要說話,卻見即使現下煙塵不減,可煙塵之中卻已有華光乍現。
“什么東西?”莊子詹眉峰一挑,即使滾滾煙塵,這華光卻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發的清晰了起來。緊接著,一聲女子的輕叱聲清晰的傳來,這聲音,莊子詹熟悉的很,連忙開口喚了一聲:“連師妹?”
就在此時滾滾的煙塵終于停了下來,那是靈獸停下了翅膀的動作,腦袋呆呆的向葭葭望去,似乎仍在怔忪之間。
莊子詹用手拂了拂面前的滾滾煙塵,眼前的景象變得愈發清晰了起來,那原本連在一塊兒的魔修劉正與連師妹此刻正一東一西的倒在了地上。
莊子詹只見葭葭雙手殷紅,手背之中的傷痕白骨森森可見。人道十指連心,這傷口,光是看,莊子詹眉心不由跳了跳。竟然不過只是一聲輕輕的悶哼聲,連師妹果然是外柔內剛的性子,有些地方實在不遜于我等男兒,他心中嘆了一聲。不過連師妹雖然臉色蒼白,不太好看,可眼中卻是亮的驚人,嘴角的漩渦也清晰可見。
怎么回事?莊子詹不解的目光在葭葭與劉正之前來回,半晌之后。終于注意到了葭葭的雖然傷痕累累。卻仍緊握手中的無鋒劍。
這柄無鋒劍是連師妹的本命法寶。莊子詹雖然見過,卻并未曾竟距離觀察過,可即使是這樣,莊子詹還是清晰的察覺出了這柄無鋒劍的不同。
無鋒劍因何名喚“無鋒”?便是因為它沒有開鋒。可是連師妹現在手中的這把,觀看外身,似乎還是那把無鋒劍,只是此時那把劍的身側薄如紙翼,分明是一把開鋒了的劍。
這是無鋒劍么?看連師妹因蒼白的面色。襯托的那雙眼睛愈發晶亮的模樣,看來不會有錯了。只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竟叫神兵利器開了鋒。
他遲疑間,連師妹已然用劍支撐著地面站了起來,無鋒劍從來都是有靈氣的,這一點,他從不否認。可是現在的無鋒劍,莊子詹看向手中的虛沖劍,它微微震顫。似乎是在與無鋒劍共鳴。現在的無鋒劍,已宛如活物。叫他清晰的感覺到了一種生命的跡象!
劍有靈,這是莊子詹這一剎那腦中驀然現出的三個字。
愣了片刻,莊子詹忽然勾起了唇角,伸手觸向自己手中的虛沖劍,劍若當真有靈,我的虛沖劍也會有這么一日的。跟著連師妹果真看到了不少好東西,她果然不同于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修士。
勝負已分,這個叫劉正的魔修不會是連師妹的對手。莊子詹低下了頭,根本不用再看。
片刻之后,再也沒有了打斗的聲音,莊子詹抬頭,卻見連師妹正蹲著身子,對著劉正的尸體發呆。
“發生什么事了?”莊子詹不解的走了過去,蹲到了劉正的身邊。
卻見葭葭將劉正肩頭的傷側了側,移到了他的眼前,柳眉緊皺:“真正的銅筋鐵骨。什么功法會把人的身體變成這副模樣?”
莊子詹瞳孔猛地一縮,大力將劉正的皮肉分開了一些,好讓自己看的更加清楚。不僅是這一處,這個叫劉正的魔修渾身上下幾十處被連師妹所傷的傷口處露出的都是這樣的銅筋鐵骨。就連心脈處那一劍亦不例外,也正是這一劍,真正刺穿了劉正的心脈,直斬元神。
耳邊響起連師妹的輕嘆聲:“若是無鋒劍沒有開鋒,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這劉正的身體委實比體修還要可怕。”
莊子詹沉默的檢查了劉正的尸體之后嘆了口氣,對上了葭葭的眼神,只一個相視,二人便明白了對方的猜測應當是與自己分毫不差:“他的銅筋鐵骨應當是有人幫他換上去的這手法,當真與再造一具生命沒什么兩樣。”
鬼使神差的,葭葭忽然響起曾經見過的那只被人改造過的迦鳥,也是這樣的“神乎其技”。
“能將人一身的筋骨重鑄,這樣的手法,恐怕就是我昆侖以妙手回春著稱的長春子真人也做不到吧!”葭葭喃喃。
“此人好可怕,只是替他換上這一身筋骨的人更可怕。”莊子詹瞇了瞇眼,對上了葭葭,將被他所殺的魔修與劉正放到了一處,取下了他們的儲物袋,那金丹中期魔修的尸體自然是被莊子詹手法極為干凈的處理了。
只是劉正的尸首,莊子詹看了一眼葭葭:“這一身銅筋鐵骨之人,我等將他收起來,待首座來了交給首座如何?”潛意識里,他二人信任的永遠還是秦雅.
葭葭自是無意見的,只是這一句,葭葭光想想要將尸首要放進鈞天破月指環里頭,便覺得惡心。看著葭葭一副糾結的表情,莊子詹只覺現在的連師妹才有了一點正常女修的樣子。
他笑了笑,取了個新的儲物袋將劉正的尸首放了進去,還于劉正口中放了一顆丹藥。
這手法之熟練,讓一旁的葭葭看的渾身一抖:“莊師兄,這樣的事,你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嗯。”莊子詹神情自若的輕嗯了一聲,“放顆定身丹入口中,可保持它不腐敗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