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如此好心?這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真實想法,狐疑的看了游拈花許久,饒是游拈花再如何沒皮沒臉,也頗有幾分扛不住了:“不要幫忙就算了。”
“等等!”在這當兒任天游終于松口了,他看了游拈花一眼,微微點頭,“游道友若是愿意幫忙,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似乎沒有想到任天游會松口,吳法道人呆呆的看了任天游片刻,忽地叫了起來:“老任,他是魔道,我們……”
“現下正是非常時期,若是當真將那兇獸放出來了,必會造成生靈涂炭,屆時我等修士無論正魔,恐怕都討不了好。”任天游說著向吳法道人微微頷首,“你不愿意接受,本座又何曾愿意?只是我等畢竟老了,這天下總有一天會交由年輕人來執掌,”任天游說著,目光在葭葭、顧朗、林培源之間來回逡視了一眼,最后回到衛東身上,“不管這事之后如何?你等多少是要付些責任的。受傷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是讓兇獸出來確是你等引起的,這帳到時候再說!衛東,你既無事,便一塊兒去幫忙吧!”
“我……”衛東剛要說話,便忽地只覺周圍一震,眾人面面相覷,頗有幾分不知所措。
葭葭眼睛極尖。一眼便看到了鳳謠小鎮上方黑氣沖天。
“不好!”吳法道人臉色大變,修仙之人耳力皆是極佳,不多時便聽到參差不齊的人聲傳來:“快逃命吧!上古兇獸出來了!”
“沒看到那幾個修士的模樣么?快跑吧!”緊接著,另一修士的聲音響起。
“尤其是那個元嬰真人,怕是活不成了。”
“那個昆侖還不知蜀山的修士確實夠慘的。”幾乎是同時,葭葭與顧朗臉色一變,而后。顧朗上前。立刻打開了院門,一臉肅然的攔住了那幾個修士的去路,“到底是昆侖還是蜀山的?“
葭葭同顧朗的反應類似,同時想到的便是師尊也在里頭。以師尊那性子,當真極有可能做出那等不要命的舉動來。
見眼前突然出現了兩人,那正說話的修士愣了一愣,而后呆呆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都是血,嚇死人了,快跑吧,這可是妖獸的祖宗!”
葭葭心中急得很,不由的回頭瞪了衛東一眼。見葭葭這般向自己看來。衛東心中也惱怒了起來:“你這死丫頭,看著本座作甚?莫忘了,你我二人現在可是統一戰線上的人。”
“我師尊也在里頭呢!”葭葭沉默了片刻,白了一眼衛東,而后轉過身去。想了片刻,還是將小白拉了出來,“小白,你今日一定要助我!”
葭葭這不打招呼便提小白的動作這倒讓玄靈提心吊膽起來:誰曉得那只白毛進來干的第一件事便是鼻頭動了動,跑到湖邊跟小丹搶魚吃。若是旁的魚也就罷了,這白毛吃的便是那變種的七星魚,原先還擔心葭葭看出什么問題來,沒成想,現在的葭葭心里頭著急師尊,一時半刻,竟是無暇來顧忌到它。
小白一副迷瞪瞪的模樣,看了會兒葭葭,又“嗚嗚”叫了兩聲,歪著腦袋,只盯著她看。
看起來傻乎乎的,葭葭嘆了口氣,看向顧朗,但見顧朗沉默了片刻,忽地回頭向她看了過來:“你在這里候著,我去看看師尊!”
一陣怪笑聲響起,葭葭與顧朗同時抬頭,皺眉向那蹲在墻面之上的游拈花望去:“你二人去不是送死么?這幾個老頭,雖說受了傷,可還不到不能出手的地步吧!今日游某倒是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游拈花說著干咳了兩聲,“也罷,既如此,老夫陪你二人走一趟,只今日你二人欠了老夫一個人情,來日老夫定要討還回來。”
說罷,也不等那幾人表態,游拈花整個人忽地自墻面之上跳了下來,一個轉身,拉過二人的衣裳,便沖了出去。
眼看游拈花這般肆無忌憚的將兩個小輩從他們眼前帶走了,吳法道人沒好氣的嘆了一聲:“這個游拈花,我正道的事與他何干?”
“走吧!”原本任天游還在遲疑之中,然游拈花都已出手了,他們再遲疑下去,便要寒了天下修士的心了。
“可是任老前輩,你的傷是這里頭最重的,會不會……”吳遺策有些擔心的看向臉色發白的任天游。
卻見任天游擺了擺手,輕咳了兩聲:“無妨,我自會小心的。”
卻說游拈花將顧朗與葭葭帶走之后,一手一個。目光在兩人中間游移了一會兒,最后落到了葭葭身上:“丫頭,老夫姓游,你定要記住了。顧朗那恩情老夫說不定就不討了。可你嘛,老夫總有一日會回來找你的。”
對上了葭葭滿臉不解的表情,游拈花面上笑容更甚,他的話中頗有深意:“這世上的事真正能夠隱瞞的,委實太少了。指不定什么時候,你已經被什么人盯上了。”
葭葭警惕的看著游拈花,卻見他似是感慨一般,搖了搖頭,便不再多說了。
不多時,便已能夠看到鳳謠小鎮的影子了,除了與他們正面相對,接二連三跑出來的修士之外,那烏壓壓的黑氣,葭葭能夠感覺到里頭的殺氣沖天,然而如這般殺氣已匯成實質、現黑色,卻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不是殺氣,”游拈花似是能讀懂他們的心中所想一般,瞇著眼睛,看向烏壓壓的天空,大好晴天瞬間傾覆,這等可怕的自然張力。委實叫人看的害怕。
“這是上古兇獸所帶的瘴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游拈花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之色,又道,“不過看這瘴氣,想來經過這幾十萬年,這瘴氣已被消去了大部分,不然這世上有幾人還能活下來?不過就這么一點。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說話間。葭葭已然看到了與那兩只兇獸對上幾位真人,皆容色憔悴,面上臟兮兮的,一時之間倒是有些難以辨認其真實面目。
葭葭記得饕餮已然被小白弄死了。一旁又倒了一只,觀那模樣應是窮奇。剩下的,還活著的,想來就是混沌與梼杌了。
“在那里!”這廂顧朗眼睛要銳于葭葭,一眼便看到了師尊的所在,但見他身上的衣裳皺巴巴的凝在一起,臉上、身上盡是血漬,也難怪葭葭一時之間沒有辨認出來。
游拈花抓著葭葭與顧朗的手還未放開,便忽地只覺手中一沉。低頭看到的正是葭葭抱著那說不出名字的小獸。猛地一用力,將那小獸拋向秦雅正對著的那只混沌。
“喂,丫頭,你也不用如此嘛!為了救師尊,舍棄了你的靈獸。你的靈獸該有多傷心啊!”游拈花笑吟吟的說道。
葭葭搖了搖頭:“小白不會有事的,師尊就危險了。”小白的實力恐怕要遠遠高于在場的幾位修士。
說話的功夫,小白已至那混沌的跟前,那混沌一爪伸向小白,但見小白的爪子同樣伸了出來。爪對爪
懸殊如此之大,秦雅似乎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小獸的下場了。
葭葭只見師尊轉過身來,朝她搖了搖頭,似是極為不贊同,然而葭葭的反應卻超出了秦雅的意料之外,只見她張大嘴巴,似是不敢置信一般。
秦雅狐疑的回頭,看到的便是那白毛小獸的背部,隱隱現出了大大小小七塊紅斑,而那看起來與人手指頭差不多粗細的爪子竟然以力頂千斤之態擋住了混沌那一擊。
不得不說,小白參與進來,對秦雅等對付混沌的修士來講可說輕松了不少。
不過小白這次的戰略卻與上兩回完全不同,上兩回都是鉆入惡獸的肚中,最后使惡獸殞命的,若說那是軟著來,那么這次就是硬著來了。
有小白擋住混沌,葭葭與顧朗連忙行至秦雅面前,問道:“師尊可曾受傷?”
“無妨。”但見秦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只是路澤與長生卻傷的不輕!”秦雅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坐在那里盤腿療傷的二人,那廂衛東等人方才趕到這里,聽到秦雅這話,衛東臉色當下變的極為難看,哼了一聲,而后走到路澤與路長生面前。
伸手探了探,路澤確實傷的不輕,一條主脈幾乎斷了,睜眼見是衛東,路澤笑道:“好在我等合力擊殺了一只窮奇,不然情況恐怕還要糟糕。”
“路澤,你這傷到底怎么回事?”衛東臉色肅然,“你既知是兇獸,便絕不會靠近,怎會傷到如此之重?”
“稟真人。”一旁的路長生也好不到哪里去,路澤是主脈幾乎斷了,路長生則是丹田之上挨了一擊,他不過元嬰,這樣的傷,一個調養不當,便是致命的。
葭葭得知了秦雅無事,舒了口氣,在衛東與路澤、路長生二人說話間走了上來,路澤與路長生皆是行事小心謹慎之徒,只單單他二人受傷,這里頭若是沒有隱情,說什么她連葭葭都不信。
如今倒真應了那句話,一串繩上的螞蚱。路澤藏神都會如此,看來定然還發生了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路長生咳了兩聲,朝路澤搖了搖頭:“老祖宗,這件事衛真人與連真人遲早會知道的,不如早作準備,也好定下應對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