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這一擊之下,伏青牛這次啊驚愕的閉上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葭葭,張大了嘴巴,一時似是難以置信。
半晌之后,伏青牛當下臉色“騰”地一下漲的通紅,指著葭葭勃然大怒:“你,你,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看來,伏青牛當真是氣急了。
葭葭面色微僵,在最初的沖動過后自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何等膽大包天的事,面色微訕,不過待到回過神來之后,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竟是沒有半點的緊張害怕,反而還有幾分釋然與一絲絲不可對人言的快慰。
這大抵就是破罐子破摔吧,既然都對伏青牛出手了,自然也沒有什么計較了。
是以葭葭動手之后,冷靜的看向伏青牛,一言不發。
等了片刻,也等不到一句服軟的話,伏青牛當真是被她這等非暴力不合作態度激怒了,當下整個人跳將了起來,出手一掌拍向葭葭。
葭葭此時沒有半點慌亂,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右移一步,退至半開的窗邊,而后竟是縱身一躍,翻身從名無寶殿而成跳了下去。
這動作一氣呵成,若非處在現在的狀況之下,想來,便是伏青牛也要側目一觀。可是此等情況,見葭葭如此“冥頑不靈”,伏青牛更是氣的怒火高漲,一時氣急也跟著從窗口躍了下去。
不過這一躍,便有些力不從心,遠沒有葭葭那般的敏捷,顯出了幾分笨拙,擦著名無寶殿的窗戶,“刺啦”一聲,勾破了一角衣衫,不過好在,伏青牛生的極瘦,倒也沒有出現什么尷尬的“卡住”之類的狀況,也跟著跳了出去。
他二人這般一前一后的跳了出去,自己不曾發覺有什么不對,倒是一層的修士與執事皆嚇的不輕,當下便有機警的執事急忙跑上了而成,在見到那大開的窗戶已成歪斜之態,當下便急的“啊啊”叫了起。,但委實,不管是伏青牛還是葭葭,此刻都沒工夫去管名無寶殿中的事情,是以也未看到那執事情急之下,當下便發出了一封傳訊。
名無寶殿中的修士暫且不提,就說一前一后跳出名無寶殿的葭葭與伏青牛,那伏青牛似是被她氣急了,出手撩出一根棍子就向她招呼了過來。
憑借著過人一籌的靈敏,可說伏青牛若是不盡全力,很難打到她,是以葭葭輕松的躲了過去。
此刻便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知曉,不要讓后面的人追到了,是以,便自顧自的向前狂奔。
間或抽出無鋒劍,與伏青牛“叮”一聲,棍劍相交,她出手之力,自然比不上伏青牛,是以這一擊之下,便身上血氣翻涌,飛快的向后退去。
二人離開追逐了亦不過數十里的距離,便只覺東方傳來一道惑人的威勢,而后便見周圍落下幾瓣紅蓮,美則美矣,卻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在看到紅蓮的那一剎那,葭葭自是的當下就明辨了來著到底是何人,果不其然,便聽得天邊那一聲沉沉的“住手”二字傳來,葭葭只覺一道大力襲來,這大力卻并無傷她之意,只是叫她動彈不得,再看那方的伏青牛,似乎也不比她好多少,一樣無法動彈。
在這一瞬間,葭葭忽然明白了,在妙無花面前,她與伏青牛似乎是一樣的,不管伏青牛修為勝過她幾何,在妙無花面前,一樣是壓倒性的劣勢,端看伏青牛那怒氣滿滿,抽搐著臉頰的模樣便知曉了。
一同跟著前來的還有尹風與沈離光二人,那二人面上驚訝之色盡顯,看著她的目光明顯是不敢置信,放佛眼前這一幕她與伏青牛動手的場景是自己的幻覺一般。
妙無花就在這當兒,穩穩的行到了二人面前,皺眉看向那方一臉怒氣暴漲的伏青牛,與面色淡淡,頗有幾分“不知哪里有錯”態勢的葭葭,頭疼的撫了撫額。
片刻之后,這才出聲問道:“怎的回事?你二人怎的在名無寶殿里打起來了?執事已告知我了,那名無寶殿之上的事物是誰毀壞的?”
伏青牛桎梏狠狠的盯著葭葭,根本無暇回答妙無花的問題,倒是葭葭回頭看了眼伏青牛,老老實實的答道:“回真人的話,是伏真人毀壞的。”
“嗯,我知曉了。此事是公物,當有他來擔當。”妙無花倒也算“公正”,提罷此事,又將目光放到了葭葭與伏青牛身上:“你二人為何會打起來?”
葭葭動了動唇,方要說話,便聽伏青牛怒極的聲音吼了起來:“她膽大包天,居然敢對本座動手!”
這話一出,不說面上額控制能力稍差的尹風與沈離光,便是妙無花也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聽到的是真的,愣愣的看著葭葭:“可是真的?你先動的手?”
丹田之內的玄靈早已笑開了:“啊呀,笑死我了。這個老頭子惡名在外啊,一看就是欺負了你的那等人。”說這話時,玄靈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比伏青牛年紀還要大上幾個輪回。
葭葭撇了撇嘴,不滿的答道:“是他先惡語相向。弟子原本便被蕭白夜所抓,一路險遭不測,可伏真人才一見面便對弟子惡語相向,辱罵弟子與蕭白夜是同黨。”頓了一頓,葭葭抬起頭來,義憤填膺,“是可忍孰不可忍,身為云開書院的傳道真人,弟子一直知曉何為以己為樣,怎會做出這等事?便是伏真人是弟子的前輩,但說出這樣的話,豈不是有辱前輩聲威?”
但見妙無花微僵的神色,葭葭又瞟了一眼似是愣住了的伏青牛,一口氣將辯解說了出來。
伏青牛做事,委實有太多實在是不合他那前輩“身份”,可是他的地位,有誰敢說?便是師尊受了他的責罵,亦是不發一言的。熟想葭葭突然開口,竟是當著他的面,在妙無花面前告了一狀,這一狀還告的有理有據,乍聽之下,似乎沒有什么不對,是以,一時間在座的幾人皆說不出話來,似乎根本找不到理由來反駁。
沉默了片刻之后,妙無花這才看了一眼伏青牛,問他:“她說的可是真的?”
伏青牛愣了一下,當即暴怒:“妙無花,你,你,你要罰本座?”
葭葭這才撇了撇嘴,看妙無花平時的行事作風,雖然不理事,但是就如沈離光是他最看重的后輩一般,沈離光那等“行事公平”之態,多少也是傳自他。是以妙無花微微點了點頭:“本座受掌門所托,賞罰分明,錯便是錯了,自是要罰的。便是藏神期的修士亦不例外!”
伏青牛兩只碩大的鼻孔中濃重的呼著粗氣,狠狠的瞪著葭葭:“那她呢?她對本座動手便沒錯了么?”
“本座賞罰分明。”妙無花淡淡的點了點頭。
伏青牛冷哼一聲,憤怒之色稍退,似乎這樣,心中的憤怒才得以紓解,似乎葭葭能被罰上一罰便能令他快慰到無以復加。
可惜憤怒之下的伏青牛一葉障目,卻未見到葭葭偷偷勾起的唇角。
妙無花說罷“本座賞罰分明”那一句之后,看了眼不聲不響的葭葭,再看向兇相畢露的伏青牛,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先說起了伏青牛:“伏青牛,身為藏神期的修士,對待小輩出言不遜,是為不尊。就罰……”
話未說完,便被葭葭出聲打斷了:“妙真人,伏真人誣陷我與蕭白夜是同黨。”
妙無花回憶了片刻,點了點頭:“確實有這一條。空口無憑,是為誣陷,按照昆侖法則,當罰俸祿一年,面壁一月。可有異議?”
“無!”伏青牛一聲大吼,目光轉向葭葭,“她呢?”
這般便是自己受罰也要將她拖下水的架勢委實有些可怕。
妙無花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目光轉向葭葭:“對前輩出手,是為不禮,嗯,當罰……”
話未說完,聽得葭葭輕笑一聲又起:“三十年前,師尊重新修典了《昆侖法則》,將其中一些條目做了改動,妙真人常年閉關可能不知,一切當以新法則為準。”
妙無花聞言,倒是有幾分驚訝,轉頭以目光詢問尹風與沈離光,便見尹風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答道:“確實有這么回事。”
“嗯。”妙無花點了點頭,“那新的《昆侖法則》中是如何規定的?”
尹風似是亦想了起來,看了眼那方渾然不覺,只顧狠狠盯著葭葭的伏青牛,干咳了一聲,將目光轉向了葭葭,結結巴巴的答道:“弟子,知,知道的也不是,是很清楚,師,師尊問連、連真人吧,她想來是,是清楚的。”
見妙無花回頭,以詢問之色看來,葭葭,倒也不避諱,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答道:“家師正是撰寫新的《昆侖法則》之人,是以葭葭也對其中條目有所耳聞,新的《昆侖法則》中,對小輩對長輩動手一事,做了分類詳細的賞罰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