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志國就派人把陳志河的審訊筆錄送了過來,肖遠航把來人熱情的送走后,坐在辦公桌前仔細的看起了筆錄,嚴慶良代表車站多經公司一共和陳志做了三筆松樹子生意,第一次是10月3日,他以每斤6.7元的價格收購3000斤,隨后又分別于10月15日和16日以6.8元和6.9元價格收購了3000斤和3500斤,如果按照這個價格,多經公司是掙了錢的,就算每斤平均掙8角錢,9500斤還掙將近8000塊錢呢,但嚴慶良的說明中則寫的是,于12月11日,以5.6元的價格出售給陳志河9500斤松樹子,這一筆就賠了將近1萬元錢,而一反一正,嚴慶良就等于在這筆買賣中私吞了近2萬元!
在審訊筆錄中陳志河交待道:12月11日的上午,車站多經公司的嚴經理找到我,給了我1千塊錢,讓我把10月份那三筆松樹子買賣的時間說成是當天的一筆買賣,并讓我給出據當天買賣的收據,囑咐我一旦有人來調查,就一口咬定是今天交易的,我看在1千塊錢的份上就答應了。
肖遠航看到嚴慶良的說明上寫的出貨時間基本都是12月中旬,是清倉大甩賣,心里清楚他一定都是采用的這樣手法,松樹子賣出去后不入帳,等到松樹子價格最低的時候搞這樣的把戲,損公肥私,說白了這就是貪污犯罪,按照這個錢數,如果把他送進去都能判個十年八年的!
肖遠航思考良久,覺得自己一上任就把多經公司經理給送進去,不但影響了車站的聲譽,對前任站長周建國的影響也不好,最主要的是分局現在考核站段綜合治理是一票否決的。如果車站出現了職務犯罪,明年車站就什么都評不上了,他不能因為嚴慶良一個人,而讓自己手下的這么多人白白跟自己干一年,這可是十幾萬元錢買不來的。但是,嚴慶良必須得把吞進去的錢給吐出來,否則……
看了一下時間,中午11點,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肖遠航拿起電話打到了多經公司經理室。聽到是嚴慶良接的電話,肖遠航說:“嚴經理,你立即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自從肖遠航一上任,嚴慶良就惶惶不可終日,總覺得要大禍臨頭一樣,肖遠航讓各車間、各科室和兩經公司上報年終總結,而且必須用事實和數據說話,他的心里就十分的驚慌,多經公司的帳目和數據是明擺著的。總結造假肯定過不了關,于是他絞盡腦汁避重就輕的寫了這么一個總結。今天肖遠航找他,他心里便預感到不好,但又不能不去。只好硬著頭皮來到了肖遠航的辦公室。
看到肖遠航的面色十分的嚴肅,嚴慶良的心里就更慌了,強壓著內心的不安臉上僵硬的笑著說:“肖站長,你找我什么事啊?”
肖遠航白了嚴慶良一眼。說:“嚴經理,你先看看這個!”說著,把程志國送來的審訊筆錄遞給了他。
嚴慶良上前十分恭敬的雙手接過了審訊筆錄。看到陳志河的名字時,汗就流了下來,越往下看越是心驚,看到最后陳志河的簽名和血紅的指押時,雙腿一軟,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痛哭著說:“肖站長,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進去了他們可怎么辦啊,我是一時糊涂啊,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說著,使勁的給肖遠航磕著頭!
肖遠航面無表情的說:“嚴慶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腳上的泡都是你自己走的,我可救不了你!”
嚴慶良跪爬了幾步上前說:“肖站長,我母親得了肝硬化病,現在已經是晚期了,我是為了給她看病才動這個心思的,現在她的日子不多了,如果我進去了就連她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你行行好,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聽到肝硬化這三個字,肖遠航的心里就是一緊,前世他的父親肖啟良就是這個病去世的,他也聞聽過嚴慶良母親的病很重,為了給母親治病他花了不少錢,但是不知道她母親得的是什么病,本來他就沒想把嚴慶良送進去,只是想嚇唬了一番,見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但收起了這番心思。
望著嚴慶良說:“嚴慶良,給你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嚴慶良一聽肖遠航松了口,急忙說:“肖站長,只要你放過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
肖遠航哼了一聲說:“嚴慶良,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有一條,做松樹子生意虧損的十多萬元錢必須一分不差的給我拿出來!”
“我還錢,我還錢,我一定一分不差的把錢還上!”嚴慶良急忙保證道。
肖遠航望著嚴慶良說:“三天,我只給你三天時間,不然就別怪我客氣了!”
嚴慶良急忙說:“好好好,三天我一定把錢都還上!”
嚴慶良連滾帶爬的回到了多經公司,立即把4名核心的手下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關上門把這件事情說了一遍,這筆松樹子生意他們4個人都參與了,而且都分了錢,然后說:“如果你們不想做牢的話,就把錢立即都給我拿回來,我把這件事情全扛下來,可我一人沉,否則我進去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4人一聽這件事情被查出來了,都嚇得面無人色,聽到嚴經理把事情都承擔了過去,只是讓他們還錢,急忙連連點頭答應,然后飛一樣的回去籌錢去了。
嚴慶良鎖上辦公室的門匆匆的向鐵東住宅區的干部樓而去,到了干部樓下,躲在一旁觀察著三門洞的動靜,時間不長,看到黨委書記靳祥東回來走進了三門洞,左右看看四周無人,他也飛快的跟了進去。
上到三樓靳祥東家的門前,嚴慶良追了上去。靳祥東看到嚴慶良來了感覺有些意外:“慶良,有什么事兒嗎?”
嚴慶良滿口哭腔的說:“靳書記,松樹子的事情被肖站長查出來了!”
“啊!”靳祥東聞言就是一驚,急忙看看樓道里沒人,低聲說:“什么情況,進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