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皇權,沒有國法……沒有約束,沒有禁錮。
一片處女地,一張空白的紙,可以任憑自己揮灑……移去上萬最最虔誠的信徒,結村,結城鎮,最終……成為一國!
一個政教合一的,神之國!
這簡直就是光明神殿千年以來夢寐以求的終極夢想啊!
這個前景實在是太美好了!
一片廣袤的大陸,再也沒有任何掣肘,光明神殿的教義再也沒有任何阻撓……
只要花費心思,移去數萬虔誠的信徒,輔以神殿之中的精英神職人員,再加上忠誠勇敢的神圣騎士團為屏障。
這個過程或許會很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不過不要緊!
至少,從這個描繪看來,成事的難度,相對于困守在羅蘭帝國,和強大的皇族和帝國的政府勢力繼續糾纏下去……要容易得多!
三十年,五十年,教會可能干掉皇族,把羅蘭帝國變成一個政教合一的國家么?
就算是海因克斯再如何自大,也知道這絕無可能!再過一百年也做不到!
可如果有一百年的時間,按照達令陳說的這個方案去做的話,成功的可能性卻是極大的!
而且……為什么不去試試?
或許先期的投入會損失一些人手,可如果一旦成功的話……那么得到的就是光明神殿無數代先賢夢寐以求的目標啊!
那個神之國,不再有皇帝,不再有宰相,不再有政府的官員……不再有那么麻木不仁不信奉神靈的刁民……
那是多美好的一個世界啊!
試一試!絕對可以試一試的!!
海因克斯失魂落魄的走了,這位教宗走得甚急。甚至仿佛都忘記了自己的來意,忘記了自己此番前來是向達令陳追究前事的。
看著教宗離去,陳道臨面上露出一絲冷然的笑容,他緩緩提起酒壇子來,坐回了搖椅上。又喝了兩口。
藍藍,若是你……真的死在了海外,那么,我就不妨讓這個教宗,多派一些人去,給你陪葬吧!
陳道臨當然不會擔心教會派大批人手出海。遠征異大陸,真的會弄出一個什么所謂的“神之國度”。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比陳道臨更知道茫茫大海遠征的可怕和危險程度!
要知道,在現實世界之中的大航海時代開啟的時候,遠洋航行的危險程度比自殺也好不了多少。
在這個時代,弄幾萬人移民。靠著這個時代的航海技術和條件,遠征海外異大陸?
陳道臨只要想起來就想笑!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教會干成功了。
真的找到了海外的那片大陸,在那里建國?
一個政教合一的純粹的宗教國家?
哈哈哈哈……
別說那個大陸上很可能還存在著很多土著的異族,矮人,獸人,精靈……
就算這些遠征的光明神殿的人能戰勝那些土著異族的話……
政教合一的純粹宗教國家,這種東西在陳道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來自現實世界的達令哥。至少知道一個常識:
在現實世界之中,所有的還存在的“政教合一”的宗教國家,相比于所有的發達國家來說,都是落后愚昧的代名詞。
教皇?神權代替國家政權?
歐洲的古代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套東西根本行不通。
陳道臨走出這個小院子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他并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
大搖大擺的走出這條小路來,漫步在深夜的街頭。
大概是因為皇帝大婚的慶典,帝都的節日氣氛依然濃厚,街面上還有一些店鋪酒家不曾關門,有酒醉的路人踉蹌而行,有笑鬧的。有喧嘩的。
對于這種人,連路過的巡邏治安隊都不會多看一眼。
陳道臨知道,自己走出那條小路的時候,前前后后,在暗處就有不少雙眼睛已經盯住了自己。
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會。
自己今天進帝都,原本就沒有打算隱瞞誰。大搖大擺的走出魔法學院,再大搖大擺的一路前往帝都,大搖大擺的走進帝都城門——這全部過程之中,都被人看在了眼里,那些圍在魔法學院外的近衛軍和御林軍又不是瞎子。
而且,連教宗海因克斯都能知道自己進了城,都知道自己在那個小院里,跑來見自己。
那么……希洛,肯定也早就知道了吧。
“他離開了?”
皇宮之中,希洛面色凝重,凝視著站在身前的古樂。
古樂一身白衣長袍,看上去倒有了幾分昔日在帝都長袖善舞的飄逸模樣。
聽了希洛的問話,古樂緩緩抬起眼皮來:“是的,他已經離開了,手下的人一路跟著他,親眼看著他出了城去,朝著魔法學院的方向去了。沿途還有人跟著,我想再晚些時候,還會有匯報送回來。”
希洛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后,他仿佛在思索,苦笑道:“他今天進城來,就是在帝都大搖大擺的走上一圈,然后跑去已故的藍海大師的故居小院里坐了會兒,在院子里地下挖出了一壇子酒出來?光明神殿教宗海因克斯還跑去和他聊了會兒天?他就做了這些事情,就離開了?”
“目前看來,他只做了這些,而且……他似乎沒想隱瞞我們。”古樂也苦笑道:“陛下,以他如今的本事,若是不想讓我們知道的話,我的人是跟不住他的。他故意沒有隱瞞蹤跡,就是讓我們知道的。”
“哼。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他沒有故意宣揚他的身份,算是給我這個皇帝留了臉面了。”希洛冷冷一笑。
古樂皺眉:“陛下,恕我直言,以達令陳如今的實力,我們能制約他的法子已經不多了。他能克制不生事,我覺得這個局面,咱們已經可以滿意了。”
希洛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火星,隨后卻平靜了下來,淡淡道:“不錯,的確可以滿意了。”
他看了一眼古樂:“想辦法打聽一下。海因克斯跑去見他,兩人談了什么。我很好奇,達令陳什么時候和光明神殿的關系如此親密了。”
古樂想了想,道:“在西北,達令陳的麾下,就有光明神殿的人在。我聽說那個蒙托亞就在他手下效力。達令陳在西北崛起,其中必定有光明神殿的幫助。陛下……我甚至懷疑,當初他逃離帝都,就有光明神殿暗中幫忙。”
“……”希洛沉默了會兒,搖頭:“那件事情就不必追究了,事情已經過去,現在追究這種事情沒有意義。你去打聽一下。看看光明神殿和他之間到底有什么關系,必要的時候……可以動用一些埋得很深的棋子。”
古樂神色一肅,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出去了。
希洛坐在那兒,手指輕輕的在椅子的扶手上敲了敲。
“藍海大師的故居……這個達令陳什么時候和已故的藍海大師扯上關系了。還有院子里地下埋的那壇子酒……身為大師的弟子,這事情我都不知道,他卻是如何知道那里有一壇酒的?奇怪了……大師故去的時候,這個家伙還沒有來帝都呢。”
嘰嘰喳喳的鳥兒鳴叫的聲音,將藍藍從睡夢之中吵醒了。
她翻了個身體,就感覺到全身那無處不在的酸痛如潮水般襲來。
明明是一覺醒來。卻反而感覺到那疲倦的滋味是那么的清晰!
藍藍知道,這是自己的身體過于疲憊和虛弱的表現。
過去的這大半年時間,從海上到陸地,自己幾乎一路過來就沒有一天安穩的日子,每天都如同掙扎在生死線之上!
無論是精神。體力,健康,都已經嚴重透支!透支得狠了!
這種透支,絕不是只這么睡了一夜就可以彌補回來的。
藍藍勉強坐了起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聽著外面傳來的那嘰嘰喳喳的鳥叫的聲音,一時間,有些恍惚出神了。
鼻子里可以嗅到,空氣之中充滿了那種新鮮的青草的味道,這是生機勃勃的味道。
還有那混雜的淡淡的花香氣味。
耳朵里聽到的,是那鳥兒的鳴叫,歌唱……
這是一個樹屋——準確的說,是一個樹洞。
藍藍對這種樹洞并不陌生,她在冰封森林苦修的時候,就曾經進入過精靈族的部落,住過這種樹洞。
這樹洞很小,洞口是垂下的綠色藤條,仿佛形成了一道簡單的簾子。
藍藍坐在那兒,恍惚了好久,才終于從仿佛有些遲鈍的腦子里,找出了一絲不妥。
她終于明白自己心中的那一絲不對勁的感覺是從何而來了。
這……鳥叫聲?
自從來到了這片遺棄大陸之后,這一路上都是死地!
這里沒有任何的野獸或者生物,沒有鳥獸,甚至沒有蛇蟲!
只有那些兇殘的,危險的各種怪物!
鳥叫?
這聲音自己已經快一年都沒有聽到過了吧!
她站了起來,身形有些遲緩,走到了樹洞口,挑開了簾子往外看去。
太陽已經升起了。
透過那茂盛的樹冠,陽光稀稀疏疏的灑落下來。
眼前盡是一片青翠,生機勃勃。
樹洞之外是一條粗壯的樹干,上面滿是綠色的枝葉——這里距離地面足足有七八米高,站在樹洞口,往下看去……
茂密的森林之中,清晨的陽光下,那些精靈族們已經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有金發秀美的年輕女精靈,正在一株株植物旁采集清晨的露珠,她們手里拿著罐子瓶子,身法輕盈的在一株株植物旁來回跳躍,身形如同舞蹈一般。
有身材修長彪悍的精靈武士。背著長弓,出沒在森林遠處周圍,似乎正在進行訓練。
耳畔之中,仿佛還能聽見精靈族特有的那種古老的號角的聲音。
藍藍忽然心中有些茫然起來……
仿佛一個人,剛剛從生死線上掙扎著出來了。一下看見這么一片祥和寧靜的地方……心中那巨大的落差感,讓藍藍感覺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你起來了?”
寒夜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藍藍豁然回頭,就看見寒夜那窈窕的身姿,輕盈的站在距離自己不愿的一條樹干之上,她的臉上依然蒙著面紗,背著長弓。只是手里卻提著一只水壺。從她眼睛的弧線看來,她應該正在微笑。
“我……這是在……”藍藍蠕動了一下嘴唇,輕輕問道。
“在我的部落。”
寒夜走近了藍藍身邊,緩緩道:“我們抵達部落邊緣的時候,你就立刻暈了過去。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硬撐,已經幾乎耗盡了你所有的精力。你的身體很虛弱。如果不盡快的休養好的話,你會大病一場。”
藍藍忽略了寒夜后面的話,她只是癡癡的看著樹下的精靈部落:“你的……部落?”
“是的。”寒夜的聲音很溫暖:“你不用再擔心那些危險,那些死亡的威脅,也不用再擔心你同伴的性命了……現在,在這里,我可以向你保證。這里是安全的——這是整個遺棄大陸上最安全的地方,也是這一片大陸上唯一的一片森林!這里有精靈族的魔法之光芒籠罩著,那些可怕的怪物,侵襲不了這里的。”
藍藍的眼神恢復了焦距,她看著寒夜:“我的……同伴呢?”
“他們都還在休息。”寒夜微微一笑:“你們都太累了,我們抵達的時候,你們所有的人,都先后暈了過去。你是所有人之中最早醒來的。你的同伴們都在其他地方休息,我保證他們都已經得到了最好的照顧。”
“……謝謝你。”藍藍的面上流露出了一絲悲傷:“我們……還剩多少人?”
寒夜沉默了一會兒,她低聲道:“連你在內。一共……四個。很抱歉,原來你們來到這里的時候是六個,但是有兩個人,昏迷之后,就再也沒有醒來。部落的長老看過了,告訴我說,這是他們已經油盡燈枯了,耗盡了所有的精力和生命力,透支得太厲害,在道路上還能靠著一口氣掙扎支撐,一到了安全的地方,這口氣松了,卻反而就……”
藍藍愣了一下,她低聲道:“哦……又……死了兩個人么。”
她的臉上不喜不悲,然后看了一眼寒夜:“我睡了多久?”
“六天。”寒夜苦笑:“我從來沒見過比你們睡得時間更長的人。”
“六天?”藍藍皺眉:“我睡了……這么久么。”
“是的。”寒夜將手里的水壺遞給了藍藍:“我一直都在照顧你,你昏睡的時候,我會每天給你喂一些水喝,還有一些花蜜。對了,你應該做了很多噩夢吧,因為你睡夢之中,表情似乎很痛苦,而且,你還說了很多夢話。”
“夢話?”藍藍一呆:“我……說了什么?”
“你喊了很多人的名字,你呼喊過你們隊伍里犧牲的那位首領,我聽見你在呼喊‘塔西佗大人’,我聽見你哭的聲音,我幫你擦去過淚痕。嗯……你還呼喊過你的老師,還有……”
說到這里,寒夜的眼神有些古怪:“你喊得最多的一個名字是……”
藍藍身子一抖:“我……喊的最多的?是不是……彌賽亞?”
“不是。”寒夜笑道:“是一個叫‘達令陳’的家伙。在夢里,你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對他說對不起,說你自己錯了。”
寒夜瞇著眼睛看著藍藍:“這個‘達令陳’,是你心愛的男人么?他是不是傷過你的心?”
達令陳?對,對不起?
藍藍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仿佛在瞬間,腦海之中,依稀還有許多殘留的夢境的畫面片段,飛快的閃過……一幅又一幅……
夢中,自己的確仿佛是見到他了。
仿佛回想自己了當初他對自己斥責的那些話!那些毫不掩飾的痛斥……
當時自己還深深的不以為然過,總覺得自己是為了信仰在獻身……
可如今?
似乎……又一次的,那個家伙說的話最終應驗了。
他是對的,而我……是錯的啊。
信仰?
藍藍心中冷笑,當塔西佗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瞬間,自己心中的信仰,就已經隨之一起死亡了。
眼神之中恢復了幾分平靜,藍藍抬起頭來看著寒夜:“您猜錯了,那個達令陳……他并沒有傷過我的心,反倒是我,應該是傷了他的心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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