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孝成王的眼珠子差點掉在地上了,秦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他還有機會嗎?
不用想也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秦朝的監視中,要不然的話,秦軍怎會來得這么及時。
此時,趙孝成王剛剛起事,還沒有采取行動,秦軍到來,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拿下。而且,還沒有什么損失。
要是再過上一陣子,這些人開始行動了的話,秦軍要干掉他們不是問題,只不過會麻煩些罷了。更重要的是,一旦這些人行動,秦軍再動手的話,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損失。
一句話,此時正是秦軍下手的良機,這機會選得太好了。
“不好,秦軍來了,秦軍來了。”
“趕緊逃吧,秦軍如狼似虎,我們可打不過呀。
“想逃?你也不想想,你還能逃嗎?秦軍把我們團團圍住,擺明了要把我們斬盡殺絕呀,逃是死,不逃也是死,不如拼了。”
“沒錯,這話甚是有理。就算我們逃過了眼前這事,我們還不是要被遷到關中去?去了關中,那就是羊入虎口,再無翻身之日呀。”
這些趕來相助趙孝成王的人不是所有人,至少絕大部分是六國舊貴族遺老、世家豪強,他們不會甘心失去特權,不會甘心任由秦朝擺布,他們很是明白,他們去了關中就再無翻身之日了,要想再過上往昔那般任意欺凌國人庶民的好日子,唯有死戰到底。
“爾等聽著:念爾等辨事不明,為趙丹蠱惑,給爾等一炷香時間放下武器,饒爾等不死。”王陵騎著高頭大馬,須發皆張,威猛不凡,沉聲喝道:“要是敢說個不字,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人都得死!”
這些人絕大部分是既牟利益者,當然,也有人是被脅迫的,王陵此舉就是在給這些被脅迫之人一個活命的機會。至于那些既得利益者
按照秦異人的旨意,一定要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留下他們,就是留下禍患。
“真的?”
“太好了,我終于可以活命了。”
那些被脅迫之人大是歡-喜,想要歸降。
“你敢?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能否活命?”
“跟著你們,我的家人只有死路一條。”
“你放心大功告成之后,君上自會好好封賞你們,你們就有好日子過了。”
“呸!封賞?虧你說得出口。山東六國口口聲聲說要封賞我們這些地位低下的國人庶民說了數百載,有哪次兌現過?還是大秦好,說要賞就是要賞!”
這些被脅迫之人絕大多數是地位低下的國人庶民,在那些既得利益者眼中,他們連蟲子都不如。說是封賞他們,不過是蠱惑之詞,從未兌現過。
這些被脅迫之人說得很是在理,山東之地把封賞這些國人庶民的話掛在嘴上說,一說就是數百年就是沒有一次落在實處,誰也不會再相信趙孝成王的話了。
“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妖言惑眾饒你不得。來啊,殺了這狗東西。”
那些被搶白了的既得利益者大是憤怒,兇相畢露就要行動。
“兄弟們,你們瞧見了嗎?他們還是那般作威作福,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就殺他娘的。殺了他們,我們投秦軍去。”立時有被脅迫的人大吼大嚷起來。
“對!投秦軍去!”這些被脅迫的人本就對這些既得利益者恨之入骨,再有了這等威脅事,他們哪里還能再忍耐無不是抄起家伙砍殺起來。
“好你個狗東西,如此猖狂殺!殺了他們!你們這些卑賤的賤民,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人也要死!”這些既得利益者如同火燒了屁股似的,無不是大怒,吼著叫著,揮起武器砍殺起來。
秦軍還沒有動手,這些人就自相殘殺起來了,趙孝成王看在眼里,郁悶得想撞墻,沖平原君喝道:“趙勝,你睜大眼睛瞧瞧,這就是你們說的可用之人?一群沒腦子的豬。”
此時此刻,應該忍讓,應該利誘,豈能威脅?這一威脅,那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
“君上,除了他們,你還有何人可用?”平原君委屈得跟被輪了一百回的小媳婦似的。
“趙丹啊趙丹,這些人就是蛀蟲,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你竟然想依靠他們成事,你真是異想天開!”王陵看在眼里,大聲譏嘲。
聲音如同炸雷,遠遠傳了開去,趙孝成王隱隱聽在耳里,滿面通紅,羞愧不已。他雖然恨王陵,卻不得不承認這話很有道理。
“殺!但凡與大秦為敵者,一個不留!”王陵猛的拔出秦劍,重重揮下,如同驚雷閃電。
“殺!”秦軍爆發出驚天的吼聲,排著整齊的戰斗形,對著這些妄圖造反的既得利益者就沖殺過去。
正如王陵所說,這些人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他們哪有戰力,壓根兒就不是如狼似虎的秦軍對手,這是一邊倒的屠殺,他們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整個屠殺波瀾不驚,這些既得利益者沒有掀起任何風浪,秦軍只用了一個時辰就結束了戰斗。
經過這場屠萬參與造反的既得利益者,死得七七八八,幸存下來的不過五六千人,個個如同打擺子般,身子顫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在土里埋過似的。
王陵騎著駿馬,來到這些人面前,嘴角一裂,冷冷的道:“本將再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不僅你們會死,你們的家人、族人都會死!”
這些既得利益者,就是蛀蟲,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會反撲,秦異人本就想把他們全部干掉,只是沒有籍口罷了。如今,有了籍口,秦異人當然不會放過他們,一定要斬盡殺絕。
“你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么殺?我就是死也不說。”有既得利益者還算硬氣。
“你不說,莫以為大秦查不出來?你是楚地郢的一個世家子弟・叫周芾,可對?”王陵臉上盡是譏嘲之色,如同在打量白癡似的。
“你・・・・・・你怎生知道?”這人臉色大變,眼睛瞪得象銅鈴・如同見鬼似的。
“大秦有什么不知道的?”王陵頭一昂,胸一挺,極是自豪。
秦異人早在邯鄲為質時就在組建秘兵了,后來把秘兵與秦國秘兵黑冰臺合并,專門刺探情報。更有頓弱、姚賈兩位這方面的大才指揮,要想刺探出這些人的底細,并非辦不到。
眼下・秦國雖然一統天下了,然而,接下來就要對付這些殘余勢力・秦異人不僅沒有削弱秘兵,反而加強了。因為對付這些殘余勢力,秘兵比軍隊更好用。
王陵右手一揮,秦軍銳士手起劍落,這些幸存的既得利益者人頭滾落,不一會兒功夫,全部死光光了。
對于他們,不必有憐惜之心,殺了便是。
趙孝成王和平原君被押了過來・看著一地的頭顱,嚇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兒血色・如同在土里埋過似的。
王陵眼中精光暴射,盯著趙孝成王。
趙孝成王那感覺如同利劍在剜心似的,難受之極・忙乞饒道:“王將軍,求您高抬貴手,寡……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王陵咧咧嘴角,沒有說話,如同打量死人似的看著趙孝成王。
趙孝成王更加害怕了,忙利誘道:“王將軍・宮中有很多珍貨,只要將軍放過我一條小命・都是將軍的了。”
“你見過哪個大秦將軍會被利誘?”王陵冷笑道:“砍了。”
“啊!”這話如同雷霆般,轟在趙孝成王的心坎上。
“王將軍,你不能殺我,我是趙國的王,就算我犯事,也要陛下處置。”趙孝成王如同落水的人抓住稻草般以為可以救命,想到秦異人了。
“告訴你吧,這就是陛下的旨意。”王陵右手一揮,一個士卒上前,手起劍落,趙孝成王的人頭滾落。
趙孝成王的頭顱在地上不住翻滾,卻是眼睛瞪得象銅鈴,嘴巴張得老大,不斷翕動,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到死都不相信,秦異人說殺便殺了他,沒有絲毫憐惜之心。
趙孝成王若是老老實實的當他的附庸,不僅可以保全性命,還能保得趙國的宗廟王陵。他要反,秦異人自然是不會手軟,不僅要殺他,還要毀掉趙國的宗廟王陵,徹底解決趙地。
“莫要殺我,莫要殺我。”平原君把在地上滾動的趙孝成王頭顱看在眼里,嚇得雙腿發軟,站立不穩,如同死狗般軟倒在地上。
“將軍,郭開有個不情之請……”郭開快步而來,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似的,狠狠瞪著平原君,恨不得把他吃了。
“王陵見過郭大人。”郭開的事兒,王陵知道得一清二楚,對郭開的剛烈大為佩服,飛身下馬,沖郭開見禮,恭恭敬敬。
“是你。是你這奸賊。”平原君看在眼里,恍然大悟,一切都是郭開通風報信。
“砰!”郭開右腳提起,重重跺在平原君臉上,惡狠狠的罵道:“就是你這惡賊,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郭開沒有招你,沒有惹你,你竟然要害我的媚兒。”
郭開是性情中人,事情雖然過去十幾年了,他仍是對狐媚念念不忘,眼淚如同雨點般滾落,傷心欲絕。
“郭大人,你是要報仇,是吧?趙勝歸你了。還有毛遂這禍首,也歸你了。”王陵一揮手,兩個秦軍銳士押著毛遂前來。
此時的毛遂如同軟腳蝦似的,再也沒有了劫楚王時的意氣風發。
郭開一看見毛遂,瘋了般撲了上去,張口咬在毛遂身上,咬下一大口肉。
郭開對毛遂的恨意滔天,竟然一口一口把毛遂給咬死了。
然后,郭開拖著平原君、提著毛遂的頭顱,來到狐媚的墳前祭奠,用一把鈍刀,慢慢割著平原君,竟然割了半個月,平原君活活痛死。
祭奠完狐媚后,郭開橫劍自刎了。
郭開用情之深,千古罕見,令人欽佩。
秦異人得到消息后,一聲嘆息,下令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