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搖搖晃晃的骷髏,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幽藍光芒,漫無目的到處游蕩。
這些地方遠比安靜死寂的冥土要精彩的許多,但是卻處在冥土的外圍,混亂之地。是還沒有徹底死亡的生靈活動的地方。而所謂的投影出白虎兇星的戰士廝殺之地也便在此。
花山縣
這幾天越發的熱鬧起來,大軍源源不斷的開了過來,從江南各地開來的軍隊不斷的集結此地。
但是讓岳山秋皺眉的是,這些都是南方各省的鎮軍和衛所兵,戰斗力自然低下的很。
而鎮軍雖然是招募而來的部隊,但是也是一直在地方上鎮守,沒有打過仗,訓練也不足,裝備也不怎么樣。但是勉強要比衛所兵好上一些。
這般大軍要去攻城滅國,那完全就是找死了!沒辦法只好留在當地先要訓練上幾個月,然后大軍才能開進,一句掃平岳拓國。
好在南疆其他不多,但是糧食不缺的。現在新開墾了幾十萬畝的農田,南疆天氣炎熱,又是一年兩熟。一年三熟的。再加上僚豆這一類的高產作物,產量極高,倒是也不怕供養不起大軍。
岳山秋干脆的就組織起這么多的大軍開始屯田,免得白白浪費了。這般下來,攻打岳拓國的事情就拖了下來。而北地的戰事,卻正是進行的如火如荼。
“兵家為將之道。便是精擅陣圖。集萬千人之力為一體,可以破軍殺將,可以斬殺神靈,所以這陣圖一道不可不學!”
一身血紅道袍的吳求身上散發著一種生人爀近的氣勢,緩緩的對著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哭喪著臉,渾身上下脫的赤條條的,只是穿著一個赤犢短褲,坐在這北地的冰天雪地之中,哭著臉聽課。
“看你這般樣子。如何像是兵家傳人!”吳求忽然冷喝一聲,再要去抹鼻子的李世民的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之中。
“兵家傳人都是從小學起,你年紀本來已經大了。若不是拼命學起,如何能……”
“可是我一點不想做什么勞什子兵家傳人啊!”李世民這般想著,可是卻絕不敢說出來,要不然還真不知道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便宜師父會怎么收拾他。便是鐵柱石那么厲害的人物,在這個全身都是血腥味的師父面前,都沒有討得了好去。
這次帶領大軍前去征討鐵柱石。老實說李世民心中一點底子都沒有。他和別人不同,是久在軍中廝混的兵油子。對于鐵柱石的傳聞可是從小聽聞。甚至還是他們這些軍中廝殺漢子的心目之中的偶像。
李世民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若是當個中下級的軍官么,應該還是挺合格的。但是作為一只大軍的統帥,那可就是差的太遠。而且還要統帥一只大軍去直接和鐵柱石放對,在李世民心中那就真的和找死差不多了。
不過也沒有辦法,朝廷之中將領雖然多。但是能和鐵柱石相比的卻沒有一個。反倒是他李世民,不管本事如何好歹也是國師黨的中堅分子,起碼這一條還靠得住。便趕鴨子上架,成了大軍統帥。要不是有這個神秘的便宜師父在,李世民根本不會出關來。要和鐵柱石決一死戰。頂多就是匯合邊軍把鐵扇關給守好,便是大功一件了!
有這個便宜的貌似是兵家傳人的師父在,李世民這才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信心。實際上,大軍的真正統帥,可以說就是這位血湖道人吳求,而李世民只是跟著學習如何統帥大軍罷了。
李世民身上不時的爆出一根根的青筋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身體之中鉆來鉆去。每一次,都讓李世民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總是忍不住想要動手往身上抓去。
然而每一次,只要李世民的手稍微一動,吳求那冰冷的目光就盯了過去,嚇的李世民動也不敢亂動。
“兵家分為將帥二道,我和鐵柱石交過手。他本身的實力并不怎么強,修煉的是為帥之道。不過你么,資質差了些,讀的書太少,也就這能修行為將之道了,這打熬筋骨鍛體這一著,卻是免不了的!”
身上疼痛十分難忍,說起話來,還能分散注意力。李世民強笑道:“師父,那你修煉的是哪一道啊?”
吳求冷哼了一聲:“不管是為將為帥,兵家都少不了鍛煉自身的武力,無非是強一些弱一些罷了。你看鐵柱石,雖然修行的子孫為帥之道,但是還是以悍勇聞名天下,甚至直入敵軍之中,破軍殺將!”竟然沒有直接回答。
這邊一說,李世民心中也火熱起來。能如同鐵柱石一般成為當世名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威名所及,天下皆知。想想這般,李世民就有了無窮的動力,似乎身上的痛苦也被減輕了。咬牙道:“再來!”
吳求眼底深處閃過一絲贊賞的神色來,手一揮又是一道青紫色的鐵血煞氣從口鼻之間鉆入李世民的身體之中。頓時的又是一道道的青筋在他的身上不住爆綻。
“算你運氣好,我兵家雖然最終殺伐之道,武力天下無匹。可是都用這鐵血煞氣來鍛煉,卻會大幅的減輕笀命。好在,掌教傳下了我仙家的養生之道,便可以解決這問題。從此之后,這便是仙道的一個分支了!”吳求淡淡的道。
李世民才不管什么分支不分支的,便是減少笀命也不沒有怎么放在心上。男子漢大丈夫,生要能盡歡,死要能無憾。若是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如草木同朽,那又有什么意思?自當要活的精精彩彩,馬革裹尸才叫無憾!
“再來!”李世民狠狠地噴出一口白氣來,以肉眼的可見的渾身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吳求平淡的聲音道:“你莫要以為這般鍛體我就會放過你,這些陣圖你記住了幾分?”
李世民頓時苦笑起來,這般做,原本就有些逃避陣圖的意思。沒想到自己這般慘,還不肯放過自己。
“兵家將帥,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刀兵加之于身而不動容。任何時候,都要保證清醒的算計。要知道一軍統帥,可是擔負著千萬同袍的生命!”吳求的聲音永遠這么平淡,就好像機器一般。
“可是這些陣圖,實在是太過困難了!”李世民這人雖然不是真正的粗人,可是畢竟讀書不多,見到這般艱深的兵家戰陣,頭就開始大了起來。
尤其這般的戰陣圖紙,看起來密密麻麻的實線虛線,簡直如同亂麻一般,只是看上一眼,頭就開始痛了起來,想要記住這般的陣圖,簡直是難上加難。
“這些只是最為基本的九種陣圖,和普通軍中所傳授下來的軍陣差不了多少。專門的兵家戰陣需要特殊部隊,專門配合訓練,起碼要三五年時間才能成軍,如今肯定是來不及了!而這些戰陣布置起來,雖然比不上正式的兵家戰陣,起碼能把軍隊的戰斗力提高幾倍!”吳求指著這些陣圖說道。
李世民雖然知道這些戰陣厲害,卻是大感頭疼,顧左右而言他:“師父,為什么我們不帶著大軍直接抄了鐵柱石的老巢?”
“這些就屬于兵家謀略的范圍了,河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今鐵柱石帶領大軍和羅剎國打的正酣,我們如果抄了鐵柱石的后路。你說鐵柱石紅眼起來,會找誰拼命?”
李世民想了想道:“那我肯定和羅剎國拼了,無論如何都要打下服遠城再說。好歹也算是有了落腳之處。可以站穩腳跟再來回頭和我們一決勝負。若是他回頭來打我們,羅剎人再從背后一夾擊,那鐵柱石才叫死定了!”
吳求破帶驚異的看了李世民一眼,心中對這個徒弟越發滿意了。如今兵家衰落,當世傳承兵家知道的居然只有鐵柱石師兄弟兩個,說起來都是寒酸。吳求最早也是兵家出身,雖然后來為了求長生知道,拋棄了肉身,入冥土在血湖之畔修行。現在更是跟隨傅說開辟仙道,但是對于兵家衰落到如今模樣,也甚是感動痛心疾首。無論如何,也要把自己畢生所學的兵家戰爭之道流傳下去,也算是了結一個遺憾心愿吧!
開始的時候,吳求對于傅天仇找李世民這么一個大軍統帥很不以為然。但是相處下來,吳求對于這個徒弟越來越深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