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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吃過晚飯之后,王離并未立刻如這個時代的王公貴族們一樣,因娛樂不多,只能去沉迷聲色。
他帶著一柄鐵劍,一人站在廣場上,不住將自墨家三大殺勢中提煉出來的精華運劍手法一一練習,然后次次修正。
這些看似簡單的運劍,乃是一切劍術的根本,練好了這些基礎的東西,不去練其他,劍術也可突飛猛進,在使用墨翟三大劍術總結的無數精華手法,也會更加強大。
而練習這種運劍的同時,不斷的發力,同時也鍛煉身體的協調,對相關發力的關鍵部位都能起到鍛煉作用,這正是以小動作起到大鍛煉。
尋常武士為了練劍,每日什么全力全速斬劈突刺一千劍之類,以長期熟練來打熬,消耗體能既大,也傷身極重,鍛煉效果也差,是萬萬比不得墨翟總結的劍術精華的。
而尤其更妙的,是墨翟補遺中有著潛力奧妙,潛力對身體的遠比本身修復更快的修復作用,則又可使這種鍛煉的效率得到更大的提升。
此時王離越是揣摩這劍術,就越是可知當日墨子的境界,而這劍術又是何等的博大精深,這可是這個世界的專精劍道的“獨孤九劍”,乃是絕頂的“技”劍,現在他練的這等動作,正是可類比獨孤九劍中的“總訣式”。
幾乎不消耗什么力氣,王離體內如洪流滾滾的潛能幾乎能讓他感到自己每一分都在強大著,這點強大,雖然似乎在“離”掃描的數字一時間難以看出,但是只要時間一長,就可量變達到質變。
王離可以想象,當自己將這劍術真正掌握,身體也推向人體極限之時,到那時候,他就不再是初入邯鄲偽裝的劍術宗師和現在的理論宗師,而是名副其實了。
一邊練習“總訣”動作,同時王離腳下也沒停,不斷記錄修正自己腳下的步法,對于劍術而言,步法是無比重要,對決單個敵人,步法除了閃躲,更是可以集力與卸力,乃是劍術攻防的重要組成。
而想要以一敵多,步法更是需要無比精湛才可,唯有擁有靈活而快速的步法,才可使自己不被多人包圍,淪入雙拳難敵四手的境地。
畢竟這個世界可沒什么強大的真氣之類,只要是血肉之軀,隨便被兵器挨上一下,他一樣得受傷,若被人圍著,四面八方十幾柄長劍戰過來,任他劍術高強,也要被斬成碎肉。
踏著步伐不斷練習,王離也深刻感受到這步伐的強大,上一回,他在陶方商隊中與項少龍的第一次比試,別人只道他身法靈活,又覺他厲害。
可是只是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是靠著強大的洞察力才做到,饒是如此,他也十分勉強,若是項少龍身體素質更強一些,又或劍術更高一些,那他萬不可如此。
此時他學著這與劍術配套的步法,頓時就知他當日的自以為還不錯的閃避,錯漏處處,只是隨機而變,而墨翟總結的步伐,既能配合劍術,輾轉騰挪也是無比省力,走起來更是流暢迅速。
當日,他若是有這等步伐,便不需那般吃力了。
“太師,門外有個叫郭開的大夫來訪。”便在這時,一個護衛武士飛快于王大熊耳語一聲,守在遠處的王大熊快步走到王離身前,稟報道,他低眉順眼,卻是不看王離練劍。
王離乃是劍術宗師,他的劍術,豈是尋常人可偷學王大熊如此想著,雖然他也看不明白王離到底是在練些什么,但是卻是不去看。
“郭開?”王離閃過那日郭開給他留下的映像,又思及今日大王與巨鹿侯的震怒,必定是敲打修理了他,這兩人察覺倒快。“眼看巨鹿侯大樹將倒,猢猻都要散了嗎?”
“請過來。”
王離把著長劍,繼續打磨著,這劍術的基礎鍛煉,靠的就是日積月累的打磨,便是他有著離可以監控操作身體,也不能一蹴而就,是故他有閑暇時間,便這般打磨劍術。
王大熊當即領命而去,片刻之后,有一高冠長袍者身后還帶著一身全身鎧甲之人大步前來。
“郭開/樂乘見過太師。”兩人還未近前,便是躬身一禮,這一躬身,腰都躬成九十度,郭開大袖都拖到了地上,于大夫之間卻是難得的大禮了。
在尋秦的世界,大夫之間的稱呼,通常都是以姓氏為前,后面帶著官階,王離如今已經是大夫,自是不再稱先生,而是稱太師了。
其實真要說來,現代歷史上的春秋戰國時期,并非如此,那時代男人稱氏,女人才用姓,這等稱呼實是漢以后的事情,就如三國演義中的劉表,人人皆稱劉荊州,劉璋便是劉益州。
由此可見,尋秦的世界許多地方與現實近似,但是不少地方卻還有些差異的,現實歷史的秦始皇可不是公子盤啊,是故王離來到邯鄲之后一直在熟悉這個世界,而不憑歷史映像。
而事實上,現代所謂歷史映像便是在那個地球上也未可作真,更何況是在這里。
要知道后世多以司馬遷的《史記》為教科書般的歷史模板,可是司馬遷是漢武帝時期的人,他將黃帝的歷史寫到西漢,這之前之事,他也不過是道聽途說,聽的還是幾千年前的事情。
這樣寫出來的歷史書,便是沒有自己的觀點,也是做不得真的,參考知道大概就可。
至于后世將《史記》抬的那么高,除了這本書的開創性,說不得還是四個字,以史為鑒,士大夫和后世新一代士大夫高舉著以史為鑒,拿著《史記》中的事跡為規條,可以約束帝王呢。
一個個口胡三代之治,天知道上古先賢生活過的和原始人一般,能比后世強?這話便說遠了。
“王離不過一尋常大夫,身份也比不得兩位,何德何能,可當兩位大禮?”王離見兩位如此大禮,當即“驚呼”道:“還不快快起身?”
郭開與樂乘卻并不起身,只聽郭開道:“郭開與樂乘此來,只求太師救命,若是太師不應,就不起來。”
王離一聽,這兩人來意正是如他先前所想。
這兩人因巨鹿侯趙穆而起,見得趙穆已然大樹將倒,大樹一倒,他們離倒下也不遠,他們一文一武乃是趙穆左右手,平日里幫著趙穆,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趙穆一倒,那些平時被他們壓制之人,豈不是立刻反撲?這郭開卻還非是后來將武安君李牧都能整死的大拿,那是十幾二十年后的他,這時當然是扛不住落?
王離看著俯首的兩人卻心中一動,趙穆那廝,此時已是侯爺之尊,已經是趙國貴族大夫勢力的一支,便是趙王想要殺他,也非得有足夠的理由,否則便不能擅自動手。
這兩人身為趙穆的左右手,乃是親信,必定經手了許多隱秘事情,說不得就可以這兩人為突破口。
那巨鹿侯畢竟是個侯爺,早就將他當做敵人,如今得罪更是深,他手中家將奴仆不在少數,必定是日日謀劃要對付他,這世上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之理。
既是已經到這地步,王離一有機會,定是要下死手。
他倒還沒什么,真的碰上致命危機,那枚大挪移神符七天可回只需保留,需要時隨時跑路,可是其他與他有關聯的人呢
想著如此,王離直接便與兩人道:“兩位所來為何,王離已是盡之,在王離看來,兩位皆是人才,可是人才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忠誠,否則人再有才,不能為我所用,反倒一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那還不如提前就殺了的好。”
“兩位今日背叛巨鹿侯,來日如何不能保證再次背叛?”
王離問道,那郭開聽得王離所言:“太師,正因為我們背叛巨鹿侯,會留下不好的名聲,其他人定是不敢收留,若是一叛再叛,郭開自絕趙國大夫階層矣。”
“而太師乃是大王欲拜相之才,又深得大王看重,也唯有太師之才,可以駕馭郭開不再背叛,也唯有太師未來之勢,可讓郭開無任何理由再背叛。”
聽郭開所言,王離目光灼灼的看著這位千古名奸,確實是名不虛傳。
春秋戰國時代的歷史本就記錄的混亂,并不似后世史書縣志連地方的小官名人都可流傳后世。在這個時代留下大名者,還是權奸者,果是有著非常之能。
只聽他說話,就可知他絕非后世文人道聽途說胡亂寫戰國史,說他靠舔他如今的學生儲君偃屁眼那樣上位最后還能成為國相的。
若非本身有著能力,他如何能得趙國貴族和大夫們的認可而得趙國相位呢。
至于歷史,在這個春秋戰國時代紂王的形象也就是,聽婦人言,不重祭祀、不用皇親國戚而任外人當大夫三條。
到了后世天知道有多少讀書人整天沒事就YY暴君如何荒淫無道,一個個相互佐證完善了紂王荒淫暴君形象呢?皇上,紂王那般,所以亡國,你要以“屎”為鑒,萬萬不可胡亂行事啊。
對于后世文人而言,暴君、奸臣、都是要鄙視的,碼字寫文的時候,自然要好好YY鄙視一番了,郭開,你這個大奸臣,靠上位啊。
他們怎么不想想,他就是想給后世帝王都舔不到,就是舔上了,舔的再好,添的帝王再舒服,自己沒本事,那也是上不去,更坐不穩……………………
此時王離品得郭開這一段話,他先是點名他們背叛巨鹿侯其實是類似投名狀,其后,又不著痕跡的的吹捧了一番王離的大才,最后又點名,以王離之能,豈會失勢,不失勢,他們如何有其他理由背叛?
而這話里還有近乎激將之意,你王離自信自己有大才嗎?若是連這點自信都無,那也不值得投效,他們轉頭自謀其他生路,若是自信自己大才,那便接納吧。
以郭開想來,似王離這等有才的,誰不自負呢?只要自負,激將就可有用。這短短一句話,郭開話語中就可蘊含如此韻味,也無怪乎讓王離這般驚訝了。
其實上一次,他不著痕跡的踩兩條船,偷偷留個小心,就已然讓他有所領教,只是哪有這次一句話來的深刻。
這樣厲害的人物,我能用嗎?王離思考著,隨即想到,君子執器而用,只要這兩人有所求,他把持這一關鍵,如何不能用?
因勢利導,只要對這兩人一直有利,他們兩人如何會背叛?連駕馭這兩人都駕馭不了,他談何去做其他大事?
而若能得這兩人之效忠,卻也有大好處,這兩人是趙穆左右手,有他們兩個,既可整倒趙穆,同時又可以全面接受趙穆在趙國經營多年的潛在勢力。
若能完整消化,他憑借如此,就可在趙國也有一股不弱影像力了,雖比不得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卻至少也完成了從無到有的原始積累,有了屬于自己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