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風雪愈來愈大,不遠處的清軍主力,也就地扎下營來!
此時,在奢華的王帳之內,多鐸正慢絲條理的品著一塊鹿脯肉,旁邊的火爐上,已經溫好了一壺熱酒!
鹿脯肉肉質細嫩,味道鮮美,瘦肉多,肥肉少,屬于純陽之物,補益腎氣為所有肉類之首,在這種寒冷的天氣中,無疑是最最上佳的食物!
自努爾哈赤起兵以來,這幾十年,滿清在各方面都有了飛速的進步,尤其是上層貴族,他們一方面雖然仇視、敵視漢人,但在另一方面,他們卻又十分羨慕,甚至是追求漢人貴族的那種奢華享受,而豫親王多鐸,作為努爾哈赤最寵愛的幼子,無疑是滿清貴族之中最有資格的幾人之一!
這時,王帳被掀開了一角,一個親衛快步走近多鐸身邊,低聲稟報道:“稟豫親王,人已經來了,就在帳外守候!”
多鐸擦了擦嘴角的鹿血,微微點了點頭,思慮片刻,道:“去!帶他進來!”
“是!”那親衛趕忙快步退出!
多鐸忽然冷冷一笑,眉角卻是翹了起來!
不多時,一個年約四十出頭,身材有些瘦弱,一身文士官袍打扮的漢子快步走了進來,他雙膝跪地,恭敬的磕了幾個響頭,“奴才索尼,參見豫親王!“
多鐸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便是當做回應,“索大人,怎么樣?軍中可是不比盛京,這些時日,還習慣么?“
索尼忙用力低下頭,不敢看著多鐸的臉,恭敬道:“托豫親王的福,奴才還可以習慣!“
“呵呵!習慣便好,習慣便好!“多鐸大笑著,緩緩的走近了索尼身邊。
索尼愈發恭敬,臉都要貼到王帳的地毯上。
但多鐸顯然并不打算放過他,他俯下身子,湊到索尼耳邊,低聲笑道:“怎么樣?索大人,您考慮好了么?“
索尼隸屬皇太極的兩黃旗,早在天命年間,便已經被努爾哈赤賜為一等侍衛,并欽賜‘巴克什’,他熟讀史書,精通滿、蒙、漢三種文字,在兩黃旗內,資歷很老,屬于中流砥柱一般!此次清兵入口,索尼也跟在了軍中,主要負責清點人口、財物,他是皇太極身邊之人,也就相當于皇太極在軍中的耳目!
后世,若是提起索尼,恐怕人第一眼想到的是他的兒子,康熙朝第一權臣索額圖,但實際上,若論權謀,索額圖距離他的父親,差距實在太過遙遠!要知道,康熙的第一任皇后,是索額圖的嫡親女兒,他實際上是康熙的老丈人,太子的外祖父,他同康熙之間,有著巨大的年齡差距,這本身就是不對等,但即便這樣,他最后的下場,卻是也未能全身而退!
但索尼卻是不一樣!
“豫親王見笑了,我們赫舍里家,本來就是愛新覺羅的奴才,豫親王本就是主子,您有令,奴才又豈敢不從?“索尼微微抬起頭,迎上了多鐸冰冷的目光!
“你!“多鐸大怒,手腕已經伸向了腰間的寶刀,但只片刻,多鐸忽然又放了回去,哈哈大笑起來,他居高臨下的指著索尼的臉,大笑道:”人說你索尼是一條泥鰍,我卻是不信!如果我說,赫舍里家將來會是鐵帽子王,永世延續,你,還會這樣說么?“
索尼臉色一變,但很快卻平靜了下來,當初皇太極即位之時,他便擁有擁立之功,屬于既得利益階層,但眼下來看,皇太極并沒有給予他,他想要的東西,他的理想,都未能實現,這卻成了多鐸此時的砝碼!
而如此赤裸的當面對持,多爾袞不會做,所以,多鐸必須要出來唱這個黑臉!
深深吸了一口氣,索尼抬起頭,看著多鐸的眼睛,笑道:“能蒙豫親王如此看重,奴才真是不甚榮幸啊!呵呵!只是,豫親王眼下這般,讓雅巴海前去送死,這,這若是讓皇上知道,怕是也……“
索尼看似無意,卻是在不經意之間,便將話頭挑開,輕巧的避了過去!
多鐸一時并未察覺,大笑道:“此事,索大人盡管放心!我已經給了雅巴海一千精銳,若是連這小小的濟南城都拿不下!皇上養他又有何用?“
事實上,早在臨近濟南城之時,多鐸便已經對濟南城里的兵力有了詳細的了解,他雖是殘忍、暴虐,卻并不傻,他能混到今時今日的地位,除卻良好的出身,自身手段若是不硬,又怎能成為多爾袞的臂膀?
對于雅巴海的能力,多鐸心中有數,這濟南城雖大,卻是一個空架子,一千滿清精銳,交給雅巴海,他著實放心!既能拿下濟南城,又能消耗些鑲黃旗的底子,一舉兩得之事,多鐸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后果,在白花花的銀子面前,就算是皇太極,又能說些什么呢?
“呵呵,既然豫親王已經胸有成竹,那倒是奴才多慮了!既然豫親王以誠待奴才,那奴才自是也不能不識抬舉!“索尼微微一笑,已經是這般,他也該拿出點真東西來了,片刻,他湊到多鐸耳邊,故作神秘道:”皇上的身體已經…………“
此時,在北城城頭上,形勢卻并未同多鐸料想的那般樂觀,數百清兵雖是已經登上了城頭,但是卻遭到了劉如意部的強烈阻擊!
雙方猶如兩種不同顏色的洪流,劇烈的撞擊在一起!
城頭之上,徹底淪為了人間地獄,便如同絞肉機一般,一撥上來,很快被吞沒,另一波又上來,繼續重復這個過程!
原本已經被白雪覆蓋的城墻,現如今早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一個個勇士的尸體,轉瞬之間,便被凝結成座座冰雕!
清兵攻勢兇猛,但官軍卻也毫不示弱,雖說清兵個人武勇遠遠超過劉如意手下的這些長槍兵們,但長槍兵勝在兵器長,操練刻苦,配合默契,又占據了最有利的地勢,一試之下,清軍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反倒被官軍打了幾個反沖鋒!
天色已經犯黑,眼見身邊勇士一個接著一個的刀下,雅巴海徹底急了!雖說多鐸說的‘一個時辰’,只不過是一時之言,并不當得真,但雅巴海卻不這么認為,在他的心理,他的委屈,只能用這些卑賤的泥堪的鮮血來洗刷!
“鑲黃旗的勇士們,跟在我身后,殺光這幫泥堪!“雅巴海大聲怒吼,招集著身邊幾十親兵,沖著官軍正中便沖了過來!
他身高體壯,武藝高強,如同一只深山里的人熊,片刻之間,他的鋼刀所過之處,已經有十數個長槍兵倒下,硬生生在這狹窄的城墻上,沖開了一個缺口!
小六兒這時也趕到了劉如意身邊,他看見自己的弟兄不住倒下,頓時大怒道:“小少爺,讓我去!將這個雜碎的鳥頭切下來,當夜壺!“
劉如意心中也泛起了一股戰意,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太過平靜了,反而沒有意思,只有更強的對手,才能給他帶來快感!
“六兒,你不行,你下手太糙!這廝不錯,哥哥我要親手剝了他的皮,做成燈籠!誰也別跟我搶!“
劉如意說完,提起手中寶刀,率先沖著雅巴海的方向迎了上去!
說起做人皮燈籠,劉如意心中早就有這個想法,有些時候,一位的柔和,并不能讓那些居心叵測之人安生,他們會將你的柔和當做妥協,當做軟弱,只要鐵和血的手段,才會讓他們感到害怕!
濟南城的蛀蟲們,也到了時間,該清理一下了!
片刻之間,身材雄壯的雅巴海便已經同劉如意遭遇到了一起,小六兒大急,趕忙快步奔了上去,保護好劉如意的側翼!
“你們這些泥堪都該死!“雅巴海也看到了這邊的劉如意,在清軍之中,什么事情或許都不重要,但認清明軍的官服,卻是頭等要事,顯然,雅巴海已經可以確定,劉如意便是這群明軍之首!
劉如意根本不多話,抬起一刀,直取雅巴海的脖頸!
這些滿清雜種,個個身高體壯不說,身上披甲也是甚多,很多長槍兵,就是吃了這個虧,一刺不能刺死,反手就被他們所傷!
雅巴海也絕非等閑之輩,他眼見劉如意刀光閃過,卻并不慌張,身子猛的往前一頂,揮手一刀,便朝著劉如意的刀尖劈去!
“刺啦!“一聲!
兩把鋼刀劇烈在空中匯聚到一起,劉如意猛的抽身半步,心中暗罵:“這狗日的,真他娘的壯!“
雅巴海看到劉如意吃虧,臉上猙獰大笑,‘這些卑賤的明狗,簡直如同小雞一般,真是自己找死!’
他不假思索,大跨步上前,揮刀便朝著劉如意的頭頂砸來!
劉如意不由冷笑,剛剛這一下,只不過純屬試探,事實上,早在河南同孫可望交手之時,劉如意便深深被他的力氣所震驚,這些時日,每一刻,劉如意都有加強力量的練習,就讓眼前這個滿清頭人,成為自己第一個試驗品吧!
索尼是兩黃旗的砥柱,多爾袞、多鐸兄弟曾經數次拉攏,
但歷史證明他們失敗了。。。
后來,皇太極死后,在冊立新帝的過程中,
正是由于索尼等兩黃旗元老的抵制,
多爾袞才未能如愿以償!
搬磚工屌絲船有些時候,難免會加入一些自己的閱歷和想法,
史學家們別跟我較真了!
小船只是個屌絲,有點憤青、有點憨厚,有時候也有點二,
您何苦跟我過不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