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滔吃了一驚,他前腳剛從祝省長辦公室出來,后腳就被老師得知,難道南門港口項目審批在西州已經弄得盡人皆知了?
吃驚歸吃驚了對老師的詢問,金澤滔是不敢隱瞞的,再說,這事也要老師的支持。
他說:“是啊,下午跟祝省長匯報了南門港口項目立項情況,他還讓他的秘書牽頭幫忙跑審批,倒是省了我很多事,部里要我自己跑,省里會派人協助。”
蘇子厚嘴角一撇,說:“他們倒真會打如意算盤,前段時間兩大方丈聯外來和尚,打得不亦樂乎,這會兒,要外來和尚去化緣,當然沒人干了,又拉你這個居士做和事佬。。,
金澤滔苦笑不已,道:“甭管和尚也好,方丈也好,我跑我的項目,他打他的神仙仗,最壞的結果也是沒有得到什么,但也沒有失去什么,不是嗎?。,
蘇子厚失笑道:‘劃你倒想得豁達,不過,或許老方丈就是看中你這點,不偏不倚,做自己的事了讓你做這布道居士,倒也合適。”
宋雅容說:“我有一個本家叔叔,在交通部任職,或許能幫上你的幫,如果需要,我可以跟你聯系一下。。。
說到這里,他倒隱約有些明白,為什么祝海峰特別交代要他親自牽頭跑項目,大約就是看中他和京城范家以及東珠宋家的良好關系。
而無疑,如果省里有關部門出面跑相關項目的話了他們絕對是不會假以辭色的,你們越海人不是說要做純粹的越海人嗎?那還跑京城來干么?
但祝海峰可能還不知道,金澤滔現在和溫重岳因為南門常委職務之爭,關系不復從前的默契友好,不知遞會否影響到范家的印象。
不過想想應該不會,溫重岳不會狹隘到要將這種事捅到京城,相信范家也不會因此對他有成見。
再退一步說,以他現在的地位,溫重岳一人就可以壓得他喘不氣來,對京城的龐然大物來說,金澤滔還真沒怎么放他們眼里。
金澤滔連忙說:“那當然好了了老師,到京緘后,我會先和范家聯系,如果能請動范主任幫忙,那最好,不能的話,再請師母出面幫忙招呼。
蘇子厚哈哈笑了:“你現在是和平使者了老范家怎么也要賣幾分老方丈的面子,現在省里正要借你們南門的改草風,開始著手全省范圍的干部調整,前段省委大院內外倒是動蕩了一陣,鐵司令和姜書記聯袂下南門已見成效,這一回,正可以借此修復和各方的關系,或許,你到京城沒準會有意外之喜。”
金澤滔不知道蘇子厚所說的動蕩是什么,但一定是關系到鐵司令和姜書記的重大利益分割。
而這股改革風,想必是這陣動蒂的延續,既是久無作為的姜書記借此發出自己聲音的破冰之戰,也是緩和前期緊張局面的浩蕩春風。
此一時,彼一時而已,當有政治需要你做越海人時,你就得說越海話,辦越海事,當政治需要你做個中國人時,那天下就是一家。
現在或許正是老方丈準備修復和他們關系的時候,讓金澤滔出面先探探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金澤滔愣了一下,難怪劉志宏春風得意,從頭到腳都煥然一新,象換了個人似的。
從一個縣市的人事大管家,因緣際會,突然蹦到省委大院里,站在越海的最高處,看全省干部調整的風云變幻,即使無緣參與,就算袖手旁觀,那也有一覽眾山小的志得意滿。
他笑道:“小人物也可以做大事件,今晚,我就約了這股改革風的始作甬者劉志宏,原來南門市委副書記,現在調到省組部。”
蘇子厚看了他一眼,說:“這個劉志宏不簡單啊,今天省委剛下了文件,干部任用制度改革領導小組里有他的名字,他是領導小組成員里面,唯一的處級干部,而且還是非領導職務。。。
金澤滔倒不知道劉志宏還有這番奇遇,臨老卻突然發跡,可惜老老驥伏櫪,你就是志在萬里也沒用,干部提拔,年紀就是個死扛子,老劉也只能如此。
金澤滔說:“省委讓劉志宏來組織部工作,初衷是讓他主持修訂干部任用條例。參與這次全省干部調整,應該是適逢其會,據說,是姜書記親自點名的。”
說到這里,天色已晏,金澤滔又和爺爺等人聊了幾句自己開車直奔通元酒店。
金澤滔剛停穩車,車門就無聲打開了然后看到青蔥一樣的一只玉手給他遮起涼蓬,金澤滔不用看,就知道這是風總的杰作,他抬起胳膊聞了聞胳肢窩,苦笑說我身上是不是有味,咋一到你的酒店,你的鼻子都能聞到
車門外風落魚依然風姿綽約,只是氣質與往昔東源河畔的小酒館老板娘比,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風總梧著嘴,咯咯嬌笑:“金市長,你現在可是迎風香三里,你在西州落腳,落魚怎敢怠慢,自然早早就探得消息,專候領導大駕光臨。”
還別說。經過這幾年的歷練,特別到西州后,接觸的都是西州上流人士,經過燈紅酒綠的熏陶了風落魚的舉手投足還真有貴女氣質。
而且風落魚本來長得就不俗。此刻看上去更是翩若驚鴻,風情萬鼻,讓人為之眼前一亮。
金澤滔沒有理會風總的調侃。下了車,伸了伸懶腰,說:‘劃東珠的分店也差不多了吧,這可是通元酒店越海外最重要的一個橋頭堡,你要自己把關。”
風落魚哀怨地橫看了他一眼,道:“領導站著說話不腰疼。我現在就成了風箏一樣,廬開到哪,我就飛到哪,這不是離家越來越遠嗎?金市長,你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人。。。
金澤滔頭皮發麻,趕緊往前走,邊走邊說:“你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你回東源酒店,那里離你家最近。。。
風落魚一跺腳,跟了上來,不再嘻笑:‘東珠酒店定于五一開業,現在酒店規模擴大過快,店布得過多,后續管理有些跟不上,曹劍纓在東州物色了個好地方,急吼吼要總部上馬,我也分身乏術,京城分店也已經動工,你看?。,
金澤滔笑說:‘劃你是酒店管理公司的總裁,這些你自己拿主意,內部要調劑什么人,自己和劉止惠商量,外面挖人,這你可比我拿手,不用我教你。。。
風落魚公關手腕不錯,這一年來,公司被她引進了不少人才,她大多數時候沒有再參與酒店具體管理,都有專業人才打理。
金澤滔來得有些早,和風落魚聊了一會,就見到劉志宏熱情地在前面引路,后面跟著鼻孔朝天的陸部長。
陸部長見到金澤滔,點了點頭,主動上前跟他握了握手,笑瞇瞇遞:“來了?路上辛苦!”
落在后面的劉志宏看得一陣羨慕,這小子,也不知道哪來的這么好人緣,陸部長不要說在下面縣市了就是省級機關大院,都很少見到他對人這樣和顏悅色的。
金澤滔連忙讓座,說:“陸部長日理萬機,還親自陪我們吃飯,非常榮幸,請坐。。,
陸部長大刺刺地坐于首席,端詳了他一會,道:“滿嘴官話套話廢話,年紀輕輕,打官腔不是好習慣,但精神狀態不錯。沒有走形,摔打摔打,挺長精神。”
奔澤滔笑容頓時僵硬。格部長倒是一點都不客氣,開始還以為他對自己的態度真有所改變,卻還是不嘲諷,不成人。
劉志宏連忙扭過頭來,吩咐服務員說:“趕緊上酒。要會州黃酒了二十年陳的。。,
風落魚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會當面讓偉大而萬能的金市長這么下不了臺,愣了一下,卻看到劉志宏書記借著和服務員說話,強忍著笑意,直漲得面紅耳赤,青筋暴綻。
再看金澤滔笑容瞬間凝固,然后就開始黑臉,風落魚終于忍耐不住了唔噯掩嘴倚門悶笑。
金澤滔悶悶說:‘劃陸部長,不這樣說,難道我說陸部長,你整天無所事事,正好我來西州,趕緊過來陪我吃飯,你多榮幸啊。”
這回,輪到陸部長笑容凝固,臉色開始拉長,瞪了金澤滔一眼,說:“難怪溫重岳要讓你坐冷板凳,還真不是沒有理由。。,
金澤滔算是明白了了跟陸部長說話,千萬不能順著他的話,不然,每時每刻都可能讓你郁悶到死,偶爾反擊一下,他倒不會真生氣。
劉志宏終于站了起來了直接從包廂走了出去,風落魚也趕緊跟著離開。
金澤滔垂頭喪氣說:“陸部長,你是管全省干部的大領導,說話可要實事求是,我都郁悶死了,你說那個葛敏松,到現在我估摸只在出生和結婚時候才洗過澡,商貿干部告了他一狀,這賬都算在我頭上,我也冤枉啊。。,
陸部長臉色稍霽,說:‘劃干部任用條例也沒有規定不洗澡的干部就不能擔任領導職務,你這算嘲諷他不講衛生嗎?。。
金澤滔更是不服:‘可商貿干部也沒有告他不洗澡啊,幸虧他不分管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