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云峰與羊明以及靳月華來到州府的時候,官員們早已等候座。出乎云峰意料的是,靳月華的到來并未引起多大的騷動,大家也只是眼現出了一絲詫異之色,就沒有再多的表示了,或許是由于張靈蕓的先例前,對女人出來做事已經不奇了?
這對云峰來說,倒是一件意外之喜。別看他家一幅窮兇極惡的模樣,嚷嚷著誰反對就殺誰!可是真要有人表示出不滿,他還當真動刀殺人不成?多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口頭上說服對方。這不?來的路上他連辯駁之辭都準備好了。
云峰于上端坐之后,眾人齊齊施禮道:“參見使君!”
云峰揮了揮手:“諸公請免禮。”
說實話,接受眾人參拜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令云峰難免有些飄飄然,不過,唯一不習慣的就是被稱呼為使君。
他看來,使君都是些留著一把胡子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家伙們,而他今年才二十三歲,喜歡被稱為將軍。不過,云峰也不會特意去糾正他們的叫法,使君就使君,總之是尊稱就行!
這時,陳珍拱手道:“先公已經歸葬,諸事均已完結,雖說使君暫攝為涼州牧,然未得江東冊封,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屬下愿為使君往建康跑上一趟,討來一紙敕書,請使君批準。”
云峰卻現出遲疑之色,為難道:“陳公所言極是,畢竟我涼州仍奉晉室為正朔,未得天子詔令甚為不妥。只是本將另有要事委托陳公操辦,陳公前去恐怕有所不便。”接著,目光向其他人看了過去。
陰預會意的請命道:“那么,就由屬下去趟建康,使君意下如何?”
陰預司職治,主州府書案卷,是個閑差,由他去為合適不過。飛速更新云峰當即回禮道:“既如此,就有勞陰公了,本將撥三十名親衛隨行,請放心,無論路上有何意外生,他們均會以死相護,必會保得陰公周全。”
陰預感激道:“謝過使君關心,屬下三日之后啟程前往。”
“陰公無須多禮。”云峰微微一笑,看向羊明說道:“羊公,本將欲請你出任州兵曹,還望萬勿推辭。”
兵曹,掌兵事、后勤、糧草物資、武器鎧甲、甚至連馬匹都歸他管,可謂是非常重要的職位,同時也是非常有油水的職位,平時無數錢糧經他手流轉,只要手指縫稍稍漏上那么一點,就會有巨大的好處落入囊。
比如閻沙,此人之富有令云峰也不由得膛目結舌!他家里抄出了黃金三千斤,銀餅兩萬錠,五銖錢堆滿了好幾間屋子,布匹絹綢數千匹,另有些奇珍異寶難以估價,城外還有幾頃的良田!
正所謂閻沙跌倒,云峰吃飽!
相比而言,張茂與趙仰則要寒磣上許多,二人加起來也抵不上閻沙的一半,可見閻沙于任期間貪污了多少錢財?
因此,這一重要的職位沒有人比羊明適合了,一來羊明生活簡樸,和云峰一樣,對物質方面要求不高。關鍵的一點則是羊明沒有子嗣,只有一個女兒羊繪瑜,無人繼承的情況下,他貪來再多的錢財又有何用?換句話說,即使羊明暗動些小手腳,可是羊繪瑜終也難逃云峰狼手,年之后還得還給他云峰!
相處了三年,對云峰的意圖羊明腦筋一轉就猜了出來,同時也深知兵曹這一職位的重要性,當下臉容一肅,抱了抱拳道:“請使君放心,屬下定會心竭力。”
云峰點了點頭:“有勞羊公費心。”接下來,則是對靳月華的任命:“月華,本將欲使你接替羊公擔任議曹一職,你可有問題?”
議曹就是參謀,但是云峰卻準備把它展成情報部門,他可是清楚的記得,他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的時候,天下形勢還是靳月華給他講解的呢,說明這個女人對于情報的集與分析有著天生的喜好,由她出任議曹,為合適不過。
靳月華愣了下,她沒想到云峰會安排這么個職務給她,議曹,能起到什么作用?不禁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她還施禮道:“屬下領命!”
云峰看她表情就知道她的不解,但暫時也不說破,只丟了意味深長的笑容給她。
涼州雖然面積不小,然而人口卻不多,可以說,如果云峰不折騰的話,官員們都樂得清閑,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相安無事,因此,很快云峰就宣布了散會,卻把陳珍、羊明與靳月華留了下來。
待眾人一一告辭離去之后,云峰從懷里取出一張圖紙遞給陳珍:“陳公,請你看看此物,可能制的出來?”
圖紙上所描述的正是活字印刷術泥字的制作方法,云峰雖然沒什么科學知識,但是活字印刷的原理非常簡單,只是一個想的到與想不到的問題。
云峰清楚,要推翻士族統治,光靠軍事鎮壓、、經濟掠奪還遠遠不夠,只能壓制住一時,而壓制不了一世。幾十年或上年之后,士族還會卷土從來,重掌握住國家政權,究其原因,于士族掌據著化知識。要想從根本上鏟除士族這顆毒瘤,就必須打破士族化上的壟斷地位!
當時的社會條件下,書籍經典全靠手抄傳播下去,這是一項繁瑣而又浩大的工程,平民姓與普通庶族一無精力、二無時間、三無金錢去抄寫書籍,只有士族與極少數的庶族地主才有這個能力。
他們抄寫出來的書籍并不會傳播出去,而是視若珍寶的收藏起來,用于自已家族子弟的教育或是社交圈子內的借閱交流,久而久之。平民姓自然而然的失去了受教育的權力,變得越來越愚昧,知識始終被極少數人掌握著,隨之而來的是,政權也就壟斷了這一小部分人的手。
所以,只有給平民姓受教育的權力,并推廣下去,才能從根本上打破士族的政治壟斷,而活字印刷術,可以憑著低廉的成本大批量的印刷出書籍,無疑是開啟民智的有效手段。
云峰明白,他這個舉措等于向天下士族宣戰,不過他毫不畏懼,這個世界,終究還是要看誰的拳頭大,誰才有話語權!
這也是他向羊明提出要屯兵于荊襄上游的原因,可以預見的是,由于活字印刷術,云峰必將引起江東士族的反感與仇視,他的建康之行絕不會一帆風順,而是充滿著重重險阻,必須要有足夠的武力威攝,才能保證住此行的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