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峰早把諸葛菲給忘了個一干二凈,畢竟只是匆匆一遇,又經過了三年時間,但這會兒經姜發一提醒,云峰眼前倒升起了一幅模模糊糊的身影,美艷、熟女、瞎子、會算命!尤其他最能記得的,是諸葛菲的一雙纖纖素手,那個摸在臉上的滋味,嘖嘖嘖的確挺讓人懷念的。
其實,他無聊的時候也曾對比分析過,他家里的妻子們單論手指的細膩柔滑程度,并不比諸葛菲差,可就找不到那種感覺,細細一想,或許是與當時的環境有關吧,當著家里那么多女人的面,有種偷情般的刺激感。
至于天機門,除了從張靈蕓口中了解到的一些片斷之外,就只有那五十張畫著紅叉叉的試卷了。
云峰渾身氣勢一收,迎上姜發期待的目光,和藹的問道:“本將倒是憶了起來,諸葛女郎乃本將拙妻好友,的確有過一面之交,不知如今可好?”
姜發暗松了口氣,答道:“老朽代侄女謝過將軍關心,侄女一如往常,并且將軍開給她的藥方還在使用著,眼疾雖未至痊愈,卻已不再疼痛麻癢,還時常在門里念叨著將軍的恩德呢。”
云峰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何況未能治愈女郎眼疾,本將亦是心里有愧,承受不起啊!”
姜發謙讓道:“哪里,哪里,將軍太客氣了。”同時心里亦是感慨萬分,他發現,他完全給對方牽著鼻子走了,話語的主動權落在了云峰手里,他只能機械式的一問一答,沒辦法,人家的氣場太過強大,盡管他并不怕死,但裹挾著數萬大軍的威勢,不是他一個小小的白身布衣所能抗衡的,他清楚,這就是“勢”!正所謂勢不可擋,滾滾洪流,只能順從接受,所有的反抗之舉,都將被徹底抹殺!
云峰自然不會清楚姜發的念頭,他把商隊請來,只是打算問問情況,僅此而已,當即微微笑道:“請問丈人,你等即來自南鄭,想必清楚城內情形,不知能否與本將說說?”
姜發拱手道:“將軍既垂詢,老朽自是知無不言,南鄭現有民約兩萬余戶,漢、氐、羌、巴氐雜居,以巴氐為主,皆為十余年前隴西遷入流民,漢中原住民已于李國、李云破漢中時被迫入蜀居住,現偽梁州刺史為李國,計有兵力一萬八千人,城池周二十余里,高四丈,皆以青石鑄成,依山而建,另開挖溝渠引漢水為護城河,寬約五丈左右,易守難攻。”
云峰點了點頭,沉吟道:“本將謝過丈人指點,不過,暫時還得委屈諸位些時日,待我軍抵達南鄭才能放歸諸位前去上邽,間中若有損失我軍愿意賠付。”
天機門開店的目地就是為了接近云峰,如今即然當面見到,再去上邽已變得毫無意義,姜發當即忙不迭的答應下來,至于賠償之類的則連呼不敢,同時,他心里也產生了一絲焦急,云峰絕口不提招攬的事,他也拉不下面子來主動投靠。
不由得,苦苦思索起來,猛然間,他升起了一個想法,覺得可以賭一下,斟酌再三,咬咬牙道:“我天機門尚有些門人弟子,若將軍能越護城河,我愿為內應,打開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云峰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姜發,能有內應,自然是好事,但當內應得冒著極大的風險,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云峰認為,人的行為都有其目的性,有圖名的,有圖利的,還有的只圖個心情愉快。
天機門當然不會白白示好,必然有所圖,而且明顯是在圖利,但他不明白天機門能從中撈取到哪些好處。按理說,涼州軍入城和天機門八桿子也打不著,大家各安各事。他是完全沒有料到天機門居然會起了投靠之心,他還沒自大至只須王霸之氣一發,八方就紛紛來投的地步。
姜發也不好明說是以此作為進身之階,主動投靠就顯得掉價了,雖然他有這個心思,但不能從他嘴中說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云峰能夠心領神會上面。
中國儒生歷來自認清高,以為國家缺少他們就玩不轉了,所以非得擺個臭架子出來,得當權者上門來請,比如天機門的老祖宗諸葛亮,劉備來請一次不行,還得上門三次!據云峰分析,憑著諸葛亮的精明,應該在劉備還沒上門時就已相中他了。
然而,儒生治國,治了兩千年,除了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之外,又治出了什么來?整整兩千年,社會沒有任何進步發展!云峰就是要打破只能由儒生來治國這個怪圈,他偏不信這個邪!
話又說回來,既使姜發挑明了想投靠他,他要不要還得好好考慮考慮呢。與他理念不合,思想上擰不到一塊,招來又有什么用?
姜發也很無語,在他認為,云峰應該欣喜若狂,然后滿口應下,再向他稱謝才是正常表現,這種好事別人求還求不來呢,可他又不得不解釋,只得胡謅道:“我漢中百姓原本皆為大晉子民,如今雖迫于偽成淫威受其統治,然依舊心懷故國,一旦得知將軍引王師恢復故土,定然群情激奮,迎接將軍到來,我天機門亦是同樣,自是義不容辭。”
云峰一聽,就知道他在信口雌黃,不禁越發的疑惑起來,開始揣測起了姜發的意圖。
流民是怎么來的?不都是大晉朝給弄出來的嗎?要知道,中國百姓鄉土觀念極強,即使只有一丁點活路可走,都不至于背井離鄉。從隴西千里迢迢翻山越嶺來到漢中,只有活不下去了,才會行此無奈之舉。所謂心懷故國之類的,純屬無稽之談,晉朝,應該是他們最為痛恨的對象才對。
可是,任他絞盡腦汁也猜不透個中緣由,突然,云峰靈光一現,他發覺走入了一個誤區,管他姜發是什么意圖呢,先進了城再說,至于天機門的目地何在,可以慢慢的通過其行為來推測。
頓時,云峰臉上掛起了一幅欣喜之色,起身向姜發拱手道:“丈人高義,本將甚為欽佩,然開城接應是否過于危險了些?本將實不忍置你天機門于險境當中啊!”
雖然云峰的表現已經回到了姜發的預想當中,然而,他卻高興不起來了,他預感到即使冒著天大的風險開城獻降,也不見得能得到這個人的重用,除非把門里的那些小玩意掏出來或許才能使他有些興趣,但這樣一來,又回到了開店的初衷上,沒法子再走捷徑,可他已夸下海口,再后悔也得硬著頭皮上,于是,強笑道:“將軍過獎了,能迎王師入城,擔些風險也是值得,若將軍不介意,老朽這就安排人手回返南鄭向門主通報此事。”
云峰面現猶豫,眉頭一皺,負手踱了幾步,猛然回頭道:“好,既然天機門大義,本將再推托倒顯得小家子氣了,如此就拜托丈人操心,事成之后,本將定有重謝!”接著向外一喝:“來人,把天機門好生安置,切莫怠慢!”